第13章 我女友與xxx的慘烈修羅場……並不是(1 / 1)

仔細回想起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蛛絲馬跡。   比如他出院後最初看到林綏草時產生的熟悉感,並不是因為過去的記憶復蘇,單純是和風禾的臉產生了對照而已。   比如為什麼醫生會違反醫院規定告訴他夏風禾的名字,那是因為他肯定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比如林綏草對她異常的關注程度。   但是,要怎麼做,才能化解現在這個局麵啊——   女式的單人病房和祝餘住過的並無什麼太大的不同,在擠進四個人後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   此刻,林綏草以虎踞龍盤之勢,占據了這個房間的北麵,在醫院的白色硬質靠背椅上依然保持著挺直她那纖細腰肢的端正坐姿,腳邊乃自帶的果肴供品,有雄霸北方的孟德之姿。   房間中部坐著的則是氣勢稍遜一籌的夏淑容女士,但其經林綏草認可,夏風禾作為無行為能力人被剝奪發表意見權利後,作為屋內兩個女孩的生母兼輩分最高者,可謂漢室正統。   那麼剩下兩個,一者與兩位女生均有著莫名關係,得人和之利;一者占據病床,可攻可守,享地利之便,組成了瑟瑟發抖的孫劉聯軍。   ……祝餘發表以上內心戲的根本目的是想說,風禾小姐,能不能別抓著他的襯衫領口,鴨子坐在病床上,躲在他背後了?   他現在被或冷冽或疑惑的目光掃射著,頗有自己化身一戰時的塹壕,正在替友軍承受槍林彈雨的錯覺。   可惡,果然江東紫髯鼠輩不足與之謀……串戲了。   最終還是夏淑容先斟酌一番,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她看向屋子裡自己唯一不認知,而且正被女兒之一像盾牌一樣架在身前的人:“這位是……?”   “我的——朋友。”   林綏草看了自家姐姐一眼,這時候倒是不提男朋友的事,“他前段時間也因為個人原因在這裡療養過一段時間,巧的是和姐姐好像成為了不錯的朋友,所以和我一起來探望。”   淞水市第三精神衛生中心裡接待的當然不止是嚴格意義上的精神病患,更多的還有心理出現輕微問題,來這裡住院療養的人。   所以用春秋筆法將祝餘的住院經歷替換成療養也未嘗不可,東華語之博大精深可見一斑。   他暫時擺脫身後夏風禾的糾纏,從病床沿站起來微微欠身。   “阿姨好,我叫祝餘,和林同學是一所學校的,之前也在這兒住過,前不久出的院。我當時聽醫生說風禾的情況有所好轉,您又這麼關心她,想必不日就能康復。”   夏淑容對這個外貌俊秀的男生第一印象並不差,雖然有點為現下的巧合而感到疑慮,但還是點點頭:“噢,沒想到那孩子在這裡還能交到好朋友,還有綏草也是,我還一直擔心她像小學時候不合群……”   “別假裝負責任的好母親了。”   一道冰冷如寒溪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綏草麵無表情,好像對他們那表麵功夫拉滿的寒暄感到了厭倦,“我前天聽醫生在電話裡說姐姐的病情有大幅進展,認知錯誤的癥狀已經消失,所以她現在什麼時候能出院?”   看來風禾很好地執行了融入正常人分段,達到出院目標的計劃。   夏淑容麵露不虞:“你怎麼和媽媽這樣說話?我今天來醫院就是為了這件事……”   這對母女的關係顯然算不上好。   現在的情況是自稱是他女朋友的林綏草似乎認識在場的每一個人,被她認證為母親的夏淑容卻不認識他;而夏風禾和他看似是場上情報量最少的存在,偏偏卻共享著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   簡直像是構成了信息差的恐怖平衡一樣。   被幾度點名的夏風禾趁著對話的雙方轉移之時,從背後拉一拉祝餘的衣角,然後小聲在他耳邊提問:“她們是我的媽媽和……妹妹嗎?”   少女吐出的氣息刮過耳廓,將溫熱和輕微的瘙癢感傳遞。   “你對她們有什麼殘留的印象嗎?”   祝餘在床邊正襟危坐,輕聲反問。   失憶少女換成類似跪坐的姿勢,用雙膝在病床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眼神停留在了正和夏淑容說話的綏草身上。   還沒等她發表意見,那邊的對話已經演變到了爭執的地步。   “什麼叫你覺得最好還是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林綏草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個子嬌小的她此刻也能俯視坐著的母親,“醫生和我說的是已經具備出院療養的條件,這樣也有助於記憶的恢復。”   “但是不能保證會不會復犯吧。”   夏淑容按著膝蓋上的手提包,麵對女兒很是耐心,“這邊環境不錯,也有相應的醫療條件,等到確定完全康復後出院更妥當,媽媽也會負責治療費用的。”   “就算環境再好,這裡也是精神病院!”   林綏草頓了一下,滿腔怒火忽然轉為漠然的語調,“你是怕她影響你找男人。”   喂,這是他可以聽的嗎?   “林綏草。”   夏女士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來。   “怎麼?現在想擺出當媽的架子了?”   少女撩起自肩邊流瀉下來的黑長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嘴角勾勒出諷刺的笑意,“你不願意讓拖油瓶住進你的家,那隻要負責辦理出院手續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祝餘:“我的房間至少還擠得下一個人。”   他的房間也是,而且已經擠過了。   祝餘忽然想明白了夏風禾那天在病房裡找到的紙條是來自於誰。   結合這個情況,必然是林綏草的手筆。   “胡鬧——”   夏淑容臉上表情已有多雲轉陣雨的趨勢,隻等第一聲雷鳴響徹,現場怕是要發生母女相爭的不忍言之事。   “我,我能說一句嗎?”   關鍵時刻,夏風禾如同從孫仲謀變身成了勸服關張爭鬥的劉玄德,緊張地握攏自己的小拳頭,“如果是因為我的事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吵架。”   當事人的發話讓險惡的氣氛得到了暫時的緩解,另外一大一小的兩名女性各自鳴金收兵,將攻訐指責的話語咽回自己的肚中。   片刻的沉默後,夏淑容先收拾好隨身物品,站了起來,和顏悅色地沖祝餘點點頭:“小祝……我這麼叫你別介意?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待會兒還有事先走,你和她們聊。”   她又看向不安的夏風禾:“和朋友好好玩,在這邊聽醫生的話,媽媽之後還會來看你。”   後者勉強地道了聲別,將身體藏在祝餘之後。   病房門吱呀地開合,窗臺外踱步的白鳥仿佛被驚嚇到一樣,振翅向遠方飛去。   現在,房間裡隻剩下了三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