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瑞士心理學家阿德勒認為,童年的經歷會對人的一生造成巨大的影響。”
啊,有種新英雄登場的感覺。
祝餘在心中向皮格馬利翁先生告別。
雖然提出皮格馬利翁效應的人其實叫羅伯特·羅森塔爾。
在他對麵,林綏草正襟危坐,光可鑒人的黑亮長發在背後搖晃。
祝餘嘗試著提問:“所謂人終究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擾一生?”
“我不喜歡這個描述。”
她一票否決,將手捧著的東西遞給他,“輪到你了。”
那是個水晶玻璃製造的糖罐,花花綠綠的卡通貼紙包裹住外殼,叫人看不見裡麵躺著的軟糖,隻能想象應當也是花花綠綠的顏色,似乎光這樣想想就能品嘗到繽紛的滋味。
祝餘將手伸進糖果罐的時候,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上午咖啡的微澀。
從咖啡屋回家的路上,林綏草沉悶著沒有說話。
祝餘主動搭話也隻收獲了寥寥幾句回應。
某種程度上,她其實是個情緒比較好讀懂的女孩子。
“你是不是生氣了?”
林綏草望過來:“我沒有。”
“我不讓你過來,但你還是跟過來了。”
祝餘理性分析,“這就是你生氣的表現。”
“你的自信心高得也太離奇了,男朋友。”
林綏草冷笑,“我難道就不能和同學恰好在咖啡館約著見麵嗎?”
就當她說的是對的吧。
休息日交通擁堵,兩人在離小區有一點路的地方下了車。
雨絲如布,細密地自高空落下,路麵開滿五顏六色的花。
其中一朵撐在他們的上方,像是為兩隻小動物修建的巢穴。
空間狹小,男孩和女孩不得不共同握著漆黑的傘柄,分享同一個庇護所。
“為什麼會有人出門不記得帶傘呢?”
林綏草的發梢沾上點點水珠,祝餘的大半邊肩膀也濕了。
他將傘身稍微向對方那邊傾斜,繼續剛剛的對話:“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什麼?關於提高記憶力的秘訣?”
“綏草,你喜歡我嗎?我說的是男女之情,會被抓成早戀典型的那種戀愛意味的喜歡。”
雨點劈裡啪啦地打在傘上,流淌到傘緣,又滑落下來。
林綏草從傘柄上鬆開纖細的手指,不知所措般地停住腳步。
祝餘也配合著停下,就好像剛剛那個愚蠢的問題不是他問的一樣。
通常情況下,如果有一個女生堅持稱自己是一個男生的女朋友,然後這個男生還要問她喜不喜歡自己,那這多半是一個笨蛋問出的蠢問題。
反過來也是同樣。
祝餘並不是笨蛋,實在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復雜。
最開始出院的時候,他沒將對方口中的戀人關係當一回事,後來想起一部分記憶時,更是斷定這是性格惡劣的義妹做出的惡作劇。
可她很快就說這並非謊言。
盡管她從來隻在他麵前會叫出男朋友的稱呼,甚至連最親密的姐姐都隱瞞下來。
其實除了上次的失控之外,無論是同居一室還是偶爾的身體觸碰,都是他們從小就習慣的事。
但包括今天她跟過來的行動在內,出院以來對方若隱若現的獨占欲,到底是妹妹對哥哥的依戀,還是源自另一種情感,卻令人難以分辨。
祝餘並不是特別敏銳的人,但他也不至於遲鈍到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所以,現在才忍不住訴諸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