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鏡湖到月湖的路並不長,在校的一年時間裡,我已走過很多遍,但這一次,同樣的青石板路,卻走出了不同的經歷。 “她在月湖。”我滿懷期待的在心裡默念著恩啟團長給我的指引。天很藍,片片白雲,地很空,點點新綠,與這一個多月來的思念交相輝映,明明很是清晰,卻在無限放大後難覓其蹤。終於,又一潭碧綠點亮前路,而路的盡頭,她就在那裡。 “文娟~” 我剛踏上月湖邊的青石板路,就看到她一個人扶靠在護欄上,飄逸的長發直達腰際,一襲淡藍色的長裙剛好蓋過鞋麵,隻留一線白色的鞋邊。左手拖著臉頰,右手平搭在護欄上方,雙目向下,癡癡的看著湖水。 “落風?”在聽到聲音後她迅速的轉過頭,看著我,遲疑了數秒,而後站直身子,麵向我。 “真的是你!”她瞪大眼睛,直把我從上到下仔細的看了一遍,而後驚喜的喊到。 “是我,我回來了。”內心裡那股難以控製的欣喜在一瞬間爆發,讓我的語調都有些扭曲。 “太好了!”她興奮的說出口後,快樂的如同小孩一般向我跑來。 我伸開雙臂,在她觸碰到我的那一瞬間,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她雙目緊閉,臉盡可能的貼近我的胸膛,一絲晶瑩的淚花快速的劃過嘴角,滴落在我的衣襟。 “你知道嗎,落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裡總是做噩夢。我好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語調悲傷,我感同身受,可我能做的,也就隻有輕撫她的頭發,一遍又一遍。對於漫步過生死邊緣的她,我不知道怎樣的安撫才是對的。 “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我以為自己落進了地獄,瘋狂的呼喊著你的名字,直到恩啟團長用魔法照亮整間屋子,並笑盈盈的出現在我麵前,我才意識到我還活著。” “對不起。”此時此刻,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是當我掃遍屋子的所有角落,卻找不到你的身影的時候,我再次陷入驚恐,害怕自己沒救到你,害怕你已經不在了。我開始放聲大哭,用力拉著恩啟團長的衣角,懇求他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雖然我是笑著說出口的,但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天知道她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嗯!我看到了,也抓到了。” “傻丫頭。” 良久,月湖畔,就我們兩人相擁而立,誰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對哦,你出去了這麼久,經歷一定很豐富,聽說你領回了一支龐大的援軍,立了大功,能不能講給我聽聽?”她抬起頭,翹著嘴說到,兩隻眼睛都紅透了,偶爾還能看到閃爍的淚光。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我也不在意立不立功,出去這麼久,我最擔心的、最牽掛的、最渴盼的,都是你。現在,終於見到你了,就讓我好好欣賞一下,可以嗎?”我深情的看著她,說出了這一路上我最想說卻沒法說的話。 “哼!你好討厭,人家想聽嘛。你乾嘛對我說這些?”她嘟噥著小嘴,將我推開,故意側過身去,假裝生氣,有些紅潤的瘦臉卻早已將她出賣。 “來,我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你聽,直到你滿意為止。”我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故意彎下身子,抬起頭,從下向上,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你好壞!”她發現我的舉動後一下子跑開了,去到月湖旁的斜坡,委婉的坐了下來,雙手搭在膝蓋上。 我也跟了過去,坐在她旁邊,雙目對視,而後將我從出發到回來的所有經歷盡可能詳細的說給她聽,她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質疑一二,我也都不厭其煩的一一解答。我知道她討厭鮮血,所以虐待俘虜的那一段有意跳了過去。 “我肚子餓了。”眼看就要到飯點了,我也講完了,看到她意猶未盡的樣子,雖然於心不忍,卻還是提醒她該結束了。 “嗯嗯,我們回去吧。”她站起身,拉著我的左手,催促著我快點起身。 “回去?你要親自下廚?”我站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不行啊?”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飯呢?”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她笑嘻嘻的拉著我就往恩啟團長的住處走去。 “院長,我們回來了!”剛進院門,她就對著大廳說到。 “嗯,不錯,確實挺般配的!”恩啟團長走到門前,手裡端著個茶杯,笑盈盈的說到。 “院長,連你也取笑人家。不跟你們說了,我去做飯了!”她一把將我推開,迅速的朝廚房跑去。 “哎呀,你小子有口福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她整天纏著我教她做菜,這幾十年來積累的老本,幾乎都被她兜光了,特別是魚的烹製,真的是便宜你了。”恩啟團長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故意朝著廚房方向大聲說到。 “真的?”我有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還有假?”恩啟團長的語氣完全不容置疑。 “賺了!賺了~!”我一臉竊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做飯還需要些時間,可否簡短的講講你的經歷。” “嗯呢。” 恩啟團長緩步走到院中,站在一株已經發苞的桃樹跟前,細細的觀察起來。 我跟了上去,站在他的對麵,簡短的訴說著。 “你說黑衣人似曾相識?”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嗯。”我點了點頭。 “靈隱刺客?” “不確定。”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好吧,我知道了。” “還有件事,我很好奇。”對我的經歷,除了黑衣人,他沒再詢問,我也就說出了我的疑惑:“依米爾雷國王自宴會開始就一直拉著卡托奧的手,看他的眼神也像看到寶貝一般,雖說是從未謀麵的外孫,也不應該是那般表現啊。”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恩啟團長抿了抿手中的茶,淡淡的說道。 “哦?” “他有這樣的反應,涉及到整個王國的一個隱患,也是很多人關心的。” “什麼隱患?” “依米爾諾王子已經四十多歲了,依然沒有子女,而且,以後也不會有了。” “這……”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的,依米爾諾王子能力突出,可是在他之後,整個王國卻由誰來繼承呢?老國王看到自己的親外孫18歲就帶領一支12萬人的軍隊,當然會喜出望外,寄予厚望。” “哦。我明白了。”我點了點頭,而後看了一眼大廳方向,文娟正在朝我招手,隔著桃樹新抽的嫩枝,剛發的苞兒,是那樣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