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實力?實力就是明明我們有數倍甚至數十倍於敵人的兵力,並且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可就是傷不到敵人分毫。 麵對金黃色鬥氣的強者,我方4名盾甲兵並排而列,向他背後推進,同時有6名長槍兵躲在盾甲兵身後,雙手執槍,在進入攻擊範圍後,一起出槍,眼看就要刺到他了,槍尖卻硬生生的停在了他背後不足10厘米的位置,哪怕長槍兵使出吃奶的勁,卻也難進寸厘。 聖武士,其金黃色鬥氣不僅可以實體化,變成堅不可摧的盾,同時也可以幻化成無堅不摧的矛,隨使用者的意念附著於武器或拳腳釋放,斃敵於十餘米開外。 敵人的統帥,整個戰場唯一的一名聖武士,當他解決掉眼前的敵人——我的友軍之後,緩緩轉身,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很是隨意的將手中握著的銀色精鋼長劍一揮,四麵精致的盾甲,瞬間被攔腰斬斷,躲在後麵的友軍也像斷了線的風箏,被肆意飛濺的金黃色鬥氣打得七零八落,倒在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地麵痛苦的掙紮,艱難的忍受著生氣一絲絲從身體被剝離,最後無奈的閉上雙眼迎接漫無邊際的黑暗。 如果說50換1是我方盾甲兵、長槍兵與步兵對敵獵人的戰績,那麼對於聖武士,我們究竟還要犧牲多少人,才能傷到他?僅僅是傷到他。看著躺倒在他周圍,數以百計的友軍屍體,我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原本機械的雙手像被無形的繩索給捆綁住了,自然下垂,沒有了任何動作。 卡瓦拉爾緩了緩後重又站起身,審視著戰場,有些艱難,但他舉起的右手還是放了下來。我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在他身後的兩名旗兵依舊做著我看不明白的動作,接著1號陣地上響起撤退的命令,此起彼伏,直至傳遍整個1號陣地。 “撤退?我們還能去哪呢?”在我旁邊的卡瓦迪亞拉也放棄了對敵人的進攻,雙手下垂,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戰壕,滿臉沮喪,自言自語到。 “隻要我們還活著,就不會放棄!撤退,隻是一種戰略。”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雖然我也很是失落,可現在的情況也隻能如此,我必須打起精神,因為我們的身後,還有無數國人。 他沒有做聲,依舊低著頭。 炮兵團在步兵團的幫助下已經將長管銅炮從陣地緩緩搬出,並朝著2號陣地推去,速度很慢,但如果丟棄了,就會加上敵人的炮兵方陣,成為收割我方生命的利器。 為此,包括法師旅在內的其他兵種不得不放緩撤退的速度。可戰場上的情況正在變得越來越糟糕,1號陣地西部山坡靠近山角的一半,已經滿是敵人,後續還在不斷湧入。我方的盾甲兵和長槍兵團正節節敗退,人數銳減,殘餘很快就要退上山坡了。 “不好!隊長,你快看!”為友軍爭取撤退時間的我,目光也沒有停止遊走,當我看到那名聖武士帶領著幾名獵人正朝著1號陣地的最高處沖鋒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的呼喊下,卡瓦迪亞拉終於抬起頭,漫不經心的朝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父親!”他急的大喊一聲,然後徑直朝他父親的所在地狂奔,我也不甘示弱,追著他的背影而去。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卡瓦拉爾的親衛已經與擋在聖騎士身前的獵人對峙起來,紅色和紫色的鬥氣光芒四射。很顯然,敵軍統帥並沒有打算直接殺死卡瓦拉爾,否則,也不會對峙了幾分鐘而遲遲不動手。在他們周圍,站滿了我方士兵,手持長槍、長劍,卻不敢再靠近。 “爾等聽令行事,勿要莽撞!”卡瓦拉爾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保持冷靜,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卡瓦拉爾統帥,好久不見!”那名聖騎士也揮了揮手,圍在他身邊的獵人立即分散,站在東西兩邊,給他讓出一條道路,直通卡瓦拉爾。 與此同時,敵我雙方的戰爭暫時停止了,我方戰士雖有不甘,但命令在前,隻得繼續撤退,好在敵人沒有繼續追趕,而是向我方指揮所聚攏。 “確實是好久不見。”卡瓦拉爾向著聖騎士的方向走了幾步,他的親衛也自覺的收起鬥氣,站到東西兩邊,與敵軍的獵人怒目而視。 “上次,作為您的副官,我們並肩作戰,絞殺黑龍王希澤,可謂英姿勃發……”那名聖騎士邊說邊走,已經站到了卡瓦拉爾的麵前。 “20多年前的事,提它做什麼?”卡瓦拉爾一臉不屑的說到。 “也是,那麼久遠,不提也罷!可眼前的事,我們總該談談吧?”那名聖騎士擺了擺手,麵帶笑意的說到。 “有什麼好談的呢?”卡瓦拉爾一臉嚴肅。 “您且看看,您被包圍了,可您的士兵卻在潰散,而我的戰士,越來越多。”那名聖騎士攤開雙手,左右比劃了一下,依舊麵帶笑意,可在我看來,更像是嘲諷。 不過有一點他說的對,1號陣地上的我方士兵,已經就剩下卡瓦拉爾、2名旗兵、22名親衛、卡瓦迪亞拉和我了,其他的都已經踏上2號陣地的地麵了。 “他們不過是聽令行事罷了,何必大驚小怪?”卡瓦拉爾淡淡的說到。 “哦,是嗎?那要不我下令趕盡殺絕?”那名聖騎士說的很是輕佻。 “你站在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卡瓦拉爾瞟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我之所以沒有下令趕盡殺絕,是因為我敬佩您的為人,難道您就忍心看著生靈塗炭?”那名聖騎士的一番話很是煽情,他見卡瓦拉爾沒有否認,接著說到:“我,迪馬利亞,以個人名譽擔保,隻要您肯投降,必定不會再殺您的一兵一卒!” “投降?”卡瓦拉爾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到。 “是的!” “在我的人生字典裡可沒有‘投降’2字。”卡瓦拉爾回應到。 “敬酒不吃吃罰酒!” 迪馬利亞說完一個猛沖就將卡瓦拉爾撞到在地,本就虛弱的卡瓦拉爾倒在地上,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不停地打著哆嗦。 “父親!”卡瓦迪亞拉一個箭步就沖到卡瓦拉爾身前,緩緩將他扶起,摟在懷中。 “統帥!”22名親衛異口同聲,也向卡瓦拉爾聚攏,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身為敵軍統帥的迪瑪利亞會突然發起進攻,置卡瓦拉爾於死地。 “沒想到施法過後的你會如此不堪一擊,我就不該對你客氣。趁著還有口氣,趕緊下令投降吧。否則,我要你依米爾王國屍橫遍野!”迪瑪利亞輕易得手,說話時眉飛色舞,很是驕橫。 “你!拿命來~!”卡瓦迪亞拉將懷中的父親輕輕交給一名親衛,站起身,雙目怒瞪,火紅色的元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其身邊凝聚,而後從其雙手釋出,烈焰焚城。 他的法術又精進了不少,竟然可以輕易釋放烈焰焚城。可即便如此,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又豈是輕易就能彌補的? 果不其然,迪瑪利亞精鋼長劍一揮,斜著釋放出一道金黃色鬥氣,輕易就將卡瓦迪亞拉的烈焰焚城給斬斷,消散於空氣當中。卡瓦迪亞拉也應聲倒地,胸前一道巨大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湧出,好在傷口不深,還有救。一名親衛見狀,連忙將他扶起,並以聖光罩住其身體,很快,血便止住了。 卡瓦迪亞拉試了一下,感覺能動了,就艱難的爬向卡瓦拉爾,對自身的傷口根本不管不問。卡瓦拉爾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深受重傷,慘白的臉上一陣抽搐,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當卡瓦迪亞拉爬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努力的伸出右手,放在卡瓦迪亞拉滿是塵土的臉上,老淚縱橫。22名親衛和兩名旗兵見狀,兩他們兩個團團圍住,鬥氣閃現,準備殊死一搏。 “螻蟻之力,也敢與日月爭輝?”迪瑪利亞很是不屑的看著他們。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接連倒地,起初還有些緊張,但很快也坦然了。跑是跑不掉了,還不如亮劍一搏,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迪瑪利亞做了個手勢,原本站在他兩旁的獵人心領神會,亮起鬥氣,緩緩將我們圍住。其他的敵軍也開始行動,迅速的朝我方2號陣地奔去。 湛藍色的鬥氣也在我周身亮起,同時,純正的暗黑元素也迅速向我掌心聚集,兩個一頭大的暗黑炙球瞬間成型,我的眼神遊走於獵人之間,尋找著相對弱小的那個。 “咦?”迪瑪利亞原本準備離開,但在看到我的表現後,立馬麵對著我,臉上有些許疑惑。 “暗黑!很可惜,隻有靈法師的水平。”他搖搖頭,舉起精鋼長劍,上麵溢滿了金黃色鬥氣,對著我隨意一揮,一道巨大的金黃色劍刃突的由上而下向我襲來。 我閉上雙眼,將手中的暗黑炙球對撞,使其瞬間化作純正的暗黑元素,包裹著我的全身,以期可以抵擋這閃無可閃的一擊。 同時,數倍於我們的獵人也向我方的親衛發起了圍剿。 “滋~!滋~!……”兩道強大的元素碰撞聲將我緊閉的雙眼喚開。我大喜過望,以為自己的暗黑元素成功的抵擋住了迪瑪利亞的金黃色鬥氣。 “你們是什麼人?”迪瑪利亞有些驚恐的問到。 “與你何乾?”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我往聲音的來源一看,才發現,並不是我的暗黑元素擋住了迪瑪利亞的金黃色鬥氣,而是審判者之劍,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卡莫馮的審判者之劍!握著它的那個人,此時就站在我的身邊,一身黑袍,連臉都看不清,可她的聲音,卻那麼的熟悉。 22名親衛,此時隻剩下9人,且幾乎都已掛彩,但倒下的獵人更多,不過他們大多數並不是被親衛殺死,而是被包裹在黑袍當中,手持半月短刃的靈隱刺客所殺。現在,那12名靈隱刺客就站在親衛的周圍,一言不發的看著麵前的獵人,而獵人們,在迪瑪利亞說話的同時,已經停止了行動。 “暗黑餘孽,受死吧!”迪瑪利亞一聲怒喝,將金黃色的鬥氣摧動到極致,舉起精鋼長劍,一個箭步就沖到她的身前,狠狠一劈。 可她的反應更是迅速,伸出右腳一踢,將我踢到一邊,借此身體向左輕輕一躍,便閃過了迪馬利亞的驚天一擊,同時右手一揮,審判者之劍隨之橫著一砍,迪瑪利亞佩戴的雕翎銀盔隨即跌落。 迪瑪利亞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驚魂未定的站在原處,而後向右轉身,惡狠狠的看著她。 我收起鬥氣與暗黑元素,從地上爬起,呆呆的站在那裡,注視著他們兩人。 “不想死的話就放了他們!”她的聲音冰冷,卻極具震懾力。 “我幾十萬大軍在此,勝券在握,豈是你說放就放的?”迪瑪利亞雖然話鋒犀利,但恐懼卻寫在了臉上。 “你說的幾十萬大軍,是指他們?還是他們?”她伸出左手,指了指被靈隱刺客砍瓜切菜般的獵人,又指了指沖下山坡準備追擊我方戰士的棄馬白銀騎士團。 迪瑪利亞看了看不斷倒下的獵人和毫發無傷的靈隱刺客,臉拉得老長。 “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不是喜歡研究死亡嗎,我的大軍可以給你製造足夠的死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迪瑪利亞的話一下子軟了下來,聽起來甚至有求情和奉承的意味。 “你要殺人,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他,不行!”她收起審判者之劍,伸出右手指了指我,接著說到:“自然也包括和他在一起的他們。”然後又指了指卡瓦拉爾他們。但她說話的同時,靈隱刺客並沒有收手,繼續收割著向他們靠近的敵人的生命。 “停停停!先讓你的人停下來!”迪瑪利亞有些緊張的說到,同時揮了揮手,獵人們停止了向前。 她也揮了揮手,靈隱刺客隨即也停了下來,退回到親衛周圍。 “讓他們走!”迪瑪利亞見靈隱刺客收手後,下令到。 將我們層層包圍的敵人在聽到命令後,自覺的給我們讓出了一條通道。 她又伸出右手,指了指已經沖上2號陣地的敵軍。 “讓他們回來!”迪瑪利亞有些無奈的下達著命令。 “落風,你帶著他們趕緊離開吧!”她麵向我輕聲說到。 “嗯!”我點了點頭,趕緊上前幫忙扶起卡瓦拉爾,然後將其背起,快步朝2號陣地走去。 迪瑪利亞看著我們離開,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迪瑪利亞,你我也算得上是故人了,今日一別,但願再不相見。”話音未落,她和12名靈隱刺客便消失在憑空出現的法陣當中。 而通往2號陣地的路也並不漫長,很快我們就站在了2號陣地的最高處,回頭望了望淪陷的1號陣地,和永遠倒在那裡的數萬戰友,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