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時40分,敵人補給部隊的旌旗映入眼簾,婉如一條蜿蜒的長蛇,緩緩朝我們爬來。 再近一些的時候,就能夠看清敵人的穿著,最前麵的,是數十名獵人,而後依次是白銀騎士、盾甲兵、長槍兵、弓箭手、法師和押送物資的步兵。 當距離拉近到不足2000米的時候,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並停止了前進。站在最前麵的獵人對身後的幾名同伴比劃了一番後,那幾名獵人快速的從前麵一直跑到最後,敵人的陣型也隨之發生變化:所有的敵人開始朝著那名獵人聚攏,最先將他圍住的是補給部隊的車隊,而後是法師、弓箭手、護送補給的步兵、長槍兵和盾甲兵。 一個由人組成的碩大圓形逐漸成型。敵人大概也明白,戰爭在所難免,有物資的拖累,逃跑也是不可能的,況且援軍正在路上,隻要能拖上一段時間就能順利完成任務了。可這,卻加大了我方進攻的難度,偷襲打不成不說,還要進行沖鋒,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命令下去,盾甲兵在前,步兵居中,法師殿後,分散站位,全軍突擊!”我對左右兩旁的旗兵喊到。 “是!” 在他們站起身揮舞手中旗幟的同時,我對那9名已經好得差不多的親衛說到:“獵人的戰鬥力你們是見識過的,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中,能與之匹敵的,恐怕也隻有你們了。” “下命令吧,統帥!”他們聽後一齊說到。 “一旦他們成為我們前進道路上的阻礙,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他們,給我們爭取完成任務的時間!” “諾!” 隨著全軍突擊的發起,他們幾個毫不猶豫的跑進了步兵陣營,並加速沖到了前麵。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很是惋惜,但更多的是無以言表的敬佩,因為這道命令無異於是讓他們去送死,可他們依然義無反顧。 當我們的盾甲兵進入到距敵約500米的時候,敵法師的進攻開始了。一時火光四起、雷電交加,近2000位法師的聯手攻擊,致使秋可高原塵土飛揚,雖然我方將士分散站位,但在高密度高精度的打擊下,依然傷亡不少。 “法師團,進攻!”當我所在的法師團也進入攻擊距離後,我立刻下令進攻。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多帶來的好處,雖然我們沒有了像卡瓦拉爾那樣的絕對強者,但猶如雨點落下的各式魔法,對於敵人密集的陣型,有著驚人的殺傷力。哪怕他們處於最外圍的盾甲兵將盾甲疊加至3麵,也無法阻擋從天而降的災難。 與此同時,我方的盾甲兵與步兵已經與敵人短兵相接,盾牌與盾牌的撞擊聲,即使隔著4-500米,也能清晰的聽到。 敵人的弓箭手和長槍兵在我方盾甲兵沖擊他們的盾甲兵時也開始了進攻。數千支羽箭飛過疊起的銀色盾甲,掉入我軍陣中,激起一陣陣哀嚎。從銀色盾牌縫隙,不時突出的銀色槍尖,也在不斷吞噬著我方將士的生命。可即便如此,邊軍男兒仍前赴後繼,以命相搏。 在我麵前,一名被敵人火係魔法席卷全身的步兵,披著仍在燃燒的厚重鎧甲,嘴裡大聲吶喊著“殺”字,一步一步顫顫巍巍的移動著已然麵目全非潰爛不堪的雙腿,向著敵軍。在幾支羽箭相繼穿過其胸膛後,才轟然倒下,無奈的閉上雙眼。 一名躲在我方盾甲兵身後的步兵,在不小心被敵人的長槍貫穿腹部後,第一反應不是拔出長槍或後退,而是丟掉了手中的精鋼長劍,用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握住長槍的木柄,一步步向前,硬生生的將長槍從敵人的手中奪了過來,然後麵帶微笑的向後倒下。 …… 我方將士,用生命沖擊著敵人的圓陣,無一逃跑,無一畏懼。終於,在法師團成員不遺餘力的無差別打擊和數以千計的友方將士犧牲後,敵人的陣型被沖出了一個缺口,接著是一個又一個我放將士湧入其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口子也越撕越大。 敵方的首領按捺不住了,率領著數十名獵人就向缺口沖了過去,藍色、紫色和紅色的鬥氣在他們周身亮起,我方的9名親衛,也義無反顧的朝著缺口擠了過去。他們在擁堵的空間相遇,所有的技巧都顯得單薄無力,有的,隻是不斷地揮砍,攜帶著自身最大的威力,毫無保留。 雙方的其他的將士,都自覺的向兩側避開,以免被不長眼的劍氣波及,那是他們的身體所無法承擔的威力。但散發湛藍色鬥氣的獵人,就沒那麼可怕了,沖進去的我方盾甲兵和步兵,會團團將其圍住,展開絞殺。 法師團也不曾停下,繼續攻擊著敵人的中間地帶,攜帶物資的車輛一個一個接連被點燃。可這並沒有打垮敵人的信念,卻愈發的激起了他們報復的欲望,原本龜縮在中間的敵軍,無論兵種,都自發的向獵人靠攏,盡可能的運用著自己的技巧,掠奪著沖入圓陣的我方將士的生命。 戰鬥持續了約摸半個鐘頭,直到最後一輛裝滿物資的木車被我們引燃,我才嘆了口氣下達了撤退的指令。而此時,我方的9名親衛皆已倒下,敵方的統領也滿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還是他人的。他雙目圓瞪,惡狠狠的看著我。同時,在沒有了實力相當的對手的阻攔後,他帶領著殘餘的幾名獵人和為數不多的白銀騎士,已經在我方步兵陣營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奔我而來。 我不知道他究竟追了多遠,因為在目的達成後,我已經率領法師團撤出了戰場,殘餘的步兵與盾甲兵也跟在後麵,向南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