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素手,著木成春(4)(1 / 1)

在幽燁的還叫做“燭照”的那段時間,在收下沉淵這個徒弟之前,幽燁的醫術簡直就是災難的代名詞。但對於龍庭的元老院而言,這個並非什麼問題,燭照自身的強大自愈能力已經夠用,隻要在戰爭和治國上的能力足夠便是他們所需要的,完美無缺的利刃。   倒不是說幽燁對於別人的傷勢無能為力,憑借強大的修為和對血脈之力的精準把控,以及自身血脈的特殊性,幽燁對於其他人的傷勢突出一個力大磚飛:不要和我說什麼“精準把控傷口深度”,也不要說什麼“精準辨析創傷類型”。如果說別人是用藥物和手術,加上治療法術的補充,那幽燁就是以百倍於別人的血脈之力,加上精密的操作,把創傷發生的地方全部切割掉,然後用生命能量重生。再以龐大的生命能量強行疏通對方的各處經脈,甚至會出現治好之後身體比受傷之前還要好的情況。   並非是幽燁自恃天賦,如此肆意妄為而不用心學習。這大概就是天賦上的問題了,就像是被鎖上了一般,幽燁始終無法學會正常的醫術。也可能是因為幽燁實在是太過忙碌,從沒有多少時間去學習這個需要對幽燁而言需要更多時間才能夠掌握的技能。   依靠強大的生命能量,幽燁不會任何醫術的缺陷被完全掩蓋了起來,而作為三個帝國的攝政王,幽燁的工作重心也鎖定在了內理國政,外禦強敵上,直到遇到了沉淵。那個時候的幽燁已經接近退休的狀態,主要工作都已經交接完畢,有充足的時間去嘗試曾經沒有學會的東西。而沉淵當時的傷勢也讓幽燁不得不去學習曾經沒有學會的醫學,如果幽燁想救沉淵的話。   當時的沉淵因為天生神瞳兼具神骨,在當時沉淵的國家中,屬於稀世罕見的天才,按照傳說,是先祖的完美傳承,在將來會重現開國先祖的威勢。但沉淵的母妃並不受寵,也沒有什麼背景,而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那位皇後不惜對有神性眷顧保護的沉淵施加詛咒,將沉淵的一切剝奪。詛咒之強烈,是當時的幽燁沒有辦法單純以生命能量完美解決的。從本質來說,無論是神瞳還是神骨,都不是能夠依靠身體自身生命能量自然生長出的,而即使生長出來,也沒有任何神性加持,與體內殘存的神性沖突,也隻是又一場危及生命的災難。於是幽燁選擇了更力大磚飛的方案:用自己的骨頭換。   毫無疑問,幽燁作為龍庭全力以赴製作出來的決戰兵器,龍族這一上古神族所擁有的,幽燁全都擁有。龍族沒有的部分,幽燁也全都有。相比於沉淵先祖的傳承神性,幽燁的神性就像是烈陽之於螢火。而隱約察覺到自己將會被抹除的幽燁對於自己收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幽燁沒有半分吝嗇,不僅僅是肆意使用自己的鮮血,更是將自己的一身骨骼煉入了沉淵體內。   依據龍庭的記錄,沉淵那位先祖的層次也不過是神級七階,在一眾中等層次的國家中算是一等一的強者,開國立宗也並不奇怪,但在龍庭這樣的超級大國中完全不夠看。而幽燁的骨骼、雙眸和一身精血,帶給沉淵的是更加強大的傳承,說是當世頂尖也不為過。在幽燁離開的數年之後,骨相和樣貌完全改變的沉淵再回故土,第一次麵對那個盜走了自己的一切的,國內第一高手,被傳為先祖再世的皇太子,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當年的事情自然是讓他們無比憂慮,這些年的安穩並沒有讓他們忘記還有一個禍患一直沒有根除掉,反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尋找無果後越發擔心。而當年幽燁一人一劍踏碎皇城城門,殺得流血漂櫓的陰影依舊揮之不去。而這位皇太子,是幽燁特意給沉淵留下的,按照幽燁的估計,等沉淵回去的時候,這個國家沒有誰能擋得住沉淵。但或許是幽燁帶來的巨大壓力,又或者是隨時可能回來的沉淵帶來的壓力,勤政明治之下,國家的強盛更勝從前。而越是強大,越是知道那位踏碎他們皇城城門的大能是怎樣可怕的存在,越不敢有半點鬆懈。   當沉淵抱著幽燁親手為她鑄的劍,站在城門口,看著強大起來的故國,以及包圍了自己,嚴陣以待的將領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將故國焚盡的恨意。而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復仇和清算,甚至請來了一位祖神來坐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實力的敵人加上孤身一人,沉淵的確戰至力竭也無法取勝。   就在那位年老的國王為了徹底根除隱患而下令誅殺的時候,幽燁留下的印記爆發開來,而那位剛才還分外自得,口出狂言:“燭照的弟子不過如此。”的祖神,第一次明白了,為什麼這一位可以以一己之力壓盡天下。   這是幽燁留給沉淵的後手,這道印記儲存了幽燁全盛時期的一切實力,即使隻是一道虛影,依舊能一劍斬滅對手的靈魂,將襲來的攻勢盡數消弭。   “傻徒弟學得還不到家啊。”   那一年,的確有一位人類少年因為殺死了燭照而聲名鵲起,但這位少年拒絕了一切招攬,僅僅是進入學院學習數年之後便退出自立門戶,毫不避諱自己是燭照的傳人,更是以此為榮。沉淵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誰的弟子,更是知道自己從沒有隻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師尊。   在無數恐懼燭照的勢力的追殺下,沉淵艱難立國,用自己的實力和智謀在一眾超級大國間掙得了一席之地。   因為龍庭的元老院曾經試圖抹殺幽燁,所以沉淵對於一直示好的龍庭三國一直不感冒,而對於人類各國組建的“九天”也沒有加入的意思。就像是孤單的守衛,沉淵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帝國,沒有任何拓張的野望,對於別國的挑釁也一向置之不理。在她看來,幽燁已經沒有家了,不知道幽燁什麼時候會回來,但自己希望他回來的時候,自己能給他一個棲身之所。   在這樣的理念的驅使下,幽燁昔日留下的一點生機,終究長成了今日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