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白山000線長長的隧道,就是長白山的水之海,這片地區由永恒之神澤塔守護。夜的底色變白了,火車停在信號所旁邊。這個停站臺是個歷經滄桑的老人,銹跡斑斑如老人臉上的黑斑,忽明忽暗的煤油燈似模糊不清的眼睛,整個身體殘破不堪。信號臺裡隻有一位看上去才19歲的少年看守,他是信號所最後的熱烈蓬勃。 千翼背著旅行包下車,與他同行的還有繪裡和於遙。千翼穿著簡潔的短袖和灰色工裝長褲,繪裡著穿一條潔白的吊帶裙,於遙則披著一件黑色外套和黑色長褲。 一下車,千翼灰溜溜地在背包裡取出沖鋒衣,一旁的於遙蔑視這位不聽勸的兒子,譏諷道:“都說了這裡冷,你還不信,你看你現在多狼狽。” “知道了知道了,爸爸。”千翼癟著嘴穿上沖鋒衣,還不忘關心繪裡,“繪裡,你不冷嗎?” “不冷。” 於遙盯著繪裡不說話,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他不明白凱撒為何會把這位與三神之城毫不相乾的人派來。 在狂笑的凜風裡,千翼的臉比以往更瘦削更有棱角,眼睛多了幾分堅定。他已經進入三神之城一年了,對於進入三神之城修行一年的使者,凱撒下令新使者必須學習考古課,課堂則在長白山。 他的青春,他的往事隻是一場陰沉的暴雨,雨過則無痕,霧霾卻無法消散。一年了,他的生活恢復了平靜,但與秦優有關的記憶還是會籠罩他,那場森林之戰仍舊歷歷在目。但是,這一年裡,偶爾會有明亮的光線刺穿霧霾給予他光明。繪裡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於遙雖嫉妒他的實力卻依舊和他形影不離,凱撒也傾盡心血帶他修煉火元素之力。這一年,是沉靜的一年,也是轟動他青春末期的一年。 於遙敲敲信號所的窗戶,叫醒那位看守人。那位金發的少年打完哈欠一臉不悅看著他們,這三個人打斷了他的美夢,差點自摸了。 “乾什麼?”他的尾音還捎帶不耐煩的波浪。 千翼直言不諱:“我們是來上課的。” “你們怎麼這麼遲才來?末班車誒,快上課了好嗎?”說完,他慢悠悠走出信號所為他們引路,“我叫利威爾,000站的守護者,也是水之海的引路人。你們跟我來吧。” 這次的遲到可是得算在千翼頭上了。 離啟程還有三小時,凱撒傳信千翼叫他去司法神殿,人到了後就帶他去司法神殿的地下之籠,澤塔也跟著。 千翼一臉茫然地望著地下室那不知其深且黑漆漆的大洞,怯懦地後退幾步。 凱撒正色道:“燎天劍已經認你為主,劍也是可以擁有靈獸。你這把劍的力量來自赤陽之神,自然是要他的靈獸卡加爾來當你的劍靈。卡加爾是赤陽之神阿波羅的座下騎,你去馴服它吧。” 千翼聽完後臉一瞬間就慘白了,想後退卻被凱撒揪回來站在洞口的邊緣,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栗,牙齒都在打顫,“我嗎?我不行!” 他一直在重復“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遲遲不肯跳下去。 澤塔臨門一腳把千翼踢下去,還瞧不起他:“男人怎麼可以說自己不行?” 千翼利用風之力平穩落地,手上緊緊握住劍柄,畏縮身子小心翼翼打探周圍。 黑夜一般深沉的漆黑之中,兩股烈焰浮現,隨後這個大洞似乎被燃燒個遍一下子變成白晝了。那兩股烈焰是卡加爾的雙眼,它怒目含火,它是一頭體型龐大約有三米高的獅子,全身火焰,居高臨下地注視千翼。 千翼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手上的劍噌地冒火,他連忙甩開,不敢看卡加爾,心裡把凱撒的整個家族都問候了個遍,默默在胸前畫個十字架。 “你叫千翼。” 千翼用震驚的目光看向卡加爾,“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粗獷的聲音竟然有些空靈,它回答:“我是全知全能的。” 千翼如饑似渴地詢問卡加爾,似乎找到了救星,一下子不那麼害怕卡加爾了,聲音很大又急切:“那你知道今年專八試題的答案嗎?” “滾。” 兩人沉默了半個小時,空氣和時間似乎都凝固了,千翼像個鵪鶉一樣蜷縮起來,連呼吸都是小心謹慎的,生怕惹怒這位靈獸。 最後,是卡加爾打碎凝固的寂靜,它一語戳破千翼的目的:“凱撒讓我來當你的劍靈對吧?” 千翼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連個屁都不敢放。 “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已經被囚禁上百年,時間多得很,無所謂。” 千翼還是一聲不吭。一人一獸同時盯著那把冒火的劍,卡加爾看不下去了還是說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我欠她終究會還的。我答應成為你的劍靈。” 千翼感到非常意外,又生出竊喜,居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一個劍靈。但是卡加爾的話又讓他驚掉下巴。 “用你三分之一的壽命來換。” “滾滾滾,我還想活久一點呢,走開。”說著,千翼向墻壁摸索而去試圖逃離這裡,心臟焦急跳動。 卡加爾不慌不忙地說:“放心,所有人都死了你還活著。” 千翼背靠冰冷的墻壁,慌亂至極,警告卡加爾:“你別亂來啊。我不想死那麼早。這麼虧本的交換我才不乾。你去當凱撒那個老太婆的劍靈吧,她能活得比我還久。” 說完後,千翼的頭突然迎接一股鈍痛,一道憤怒的聲音從上傳下來:“你說誰是老太婆?” 千翼立馬慫了:“我錯了我錯了。”見到卡加爾向那把劍爬去,他即刻激動起來:“你別動!我還沒有答應!” “我不要你行不行,我想行就行。交換成功。”說完後,卡加爾化作一股火焰鉆進了燎天劍裡,沒有動靜了。千翼生無可戀地癱坐在原地,他仿佛看到那三分之一的生命在他眼前一溜兒過,還一臉瀟灑和他say goodbye。 千翼幽怨地跟隨利威爾的帶路,他的沉默震耳欲聾,那是他在反抗蒼天的聲音。 前方一個身穿天藍色便服的少女在等他們。見到千翼後,開朗地介紹自己:“你們好,我是你們這堂課的同伴,我叫雲雀。” 利威爾指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冰川山峰:“歡迎來到超古代人類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