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豐收,撞見瘟神(1 / 1)

獨掌道紀 白特慢啊 6921 字 2024-03-17

“小成的打漁技藝,已經這麼厲害。   大圓滿又該是啥樣?總不能釣龍王爺吧?!”   白啟腦袋裡莫名閃過這樣的念頭。   八百裡黑水河,寬廣且幽深。   搞不好真養得出大蛟龍種。   “入門的進度好刷,下網捕撈有所收獲,便可以上漲。   小成之後,得捉大魚、釣大貨。   才能起到磨練效果。   想要大圓滿,隻會更難……”   白啟休息了一陣,眼見快到晌午,連忙遊水靠向舢板。   他雙手一撐,身子柔軟得像沒有骨頭,徑直就跳將上去。   動作輕盈,靈活矯健,明顯強出以前一大截。   “獲得水性的同時,身體素質似乎也變好了。”   白啟後知後覺,這時候才感到骨頭縫子往外冒著熱氣,驅散刺骨寒意。   “難怪我不覺得冷,原來是筋骨更結實了,受得住河水的浸泡。”   他低頭一看,風吹日曬的黝黑皮肉。   此時顯得十分勻稱,好像上下沒有一塊多餘。   打漁技藝的效用加持下,竟然連本身狀態都開始改變。   真是匪夷所思!   “上輩子遊泳健將練出來的身材,也就這樣吧?   可惜還是乾瘦了些,營養不夠,需要有油水的肉食補一補。”   白啟在心裡嘀咕兩句,彎腰收拾捕撈上來的白鰱。   賣不上價的小魚小蝦,都被他放生丟回河裡。   好給等下的收獲騰地方。   “嘿嘿,找魚窩如掌上觀紋,豈能不爆護!”   白啟撐著舢板滑進蘆葦蕩,來到被標記的魚窩,直接下網。   僅僅隻過去兩刻鐘,伴隨著嘩啦啦的出水聲。那張麻繩編織的簡陋大網被提起。   成果喜人,將舢板壓得一沉。   “約莫三斤重的黑鱅,五十文!   酒樓常收的新鮮河鰻,攏共十幾條,抵得上百文!   還有八斤重的烏鱧!發達了,這下真是發達了!”   白啟樂得嘴巴都合不攏。   簡直是大豐收!   “不值錢的,可以留著自己吃。   黑鱅、河鰻、烏鱧拿去東市。   換個百把大錢,倒也不會引人注意。   細水長流,悶聲發財,免得惹禍上門……”   他挑挑揀揀,留下二十餘條,將兩個魚簍塞得滿滿當當。   “出發!魚欄東市!”   ……   ……   黑河縣頗大,依靠險峻的山道地勢,築起一圈厚實的土磚城墻。   裡頭有內外之分。   外城是錯落密集的棚戶區。   道路泥濘,臟亂不堪,居民多為靠雙手討生活的賤戶、役戶。   內城稍微好些,大街小巷鋪著長條青石板,兩旁是座座民宅。   再往裡走,寬闊的大道分出東西南北四座集市。   酒樓、客棧等店鋪鱗次櫛比,人來人往,還算熱鬧。   東市有著碼頭埠口,經此可走水路前往義海郡。   百來條舢板,十幾艘烏篷船排成一列,停泊靠岸。   頭戴鬥笠、短打赤腳的打漁人四處穿梭,把一筐筐河鮮被搬進魚市。   由著采買的夥計隨便挑選,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整個地方嘈雜吵鬧,又散發出濃重的腥氣,像是個爛泥潭。   “阿七來了!可許久沒見你人了!”   “喲嗬,魚簍裝得這麼滿,想必博到大魚了!”   “白鰱、黑鱅、河鰻!嘖嘖,都是值錢的好貨!”   “你眼瞎啊?怎麼沒瞅到那條最貴的寶貝?”   “這烏鱧至少有個十斤重,趕緊去喊東來樓的夥計,他們家的廚子專做這個!”   白啟那條舢板剛一停下,便有打漁人圍攏過來。   他們看到提在手裡的兩個魚簍,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眼中無不充滿羨慕。   大家都是水上討生活的賤戶。   最清楚一次大豐收的漁獲價值。   白七郎這回,少說能夠掙上幾百來文大錢。   即便頓頓吃肉喝酒,都可以瀟灑好長一段時日了。   “麻煩讓一讓。”   白啟走進魚欄東市設立的鋪子,裡頭十來個夥計正在忙活。   穿著利落勁裝,比較紮眼的年輕主事走過來。   打量一眼笑嗬嗬道:   “厲害啊,阿七!這條烏鱧可不好弄上來,十斤多重,難為你了!”   這主事叫梁三水,年紀不大,做事還算厚道。   沒有陳跛子、楊泉那般咄咄逼人,恨不得從石頭裡都榨出二兩油來。   其人在魚欄東市,頗有幾分口碑。   “我那張漁網被這畜生扯爛了,待會兒還要尋個好手藝的去修補。”   白啟語氣憤憤,故意抱怨道。   “哈哈,就算扯壞你十張漁網,都有的賺。   來來來,先過秤,等下拿錢!”   八百裡的黑水河,養著眾多打漁人。   偶爾一兩次老天爺垂憐,弄個大豐收的好漁獲,不算啥怪事。   梁三水也沒多想,隻尋思著白七郎的運氣,好又不好。   今次這場難得大豐收,恰巧碰到楊泉那個瘟神在東市巡邏。   待會兒肯定要從中盤剝一筆。   片刻後,夥計手腳麻利稱完重量。   梁三水站在木質櫃臺後麵,劈裡啪啦撥弄算盤:   “白鰱、黑鱅跟河鰻都是好東西,酒樓常收。   這麼多條,算你兩百六十文……九斤二兩的烏鱧,按照行情價,應該是兩百文左右。   不過天鷹武館的人急著要,剛才出三百五十文拿走。   刨去舢板停泊、夥計過秤的花費,以及魚欄的抽成。   折為四百三十二文,如何?”   白啟點點頭。   為啥打漁人隻有收獲大才來這裡?   他們的舢板一靠岸,便要收你停泊錢。   過稱要夥計幫忙,也不是平白出力。   非得自己動手,魚欄也有其他的借口。   做平臺的,要是連巧立名目使勁盤剝都不會,如何做得興盛。   至於像白啟這樣的漁民。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謹小慎微,明哲保身。   這就是底層賤戶的生存之道。   “阿七,你要不急著補漁網。   乾脆早點回家,別逗留……”   梁三水遞出串起來的幾吊大錢,好心提醒兩句。   白七郎日子有多艱苦,魚欄東市誰不曉得。   父母早早撒手而去,又無親族幫襯。   隻留下一間土胚屋子,跟一個患著羊癲瘋的瘦弱弟弟。   大夥兒看在眼裡,卻也很難幫得上什麼。   畢竟這年頭,誰沒有一家幾口要養。   實在發不起善心,做不得好人。   “好嘞!”   白啟接過沉甸甸的大幾吊錢,心裡滿是踏實的感覺。   他正要揣進懷裡,轉身離開鋪子。   便看到一隻黑靴邁過門檻,隨後聽見招呼聲音:   “這不是阿七麼?今天一趟收獲不小啊?”   人高馬大的粗壯身影踏進東市鋪子,嘴角帶刀疤,皮笑肉不笑。   說是兇神惡煞也不為過。   此人正是楊泉,本地魚欄一霸。   “全靠老天爺賞飯吃,讓我撈上大魚。   泉哥,這是孝敬你的。”   白啟心裡一突,暗道出門沒看黃歷走了背運,怎麼遇到這個瘟神。   不過他臉色如常,十分利落掏出一吊大錢,就要交出去。   上輩子走南闖北,豈能沒點眼力勁?   手無寸鐵,力氣單薄。   便跟惡狼搏鬥,必然吃大虧。   楊泉他領著一幫潑皮,欺行霸市好幾年,也沒有垮臺。   必然是靠山硬,手段狠。   這塊大石頭,絕非自己一個謀生糊口的漁家子搬得動。   最起碼,現在不行。   “阿七,我就喜歡你這份伶俐!很識相,也很懂事!”   楊泉瞧著送到門前的那吊錢,仰頭大笑卻沒接過:   “要不跟著哥哥混?少不了你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白啟心頭一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做出老實巴交的本分模樣:   “泉哥能看得上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我家還有個小弟要照顧……”   楊泉擺擺手,他其實就隨口一說。   黑河縣想依附他的漁家子多得很,不差白啟這麼一號人。   這頭惡狼的目光四下梭巡,掠過一筐筐河鮮,沖著梁三水問道:   “水哥,今天可有人打鬼紋魚上來?”   梁三水露出見到瘟神的晦氣表情,低頭打算盤:   “沒呢,鬼紋魚去迷魂灣才守得到。   月底能搞到五六條,就謝天謝地了。”   楊泉瞇起眼睛,嘿然一笑,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反正肯定弄個二十條給少東家補身子,這事兒,你別操心。”   寒暄幾句,看到梁三水不怎麼搭理自個兒,他又回頭找上白啟:   “阿七可知道魚欄攤位漲價了?   這錢,哥哥不要你的,但月底上供的鬼紋魚絕不能少!   咱倆兄弟交情歸交情,規矩不能壞,你說對吧?   還有,柴市的林老六昨天跟我喝酒。   提到你家病秧子弟弟,覺得機靈,很是喜歡。”   白啟眼皮一抬,瞥向笑嗬嗬的楊泉,低聲道:   “泉哥,我爹說了,餓死不為奴,賣身契真簽不……”   楊泉大喇喇出聲打斷:   “大好男兒豈能為奴!哥哥哪能不清楚!   林老六才挑起話頭,我就罵了他一通。   他現在已經知錯改口了,答應不簽賣身契,隻想收你小弟做乾兒子。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