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昔年打漁人,今日座上客(1 / 1)

獨掌道紀 白特慢啊 6189 字 2024-03-17

【強身禦敵,招架拳腳,金丹大壯功進度上漲】   【如披鐵衣,消磨勁力,金丹大壯功進度大增】   【氣血狂湧,筋長三寸,金丹大壯功突破小成……】   白啟氣喘籲籲,汗如雨下,幾乎把衣袍浸透。   飛鶴門,六乘門、擒虎門……   剩餘七座武館,一家又一家挑過去,連番交手之下,幾乎將他體內氣力榨得精乾。   隨著胸膛一起一伏,全身筋肉不斷地發顫,好似隨時都要跌倒。   “打通街,真不容易!還好保住錢袋子,沒受損失!”   白啟穩住身形,雙手抱拳,按照武行規矩,躬身穩穩行了一禮。   爾後,在武館眾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復雜眼神中,昂首闊步走出掛著招牌的開闊大門。   麵對剩餘的七家武館,他再次轉變打法。   不以崩拳強攻取勝,反而死死守住自身要害,等對手耐心耗盡,主動近身再抓機會。   金丹大壯功,又名勁氣鐵布衫,悍然發力下,能夠把寸寸筋肉撐得鼓脹,起到招架格擋的效果。   白啟心想,反正是比拚拳腳,雙方都未使用兵器,無需擔心受傷見血。   乾脆用這種近似縮頭烏龜的賴皮打法,硬生生靠著體力過人,磨贏了七名練家子。   “悟性出眾者,放在武行裡能做親傳苗子,打法思路靈活多變,不靠招式曉得動腦,才真叫稀罕的大材。   就沖你今天打通信義街十二家,練皮大成之前的藥補食補花銷,為師做主給你免了。”   日頭西斜,餘暉沉落,寧海禪坐在外邊的吃食攤子,眼中的贊賞之色愈發濃重,好似撿到寶了。   從早晨的麵條雲吞,吃到晚上的燴羊肉湯泡餅,這位教頭看似悠閑無比,實則頗為關注戰況。   武行有個共識,功夫好未必打法強。   各大武館門派裡,從來不乏拳腳精熟,交手經驗卻很欠缺,遇到強敵就栽跟頭的親傳弟子。   所以才會細分出養、練、打、殺四種門道。   “多謝師傅。”   白啟抽出長凳坐下,緩緩地調勻呼吸,這才開口說話。   他連戰十二個淬煉勁力的練家子,著實累得不輕。   若非這些日子,依靠妖魚內丹、寶魚血肉填補虧空,把體魄筋肉鍛煉上來,未必撐得住一輪輪交手。   “打法就是善用優勢,以自己的長處,去攻對方的短處。   膽大,氣壯,心靈,把握這三點,就能屢屢取勝,養出氣勢。”   白啟灌了一口苦到發澀的粗劣茶水,看向滿臉贊許的教頭做著總結。   “很好,你對打殺的悟性,遠在養練之上。”   寧海禪給自家徒弟點了一大盆燴羊肉,抬手推過去,頷首道:   “你須記住,養和練是打根基,乃樹之根本,紮得夠深,方可茁壯成長。   打和殺,則是枝葉,茂盛如蓋,才好遮風擋雨。   隻會養練,花拳繡腿,隻會打殺,到老成空。   你大師兄打殺還成,養練不夠精,所以這輩子也難有啥大成就。   你要吸取教訓,務求圓滿。”   白啟饑腸轆轆,繃緊的心神一鬆,隻覺餓得兩眼發昏:   “師傅,打法靠跟人交手,練膽練力練功夫,殺法又該怎麼整?”   瞧著狼吞虎咽的年輕徒弟,寧海禪眉鋒一揚,咧嘴笑道:   “殺法比打法簡單,屍山血海滾一遭,你就成了。   五百裡山道,八百裡黑河,還怕沒練手的機會。”   大口咀嚼羊肉的白啟一愣,總感覺這話從師傅嘴裡說出來,有股子騰騰兇氣。   再聯想到老刀說教頭常常進山,估計方圓五百裡的成精妖物,應該很難過上什麼安穩日子。   “對了,你練得那門養生功,好像還能入眼,但有些殘缺未全。   不妨給我過過目,興許能夠從得真樓裡,尋出全本。”   寧海禪隨口說道。   “好嘞。”   白啟埋頭喝湯。   ……   ……   吃個半飽,回到通文館,泡了一通熱水澡,白啟才覺得緩過一口氣。   坐在浴桶裡麵,強忍著那股太過舒服產生的困意,他沉下心神,喚出墨籙。   【技藝:金丹大壯功(精通)】   【進度:75/800】   【效用:體如鐵板金鐘,不懼重物捶擊】   “真是一門挨打的好功夫!”   白啟深深呼吸,皮肉下麵的筋膜鼓動,好似靈活的小老鼠四下竄動。   本該柔軟的肌膚使勁摩擦硬木,仿佛撓到癢處,竟有種異樣的舒爽。   這還隻是他用三成力,倘若使出十成,腰背胸腹幾如鐵板擰成大塊,鋼絲刮擦都未必留得下痕跡。   尤其金丹大壯功突破之後,筋膜再長三寸,氣力越發強悍。   再與人交手,尋常的練家子,未必受得住一拳。   “不曉得寧師能否補全後續,把這門養生功提升一番。”   白啟對此充滿期待,洗去一身臭汗,穿好那身通文館的乾凈衣袍。   他正打算回二仙橋的宅子,不曾想魚欄的夥計,持著一份帖子守在外邊:   “少東家想請七哥前往東來樓,已經備好酒菜等了。”   魚欄的少東家?   也就是楊泉之前討好巴結的那位?   何文炳的兒子,何泰?   白啟念頭轉動,笑著接過那份請帖,讓夥計帶路。   東來樓是內城頭一等酒家,以做全魚宴聞名黑河縣,乃是大戶人家訂席麵的首選。   此時大堂人滿為患,吃飯的食客來來往往,顯得頗為嘈雜吵鬧。   “這位是東市鋪子的白七哥,我家少爺請的貴客,可別怠慢了。”   魚欄的夥計朝著小廝說道。   “請上二樓。”   跑堂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躬身彎腰主動領著白啟上去。   “白兄弟,你真是難請的大忙人,我相邀好幾次了,今天方才有幸一會。”   登上二樓,繞過山水屏風,裡麵就要清靜許多。   兩桌酒席擺開,七八位年輕人圍攏談笑。   有男有女,衣著不俗,打扮光鮮,歲數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五六出頭。   其中還有幾張熟麵孔,斷刀門的鄧勇,天鷹武館的韓隸。   起身招呼的那位錦袍公子,便是魚欄的少東家何泰。   他從未見過白啟,卻顯得很熱絡,好像老朋友一樣:   “柴市的宋二公子,神手門的親傳,練筋小成。”   “火窯的黎小哥兒,他爹是鍛兵鋪子的掌櫃,黑河縣多少刀劍,都從那裡出。”   “天鷹武館的少館主,韓隸韓兄弟,在場屬他功夫最高,二練入門,虎父無犬子!”   “神手門的祝小姐……”   魚欄少東家何泰逐個介紹,似乎跟誰都挺熟悉,可見也是長袖善舞,極有手段。   “魚欄、柴市、火窯這些出身的,再加上韓隸這種老爹開大武館的,坐一桌。   像鄧勇家裡做私鹽,賣鹹魚,雖然富有卻沒有足夠的地位,比不了壟斷百業營生的米飯班主,隻能去另一桌。   同在二層樓的雅間,卻也能分出上下,嘖嘖。”   白啟並沒什麼拘謹意思,臉上帶著溫良笑容,配合那身顯出挺拔身形的利落行頭,完全不似賤戶出身的打漁人。   比起旁邊長相平凡,全靠衣裝的何泰,更像少東家。   “來來來,白兄弟,你坐這裡,你可是稀客。   何家大郎擺了好幾次宴,每每都說要請白兄弟,卻每每都落空,讓我們笑話了好一陣子。”   柴市的宋二公子說話和氣,卻有些綿裡藏針。   無非暗示白啟架子大,何泰麵子薄,請不動人。   “剛入通文館,寧師督促得緊,不敢四處吃酒作樂。”   白啟大大方方坦然坐下,把教頭抬出來壓一壓這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兒。   如此場合,其實比的就是誰爹厲害,誰靠山硬,別的都不頂用。   他能上東來樓的二層,乃至於挨著幾位少東家,無非是沾寧海禪的風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換成打漁人白阿七,這輩子都難踏進這裡半步,更別說落座了。   “通文館可不是尋常地方,宋二郎,我記得你還想過拜師,最後沒成來著。”   何泰臉色微沉,不鹹不淡還了一句。   “哈哈,兩位都是想進通文館的,如今教頭的弟子當麵,怎麼還不敬一杯酒,趁此機會灌醉白兄弟,一解心頭之恨。”   天鷹武館的韓隸出來打圓場,他武功最高,又是熊鷹虎豹四大高手之一,韓揚的親兒子。   論及地位和實力,都穩居兩桌人中的首位。   “運氣好罷了,蒙得梁伯引薦,論及真才實學,如何比得過諸位。”   白啟主動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甚是爽快,讓其他人看得一怔。   這個小聚會也曾接待過家境貧寒,突然得勢的窮苦少年。   頭一回來,多半都會束手束腳。   原因無他,出身局限見識。   自己底氣不足,麵對這些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哪能正常交流。   像白啟這種登樓之後,說話談吐從容自若的底層打漁人,可說絕無僅有。   “咱們敬白兄弟一杯!”   何泰起頭,眾聲附和。   接下來就是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白啟正好沒填飽肚子,這時候補一補,邊吃邊聽,頗覺輕鬆。   這些公子哥兒,大戶小姐不用操心溫飽。   所以提及的話題,大多為習武練功、各家買賣,以及日後的期盼憧憬。   其中出現最頻繁的一個詞,乃是“義海郡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