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閑青扶著鄧曉潔向樓上攀爬,詭異的黑霧緩緩往大樓聚攏過來。 樓道裡淒慘恐怖的嚎叫聲在劉閑青停著的那一個樓層滯留了一段時間,又嘶吼著朝樓頂逼近。 韋三天看著鄧曉潔已經失去血色的臉,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黑黑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濃厚的烏雲如厚厚的墻壁。 鄧曉潔和韋三天跑到樓頂,慘白的月亮仿佛觸手可及。 “怎麼辦啊”鄧曉潔望著黑霧,哭腔塞住了喉嚨。 “唉,我想我知道文建在哪了。”韋三天盯著鄧曉潔意味深長又萬般無奈。 “什麼,你說.......”鄧曉潔欣喜若狂的拉住韋三天的衣服,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是,當她看見韋三天的眼神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鬆開了韋三天的衣服。 “曉潔,你也死了。這個學校裡沒有一個活人。曉潔,你也死了。”韋三天嘆著氣,不忍告訴眼前這個少女真相。 “不不,不是,我.......”鄧曉潔眼神逐漸渙散慢慢往後退。 “這是我從檔案室裡找到的”韋三天拿出那件檔案。 “那一天,你和文建一起從這,這棟教學樓的天臺上跳下去的” “六層高,人體根本受不了這個高度。你們還沒有撐到救護車來就,,,,,,,,” 韋三天說不下去,他嘆息著不忍繼續說下去。 十年前的檔案上,鄧曉潔就和現在一模一樣。照片的位置上,少女天真陽光的笑著。 另外兩張分別是文建和劉閑青的檔案。三張已經發黃的紙上,鮮紅的印章蓋的是“已死亡”毋庸置疑的宣告。 “不不”鄧曉潔搖著頭後退。“我沒死,我就在這裡。是你!是你!你才是鬼!” 鄧曉潔尖叫著,轉身就要跑。 韋三天一把拉住她緊緊的把鄧曉潔抱在懷裡。 “我沒死!我沒死!嗚嗚嗚......” “沒事沒事,我在的”韋三天抱著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肩膀裡,溫柔的安撫。 漸漸的鄧曉潔停止了掙紮。 韋三天繼續說“這一晚上我都在想,文建究竟藏在哪裡,他是怎麼掌握我們的一舉一動的” 鄧曉潔抬起頭看著韋三天的眼睛。 “難道是監控嗎,這說不通,排除了所有的情況,我突然發現,他其實一直就在我們的視野裡。” 鄧曉潔驚恐的搖著頭“不,不” “果然,燈下才是最黑的。”韋三天從懷中掏出符紙。 “不我不是,韋三天,你相信我。”鄧曉潔好像很害怕的往後退去。 韋三天一把拉住鄧曉潔的胳膊,慢慢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在鄧曉潔震驚地目光中,韋三天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我知道的。” 然後,韋三天轉過身,高高舉起右手。手中的黑色符咒迅速的沖向好像已經近在眼前的月亮。 忽然月亮開始晃動起來,腳下的教學樓也搖晃起來。濃濃的黑霧仿佛沸騰了一樣,已經漫到了樓頂邊緣,在激烈的沸騰著. 狂風大作,韋三天在狂風中屹立不動,風衣的衣角獵獵作響。 ........... 白光一閃,韋三天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教室門前。 他看見了死去的陳冰,趙天鵬,劉閑青,班主任,馬主任,四隻保安鬼,和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 韋三天嘆了口氣,往教室裡走去。 所有的靈魂都看著他,他推開一隻又一隻擋路的鬼魂,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坐在那裡望著窗外。 “文建” “韋三天,請坐。”文建禮貌的沖韋三天笑了笑。 鄧曉潔從座位上站立起來,走向一邊。 韋三天坐下去眼神緊盯著麵前斯斯文文的男生。 “你” 話音未落韋三天對準麵前的人就是一拳,然後結結實實的抽了他兩個嘴巴。 “脾氣太大。”文建毫不在乎。 “你為什麼殺人”韋三天質問道。 “對我而言,他們該死”文建冷冷道。 “十年前我就坐在這裡,鄧曉潔也像你看見的那樣就坐在我前方。那時,她喜歡畫畫,總是想成為一個畫師。可是你知道嗎,沒有一個人支持她。她的母親出軌,從來就不過問她的生活。她的父親隻會罵人,那些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手繪整整三年的手稿都被那個混賬一把撕碎。” “她的父親隻會逼她學習,從來不肯正眼看她一下。就因為一次考試,班主任當著全班人的麵抽她的臉。你知道她是怎樣一個要強的女孩嗎,那些日子裡我都不知道怎樣讓她好受一些。” 韋三天並不插話,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我一直鼓勵她,後來我們在一起了”文建眼神飄忽,腦中的片段在不斷回閃。 “對就是那天中午,我們在親熱。那個該死的畜生把我們給拍下來。後來全校都看見了那張照片。” “她跳下去了,於是我也跳下去了”文建癲狂地說好像夢囈。 “從那個以後我就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那些不把學生當人看的老師,那些腦子裡隻有考試的蠢貨。還有趾高氣昂,隻會看熱鬧譏笑別人的狗腿子,我一個都不放過!” “他們該死,我殺的正確!”文建拍著桌子朝韋三天大吼。 鄧曉潔站在一邊,滿臉的心疼與憐憫。 韋三天盯著他“錯不在你,可是這麼多年痛苦是因為你不放過你自己” “可是你為什麼要害趙天鵬?” “因為他霸淩過劉閑青” “你又為什麼要殺劉閑青” 文建看向劉閑青的靈魂眼神復雜“他和你想的一樣,覺得是我自己不放過我自己。這個傻子竟然想過來度化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個時候,我已經在仇恨裡迷失了。我,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或許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這個兄弟了吧。” 劉閑青望著文建眼神裡有寬慰釋然的笑意。 “那你又為什麼把我拉進你的回憶裡,你為什麼覺得我能改變什麼。” “那隻是一個意外,因為你是被選中的人。” “誰” “有人選中了你”文建神秘的微笑著。 “這裡馬上就會消失,你也能回去了。總之,謝謝你,這十年我累了,或許我確實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韋三天站起身俯視著文建“我不同情你。當年你的遭遇全是因為你的軟弱。既然你覺得錯不在你,你為什麼不去反抗,為什麼不去把那些做錯的人殺掉反而是你們跳樓。十年裡,你恨。結果你又把所有的人渣都清理了而讓這個你恨的學校你恨的世界變好了,你卻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隻剩下無邊的恨意和痛苦。你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 文建聽著若有所思。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 “不還沒有。”文建說“我無法思考你說的了,我也不想再去想了。十二裁決使庭即將降臨,一切都將被修正。到那時,是否會有所補救,你又會怎麼辦呢。晚了,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什麼?” 韋三天還沒記全文建的話就突然從課桌上驚醒。 “韋三天!” 窗外,自己的母親,班主任和保安正打著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 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