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都城選在潁川的許昌,曹操有自己的考慮,以前他僅僅隻有兗州一個地盤。 現在天子在潁川,而潁川又屬於豫州,那麼理所應當,曹操便毫不費力的,就把豫州也收入了囊中。 潁川是天下的中心,這裡人傑地靈,山川秀麗,但先後經過黃巾之亂和連番幾次天災之後,潁川也失去了往日的繁華,更何況小小的許昌了。 進城之後,挑開車簾,劉協極目遠望,周圍連一個像樣的高大建築都沒有看到。 洛陽再破敗,就算是燒剩下的斷壁殘垣,也比許昌的建築要高大雄渾。 這裡大都是一些低矮的民房,道路也不平,街上也沒有繁華的店鋪,行人寥寥無幾,城墻也不算高大。 如果現在有人來攻城,劉協估計守城都很困難。 楊彪隻看了一眼,便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此簡陋小城,沒有像樣的街道,沒有堅固的城防,連宮殿都沒有,陛下,這裡作為大漢帝都,真的合適嗎?” 對於自己就要被免職,甚至還會有牢獄之災,承受皮肉之苦,楊彪並不是很在意,他更為漢室前景感到深深的憂慮。 劉協半開玩笑的說道:“從進城這一刻開始,這天下,朕一切都交給曹操了!” 楊彪認真的看著劉協,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陛下聰明睿智,有明君風範,對時局人心有著遠超常人的清醒認識,可是劉協現在卻已經做好了寄人籬下的準備。 他明明是天子,卻要甘心把天下交給曹操! 隊伍最後直接去了曹操的軍營。 見周圍全是曹操的兵馬,董承大為不滿,氣呼呼的找到劉協,抱怨道:“陛下,曹操這是何意?就算暫時城中沒有宮殿,也不能把我們安排在兵營裡吧?他難道把我們當成犯人了嗎?” 劉協笑了笑,安慰道:“國舅,我們剛來到許昌,如何安置,全憑曹公做主就是了,你想多了,曹公對朕一向忠心,朕相信他。” 曹操過了一會,也帶人走了過來,大臣們臉上驚恐不安甚至憤怒不滿的表情,曹操並不在乎,他隻在乎天子。 其他人在曹操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見劉協很平靜,曹操來到近前,賠笑道:“陛下,許昌地方小,城池簡陋,把陛下暫且安置在軍營,臣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全考慮,希望陛下能夠體諒臣的一番苦心。” 曹操這番話半真半假,一方麵考慮安全,另一方麵,也是要用軍隊把這些人都看住了。 既然來了,誰都別想再離開。 今後這些人,既是曹操的政治財富,也是曹操號令天下的道具。 劉協擺了擺手,笑道:“兵營裡人多,既熱鬧,又安全,曹公一番苦心,朕心裡有數!” 曹操把曹洪叫到跟前,“陛下和朝臣們的安危,交給你了,敢有懈怠,唯你是問。” 曹洪急忙點頭,“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遷都之後,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當務之急,就得先加固城防,修建一座像樣的宮殿。 既然要把這裡作為都城,總得有個像樣的皇宮吧。 曹操告辭離開後,曹洪急忙把劉協等人做了安置,然後便帶人四處巡視,每隔一會,曹洪就會轉到劉協這邊。 表麵上關切的看看有什麼需要,實際上則是監視劉協的一舉一動。 “陛下,你也看到了,一來到許昌,我就感覺被控製了,曹操實在太放肆了。” 董承來到劉循的住處,見女兒也在,氣就不打一處來。 因為在董承看來,原本曹操應該和他平起平坐,讓曹操去洛陽,這裡麵本身就有董承的功勞。 可是沒想到,現在,一切都是曹操說了算,而且他們所有人,感覺全都像是被看押的犯人一樣。 劉協道:“國舅,你多心了,曹公不是說了嗎,待在軍營,更加安全,他這是在保護我們。” 因為董承具有多重的身份,稱呼他國舅,是因為他是董太後的侄子,從這裡論,國舅最合適。 看過三國的朋友,也都對董承國舅的身份耳熟能詳。 但其實考慮到他是董貴人的父親這一層身份,稱呼國丈也合情合理。 稱呼伏完,就得稱呼國丈。 但劉協還是覺得國舅,習慣了,也叫著順口。 董貴人心直口快,性情刁蠻一些,她和董承的看法一樣。 此刻她也是柳眉倒豎,氣哼哼的說道:“陛下,我父親說的極是,曹操實在太蠻橫霸道了,咱們在這裡,外麵那麼多甲士來回巡視,他們看我們的眼神都讓人覺得心裡不安。” 劉協聳了聳肩,“不要再胡亂猜測了,朕出去走走,散散心。” 董承也跟了出來,“陛下,老臣保護你!” 董承出身西涼,是董卓的餘黨,但性情耿直,人也忠烈,加上女兒嫁給了劉協,他隻能堅定不移的站在劉協這一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曹操剛剛打敗了兗州境內的黃巾兵,所率領的將士都是英勇善戰的彪悍之士,一舉一動,都能看的出來,軍紀嚴明,訓練有素。 劉協悠閑邁步,在軍營理四處看著,曹兵也都在好奇的打量著他,他們也時刻保持著戒備。 董承心裡憤憤不平,“陛下,臣畢竟帶過兵,臣的眼睛可沒瞎,他們明顯接到了任務,負責看押我們。” “不至於吧?”劉協搖了搖頭,邁步朝轅門走去。 董承哼了一聲,“不信你試試,一會準被人攔下。” 果不其然,剛走到轅門附近,就被一小校給攔住了。 “陛下,軍營重地,大將軍交代過了,誰都不得擅自離開。” 阻攔他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校尉,鼻直口正,麵容堅毅,身高在八尺左右,表情很嚴肅。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這是陛下,你也敢阻攔嗎?”董承勃然大怒,厲聲嗬斥。 那名校尉,不卑不亢,毫不退縮,“我隻聽大將軍的命令。” 董承咬牙切齒,眼看就要發作,劉協擺了擺手,“算了,既然是曹公的命令,你何必為難他呢。” 劉協伸手在那名校尉的肩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那校尉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 畢竟這個時候,並沒有拍人肩膀的禮節。 “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鄧展!” 劉協點頭稱贊道:“鄧展,身為一名將士,就得嚴格的執行上麵的命令,你表現的很好,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