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團滅(1 / 1)

強烈的陽光下,空氣中彌漫著沙土和血腥的味道。   雙方實力懸虛,對於常在刀口上舔血的盜匪來說,商隊的護衛和他們就不是一個級別。   大胡子的目光銳利如鷹,視線一直黏在朱管事身上,他的人不斷收割著商隊人員的性命,而朱管事驚恐的表情卻取悅了他。   他嗜血地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大步走過去。   “你乾嘛?別別過來......”   朱管事看著身材魁梧的大胡子朝他走來,嚇得拿著刀就砍了過去。   大胡子身子稍微往旁邊一歪躲了過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毆向朱管事。   朱管事本能地閃避,又迅速提刀反擊。   隻是他的刀還沒有提起來,躲閃不及,被砸中了臉麵,“啊!”   “哐當”   還沒有提起的刀已經掉在了腳下,門麵流下兩股鮮血。   大胡子看了眼自己拳頭上的血跡,嫌棄地在已失去戰鬥力的朱管事身上擦了擦,吩咐手下:“其他的全殺了,這老頭給老子帶回去!”   “你,你們壞事別做絕......”朱管事捂著斷了的鼻子,疼得跳腳。   劫匪們怎麼可能在乎他怎麼想,下手又狠又快,這會兒已經將駝隊的人命全收割了,他們聽了老大的吩咐,也不磨嘰,有人上去將朱管事綁了,有人去搜駝隊的財物。   他是大漠中的盜匪,一慣的作風就是來去如風,這些行走緩慢的駱駝和笨重的物資都不是他們的目標。   大漠絕幫的目標向來是錢財,搶到錢財還怕買不到物資?   盜匪來得快也去的快,一刻鐘不到,連最後一騎馱著俘虜的馬匹也消失在黃沙中。   歐陽若從地圖上確認盜匪已經跑遠了,再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背麵沙丘,將係統麵板收了起來。   “係統,駱駝你收購嗎?”她一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一邊問道。   “回宿主,本係統不收活物!”   “不收活物,你的意思是讓我將駱駝宰了再賣給你?”   “......”這是什麼腦回路?   歐陽若見係統一點不經逗,搖了搖頭,爬上沙丘,入眼的是滿地物資、屍體以及駱駝。   她小跑著滑下沙丘,看著橫七豎八死狀慘烈的屍體,心裡默默為他們默哀,古代的商旅真的是拿命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誰也不知道出來一趟就是命喪異鄉,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我不救你們,而是我的能力有限,直麵盜匪隻會讓躺在這兒的屍體多一具。”   躺在這裡還不是最慘的,怕隻怕盜匪將她擄了去當壓寨夫人,到時她麵臨的隻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淒慘下場。   歐陽若朝周圍的屍首拜了拜,“雖然我剛才救不了你們的命,但在荒漠中,讓你們入土為安,這點綿薄之力我還是能做到的。”   有些屍首死狀慘烈,歐陽若這會兒真佩服自己心理的承受能力,在‘屍山血海’中遊走居然不怎麼害怕!   好在她的挖井工具收進了係統收藏格,這會要挖坑到是方便了。   歐陽若花了一個小時挖了一個大坑,將所有的屍體都搬進了大坑裡,再往裡填沙,最後,咬咬牙從係統裡買了一些黃紙燒給他們。   希望他們初到陰曹地府,有錢開路打發小鬼,下輩子投到好點的人家。   歐陽若一邊燒一邊說道:“那些盜匪沒要的物資和駱駝,我就笑納了,就當我安葬你們的報酬,你們呢,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債有頭冤有主,想報仇就去找那群盜匪,別留在這兒啊。”   要是這兒晚上鬧鬼她也跟著鬧心。   歐陽若的話說完,看著被風吹在半空打旋的黑色灰燼,“我就當你們同意了啊!”   人馬做墻,黃金鋪路。   大漢皇帝繼位十幾二十年,已經和北方的匈奴打生打死十幾年了,國庫消耗過大,皇帝為了募集軍餉更是想了很多辦法,要不然靳大將軍在判了死刑的情況下,皇帝也不會允許他交了議罪銀就改判貶為庶民,流放漠北了。   歐陽若流放此地,身上可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今日這點物資也算是明麵上拿得出手的物資了。   將物資都重新馱上駱駝背上,並將所有駱駝都弄回住處。   物資本來是打包好的,在盜匪翻財物時已經翻亂,歐陽若邊卸下來,邊大概查看了一下,鹽、糧、茶葉、絹帛、調料和瓷器等等,其中瓷器已經碎了不少,還有一些沒有碎的,挑出來剛好補充她急需的生活物資。   唯一可惜的是駝隊還帶了幾樣鐵製炊具,像鐵鍋、鐵鼎什麼的已經被盜匪搶了去,要不然,她煮飯用的炊具又可以解決。   三十頭駱駝,再加上這麼多物資,這次血賺。   將挑出來沒碎的瓷器搬進木屋,歐陽若又將一些鹽、茶葉和調料量少的搬進屋,最後剩下二十麻袋絹帛絲綢。   這次歐陽若沒有立即動手搬動,而是圍著一個較重的麻袋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將麻袋口解開,“怎麼?還不舍得出來,還等著我請你呢?”   話落,麻袋並沒有動靜。   歐陽若微微一愣,難道自己判斷錯誤了?   這袋裡裝的是絹帛,按這個體積重量明顯與這體積不符,剛在沙丘那邊搬動時她就注意到了,隻是當時想著快點將物資運回來離開那兇殺現場,所以沒有多做探究。   難道是死物並非活物?   正當歐陽若想動手的時候,麻袋陡然動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麻袋口的幾匹絹帛掉到了地上,麻袋裡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歐陽若幾步轉到麻袋的另一麵,本想看下是男人還是女人,沒想到光憑個腦袋,竟然分辨不出性別。   “¥%%……&&*#@”   毛絨絨的腦袋開口說話了,聲音有點沙啞,從聲色可以分辨出是女人的聲音。   這說的是哪國外語,她居然一句沒有聽懂!   歐陽若不動聲色地瞪著她,微微皺著眉,這下犯難了。   這該怎麼交流?   卜沉一見麵前的女人沒有反應,想來沒有聽懂她的話,再看女人的相貌,長得這麼美,難道是大漢人?   過了片刻,她又用蹩腳的中原話說道:“我叫卜沉,今日謝謝姑娘救了我一命。”   之所以認定麵前姑娘不是壞人,是因為她呆在麻袋裡,她通過麻袋的縫隙看見她挖坑埋人。   蹩腳的中原話雖然不標準,但歐陽若勉強能聽懂,得知女人會講中原話,讓她大感意外。   “卜沉是吧,你怎麼呆在了麻袋裡?”   卜沉聽到她問,便老實道:“為了避禍。”   歐陽若聽了這話,心沉了沉,“避禍?你倒是會提前預知危險。”   全隊除了帶頭的被俘虜,其他全喪命,就她一個活了下來。   避禍成功!   誰知,卜沉一點也不謙虛,聽了歐陽若的話,隻當她表揚她。   她認同地點了點頭:“我是提前得知我大要將我賣給一老頭,那老頭在我們那一片可沒有什麼好名聲,我就跑了!”   “有這麼狠心的人,居然要將你賣給一個老頭?”   “我大也是為了活下去。”卜沉見歐陽若一臉疑惑的表情,不明所以。   “大是你的誰?”歐陽若沒有搞懂方言這個字是指什麼。   卜沉解釋:“哦,大用你們中原話就是父親的意思。”   “哦是父親,嗯,我懂了。以後你跟我說話盡量說中原話,別說你家鄉話,免得我聽不懂。”   歐陽若聽了這話,鬆了口氣,聽她這話的意思,她應該不是和駝隊的人一夥的。   “好的,恩人。”   “別叫我恩人,即使我不出現,你也已經脫離了危險。”歐陽若看她還呆在麻袋裡,便提醒道:“呆在麻袋裡很舒服,舍不得出來?”   本來是反話,卜沉聽了忙手腳並用:“舍得,舍得,我就出來。”   歐陽若扶著她從麻袋裡出來,通過聊天了解到她情況。   她所預料的並不差,卜沉並非駝隊的人,而是在駝隊經過肩水金關管轄內的一個村子休整時,卜沉為了逃避被父親賣掉,從而趁著夜色躲進了麻袋裡。   歐陽若不知道她的村子距離這裡有多遠,但還是好奇她呆在麻袋裡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你在麻袋裡呆了幾天?怎麼解決吃喝拉撒的?”   卜沉坐在地上,聽了這話,頓時有氣無力的道:“七天了,我離家時帶了一個饢和水,至於內急隻能忍到夜深人靜時趁駝隊人不注意的時候解決一下。”   歐陽若看她的狀態,一個饢吃七天,她狀態倒不像撒謊。   不過,這會兒歐陽若徹底放心了,不是駝隊的人,駝隊的物資就是她的了。   了解清楚過往,她沒有管坐在地上的人,擼起袖子又開始搬絹帛布匹進木屋。   “恩人,您別忙,這些貨物等下我來搬,現在您這有吃的喝的嗎?”   麵對希冀的眼神,歐陽若進了木屋,再出來手裡多了一個水囊和一個塊糙餅。   卜沉見到食物,大喜:“謝謝恩人,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就是您的仆人。”   歐陽若聽了她這話,不由輕笑出聲:“就因一塊糙餅和一點水,你就把自己賣了?”   卜沉搖了搖頭:“買賣不成立,我沒有收你的錢。”   歐陽若好笑地搖了搖頭,搬起兩匹絹帛便進了屋子。   在她搬第三趟時,卜沉吃完了餅喝了幾口水便站了起來,“主人,您休息,這些讓我來。”   “你不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休息,在麻袋裡呆了這麼多天,正好活動下手腳。”說著,卜沉在歐陽若震驚的目光下,直接搬起六匹布。   也是此時,歐陽若才認真打量她,瘦小,不算高,皮膚黑黃粗糙,隻是讓她意外的是,這姑娘的力氣真不小。   這裡有卜沉忙碌,歐陽若便沒有關注她,而是趁著卜沉對住處還沒有熟悉,她進入臥室栓上門,調出了係統麵板。   搜索木床,選了一款最簡單價格也便宜的木床,隻有1.2米寬,花了她180係統幣。   然後又花一百五十係統幣買了一個木盆、一個木桶、一個鐵鍋和一個鐵鼎,買好這些全堆在臥室的角落裡。   “唉,先這樣吧,以前是自己一個人,做什麼都沒有顧忌,如今家裡多了一個人,以後還是注意點吧。”   等歐陽若打開臥室門,卜沉已經將外麵的東西都搬了進來,看著堵了半邊門的布匹,她貼著墻壁擠了出來。   外間的另一邊,她本來準備砌個土灶,這會兒這麼多物資堆在這裡,看來砌土灶又變得不現實了。   說來還是屋子小了,連個庫房都沒有。   “今晚沒有你睡的地方,你去胡楊林找幾棵木頭回來,回頭做個木床。”   卜沉一聽給她做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沒有問有沒有工具或者會不會做木工。她看了眼西斜的太陽,笑著點頭:“好,我這就去。”   看著歡快跑遠的身影,歐陽若擼起袖子,準備打造一個土灶出來。   她挖井挖出不少泥,這泥堆在旁邊若不用,過不了多久那點細土就會被風刮走,留在這裡的隻會是沙石。   土灶原來是打算砌在屋裡,如今屋裡堆滿了物資,那麼現在隻能砌在外麵。   一灶兩孔,同時可以一個煮一個炒,好在駝隊的物資裡備了不少糧食,這些糧食可能是駝隊自備的,用來一路消耗,隻是這會便宜了她。   歐陽若剛和好一泥,卜沉就兩個肩膀各扛一棵枯木小跑著回來了。   “主子,您這是準備做土坯?”   卜沉將枯木扔在旁邊空地,走過來蹲在了歐陽若身旁。   “土坯?”歐陽若看了她一眼,準備砌灶,隨口問道:“你還知道做土坯?”   “做土坯有什麼難的,我家裡建的屋子用的土坯基本都是我做好晾乾的。”   “哦,沒想到你挺能乾的。”   “主人,我會的東西可多了,這活還是讓我來。”說著,卜沉就想去搶歐陽若手上的鏟子。   乾活的鏟子被搶了去,歐陽若乾脆當甩手掌櫃,往旁邊站了站:“我準備砌個灶,這活你會嗎?”   “砌灶?會!”   卜沉隻是稍愣了一下,便開始動起手來。   石塊加泥,做一個土灶並不算太難,歐陽若便沒有謙讓,就讓她來動手,正好趁機看看這位姑娘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