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漠北生存之艱難(1 / 1)

“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我怕把這個人救回來,結果是個禍害。如果他會給我們帶來厄運,不救也罷。”卜沉看了眼躺在柴堆裡的男人,撇開視線,她不怕真實想法讓歐陽若知道,“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將房子建好安頓下來,我不希望有外人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要知道在漠北,匈奴和大漢打生打死已經打了十幾年了,可以說從她出生起,就沒有過過安寧的日子。   在她從小到大的印象裡,家人隻要聽說那裡征兵,就開始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也就是說她是在家人膽戰心驚的影響下長大的。   所以,卜沉比中原的任何同年人都知道和平的可貴,安居樂業隻怕隻有夢裡才會實現。   難得遇上歐陽若,在荒漠這幾天的生活,讓她感受到久違的平靜安寧,她從心裡不想別人打擾到她們。   歐陽若笑著搖了搖頭:“如今的漠北雖然已經被朝廷打下來了,但還是很混亂的,尤其是靠近西北這邊。如果我們想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顯然隻有我們兩個不現實。且,有些體力活還是需要男人來做的!”   “這......”卜沉看向昏厥的男人,嘆息道:“希望他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片善心!”   兩人說話間,灶間的水已經滾了幾滾。   歐陽若拿過木盆準備裝水,卜沉搶過盆子說道:“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   歐陽若笑了笑,走到男人身邊蹲下。   卜沉端著滾水走了過來,“主人,他這是刀傷吧?”   “嗯,刀傷,傷得很深,好在沒有傷到要害。”   歐陽若站起身,掏出一把小刀,來到灶前伸進火裡燒了燒又返回男人身邊蹲下。   動手前,她看向卜沉逗她:“等下會見血,你怕嗎?”   卜沉搖頭,麵不改色地說道:“您別有所顧忌,動手吧,我正好學習下怎樣處理傷口!”   歐陽若看她神色平靜是真不怕,便放心了。   男人的刀傷在胸口心臟偏上的位置,刀口深又因為沒有清理乾凈,導致現在傷口發炎。   歐陽若要用小刀把傷口上爛了的肉割掉,還要檢查傷口深處有沒有病變,並清洗幾遍傷口,將傷口徹底清洗乾凈才能上藥包紮。   男人傷情嚴重到,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歐陽若用小刀割腐肉他都沒有醒的跡象。   腐肉清理乾凈,盆裡的水溫度也剛好合適,歐陽若在卜沉的幫助下用熬出來的藥水一遍遍的清洗傷口。等傷口清洗乾凈,她再在傷口表麵撒上一點抗生素粉,最後包紮好。   卜沉見傷口包紮好了才鬆了口氣,“主人會醫術?”   “不會。”歐陽若站起身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呼出一口氣,“以前見過大夫包紮傷口,照貓畫虎,似乎包紮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剛洗傷口弄濕了他的衣服,主仆兩人將人挪到柴火堆的另一側,卜沉更是直接將男人的衣服剝了,從木屋找了塊布蓋在他身上。   安頓好男人,卜沉便開始熬粥做早飯,歐陽若便趁著這個時候出了院子。   幫男人包紮傷口耽誤了一些時間,這會兒外麵已經天色大亮,歐陽若還沒有走進枯木林就發現林子有了一層薄薄的綠意。   等靠近枯木林,這次看得更清楚,不少快要乾枯的樹枝又重新冒出新芽,而且經過一夜,新芽已經長出了幾片葉子。   “這,這也太逆天了吧?”   枯木林的綠意說明除了那些完全乾枯的樹木,其他的植物都成活了!   枯木林成活,最早發現的應該是呆在林子裡的駱駝們,因為歐陽若已經看到一隻駱駝伸長著脖子在啃樹枝上嫩嫩的綠芽。   歐陽若調出係統麵板,麵板上生機值仍然是47,一夜過去,枯木林成活不少,似乎生機值不會漲。   而上次生機值出現是因為她挖了井,而井水滋潤了周圍的植被,這些成活的植被才算生機值。   那是不是說生機值要她親手動手的才算,而生機值滋潤的植物就不算?   “如果在林子裡挖一條水溝,然後將水窪裡的水引進林子裡,是不是受到水滋潤的植物都會算生機值?”   歐陽若沒有聽到係統的回答,便跑回小院扛著鏟子又跑了回來。   說乾就乾,水溝不用多大,隻要能引水進林子就行。   水溝挖出十幾米遠,歐陽若坐在枯木樁上休息,調出係統商城,搜索苜蓿種子,既然要她親自動手,那她就在水窪和水溝兩旁撒上苜蓿種子,到時發芽了看能不能增長生機值。   這次購買了種子,係統顯示種子存放在木屋。   “木屋堆放了不少物資,係統這是想讓我去糧食堆裡翻找?”   歐陽若放下鏟子,起身便向林子外走去。   當她回到院子,卜沉正好從灶房出來。   “主人,那個男人醒了。”   “這麼快就醒了,求生欲夠強悍的啊!”   歐陽若聽到這個消息頓覺意外,本想去木屋的腳步一轉就進了灶房。   童清腦袋昏昏沉沉的醒來,得知自己被人所救,就想見見救命之人,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沒過多久腳步聲就朝他而來了。   他努力撐著眼皮想看清救命恩人,就聽到清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醒來了?感覺怎樣?哪兒難受?”   “多謝女郎出手相救,童某感激不盡......”   “既然醒來就先喝藥吧。”歐陽若並沒有聽他的客套話,反正治好了就是她的保鏢了。   童清努力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卜沉給他喂藥倒也乖乖喝藥。   “喝了藥隔兩刻鐘再喝點粥,早點好起來,別讓我們的卜沉照顧你太久。”   歐陽若見卜沉已經將粥熬好,便沒有去木屋,先吃了早飯再去乾活。   吃完早飯,歐陽若從木屋裡翻找出苜蓿種子,提起來就往枯木林裡走。   卜沉收拾好灶房走了出來,看見歐陽若就追了上來,“主人,您這是準備去哪兒?”   歐陽若回頭望了她一眼,“在那堆物資裡翻出一點種子,我準備撒在水窪旁,看能不能發芽長起來。”   而兩人剛走進林子,一直低頭走路的卜沉發現了不對勁,腳邊的雜草有不少發出新芽,她驚愕地張嘴驚呼:“哇!怎麼一夜過去,這林子活了?”   歐陽若走到水窪旁,就開始隨意地撒種子。   “驚訝吧,今早我發現這一切,也驚訝了一把。”   “主人,難道是因為挖了水井的緣故,井水滋潤了這片土地,所以這些樹大多都復活了?”卜沉說著自己的猜測,腦子裡努力地想著合理的理由。   歐陽若鄭重其事地點頭:“你的猜想有道理,有可能是因為井水滋潤了這片土地的緣故。”   井水流量隻有那麼大,短時間內怎麼可能讓整片枯木林復活!   卜沉欣喜地這兒瞧瞧,那兒瞧瞧,“主人,我去林子裡看看那些駱駝,今早忙起來都忘記去照看駱駝了。”   歐陽若朝她揮揮手,繼續撒種子。   苜蓿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且營養非常豐富,在乾旱或低溫條件下也可以生長,更可以改善土質,優點不要太多。   歐陽若希望在冬季來臨時前可以多收割幾茬。   ......   童清的恢復能力不錯,兩天就可以在房子周圍四處走動,速度雖然不快,但說明他的傷口恢復良好。   歐陽若一直想在他身上試試生機值,但後來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萬一傷口一夜之間就恢復如初,到時別弄得大家以為她有神藥。   可能是因為服用了抗生素的原因,童清的傷口五天時間基本就恢復了。   而他養傷這幾天一直是睡在灶房,如果他想留下來,就必須重新再建一間土坯房。   而真要動工建房,房子隻能建在木屋的右側,就不可能真的隻建一間房,必須同樣建三間和左側的土坯房對稱,院子對稱了看起來才美觀。   而且,以前這裡隻有她和卜沉,兩個女孩子內急往林子一蹲就解決了問題。   如今多了一個大男人,前幾天在屋裡養傷還好,現在童清的傷勢好了,不可能不出來活動。   童清在周圍活動,歐陽若和卜沉三急想找地方解決就沒有以前方便,所以建房的同時,還要選個地方建個茅廁。   早上吃完早飯,歐陽若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童清,   “現在你的傷已經好了,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童清看了一眼綠意更濃的枯木林,問道:“我沒地可去,可否留在此處?”   歐陽若挑了下眉:“我這兒可不養閑人!”   童清回頭看著歐陽若,思忖一會兒說道:“我的武藝不錯,可以留在這兒保護你們,要知道在荒漠中,隻有你們兩個女郎沒人保護很危險。”   歐陽若將地上的枯枝撿起來堆在一起,聽了他的話,笑了笑:“你的武藝不錯是你說的,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再說了,你的武藝不錯,還不照樣讓人砍了一刀!”   童清聽了這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咳,這次是意外!”   “命隻有一條,所以沒有意外!”歐陽若將堆在一起的樹枝用紅柳枝捆起來,方便等會扛回去。   童清聽了歐陽若的話,神情一肅,保證道:“您說的對,沒有意外,如果您讓我留下,我會盡全力保護您,不讓意外發生!”   歐陽若心裡比了個耶,保鏢確定了。   麵上卻勉為其難地應下,“行吧,以後看你表現。”   “謝謝恩人給屬下這個機會!”童清見她答應下來,高興地抱拳行了一禮。   “行了!”歐陽若看他激動的神情,忍俊不禁:“既然決定留下來,那你住灶房肯定不方便,我聽卜沉說接下來幾日沒有雨,那你就製作些土坯再建幾間房吧。”   “好,一切聽您的。”   ......   再說甲渠塞轄區兵屯這邊。   剛在兵屯安頓下來那幾日,粗茶淡飯靳家母子三人能忍受,以為靳良和靳謹父子回來,他們的生活就會得到改善。   隻是現是狠狠地扇了他們一巴掌。   靳良這些年在外領兵,除了落下一身暗傷,並沒有學到謀生的本事。   而靳謹卻早出晚歸,誰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每次晚上回來都是空手而歸,氣得蘇氏肝疼麵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可把她憋得難受極了。   這日早上起床,靳謹又如往常一樣準備出門,靳良終於忍不住,在他臨出門前叫住了他。   “老六,你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比以前在軍營訓練還要勤快,在外忙些什麼?”   靳謹聽了靳良的話,轉過身又坐了回來,他掃了一眼屋裡幾人,   “既然你問起,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說,這幾天我去上麵疏通了一下關係,上麵答應我可以外出跑商,但三個月必須去上麵報到登記一次。”   “你要出去跑商?”靳良有些驚愕地看向自家老六。   他一生生了七個兒子,前麵幾個年紀輕輕就跟著他在西北戍邊,同樣年紀輕輕就為國捐軀,如今隻剩下老六和老八。   老六還會經商?   “六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出去跑商了,接下來幾個月家裡怎麼辦?”   不等靳謹答話,靳瓊首先繃不住了。   靳謹出去跑商幾個月,家裡家徒四壁,他準備讓他們餓死嗎?   靳謹冷眼看著他,反問:“你不是人?難道接下來怎麼活下去,自己不會想辦法?”   “小六,小八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他了。”蘇氏趕緊上前補救。   隻是蘇氏的話剛落,靳忱也忍不住開口道:“六哥,如今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哪來的錢跑商?”   “既然你有錢跑商,總不能丟下家裡雙親獨自高飛吧?你離開前是不是應該先預備好家裡幾個月的家用啊?”   “對,七姐說的對,你總要顧及下家裡的情況。”   ......   靳謹掏了掏耳朵,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去跑商,商隊並非是我所有,我去跑商隻是幫別人趕車賺點辛苦錢而已!”   “這......”靳良知道剛才是自己想當然了,“如今漠北漠南以及西北,雖然說都屬於朝廷管轄,但這片地域地廣人稀,更是馬賊的搖籃。萬一路上遇上一定規模的馬賊,豈不危險?”   靳謹聳聳肩,無奈道:“爹,漠北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以前我們吃得是軍餉,從沒有想過底層百姓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如今體驗了一段日子,你應該知道,普通百姓想在漠北混口飯吃有多難。”   他們到漠北的這個季節不對,又不能種地,為了口吃的,隻能想辦法去拚。   要不然,隻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