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同曼努埃爾所想的那樣,大概1天多後,阿萊克修斯就緊急把他召回曼古普,他也在做好布置、安頓人員後便迅速趕去。 到了曼古普,入會後,曼努埃爾發現這次公國版禦前會議的參與者們比起之前要多了些,甚至羅斯重斧兵的米哈伊爾·謝苗諾維奇·奧利格爾多維奇也在會議中。看來這次卡法領事的反撲給了阿萊克修斯不小的壓力。 不過在曼努埃爾看來自己父親這樣屬實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因為根據他自己得知的確切情報,那愚蠢而短視的卡法領事為了不丟官職,甚至強迫自己的屬下們向本土隱瞞了卡法已失的事實,如果情報沒有紕漏,那麼他們需要麵對估計隻有他們湊出來的4k餘人軍隊,其中征召兵的占比至少在七八成以上。 但隨著會議的進行,曼努埃爾發現自己的父親好像不隻是為了抵擋住敵方的反撲。 “切勒基不僅在行政上屬於卡法的管轄範圍內,而且位置緊要,是扼住亞速海的通道之一,如果我們能借此反推奪下此城,那麼之後我們與熱那亞的博弈將有更多的籌碼可用。”帕特尼科將軍如此分析。而諸位軍事要員,包括親王父子對此也是點頭稱是。 “可是切勒基是孤城,它與周遭的聯係照目前的局勢上來看隻能依托海路,而我們在海軍上的力量絕對敵不過熱那亞,而且從陸地上看切勒基易攻難守,長期受韃靼人劫掠,奪下此城後,它反倒會成了我們的軟肋的。”拉烏斯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拉烏斯的如此分析也讓以阿萊克修斯為首的不少人產生了動搖,連曼努埃爾都開始思考怎樣能恰當地將此城掌控在自己手上。 “難道我們要尋求異教徒們要軍事通行權嗎?”負責赫爾鬆教區的歐洛芬埋怨如此,卻點醒了正苦思冥想的曼努埃爾。 對啊,軍通。他怎麼沒想到呢。 隨著腦子中靈感一閃,曼努埃爾忽然振聲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我們應該找盤踞當地的韃靼王公們合作,索要軍事通行權,來聯係這塊飛地。” “可是殿下,當地的韃靼王公們關係錯綜復雜,我們與其中一方合作很可能會觸怒另一方,而且這些盤踞在克裡米亞大草原一帶的王公們與金帳汗關係並不太好,要是我們選擇與他們合作估計會觸怒金帳汗的。”拉烏斯代表眾人提問道。 “父親,目前克裡米亞地帶哪位韃靼王公占優啊?”曼努埃爾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向阿萊克修斯問道。 “暫時是哈吉·格萊占優,有立陶宛在背後,再加上他自己的才能,這位已經打到了克孜勒亞爾,快逼近盧甘了,以目前的形式上看,他奪下北克裡木乃至進軍巴赫奇薩賴都是遲早的事。”阿萊克修斯告知他及眾人。 “目前控製北克裡木的韃靼王公是誰?” “道剌特·別爾迪。”帕特尼科說道。 “依愚見,我們可以暫時同時結交這兩位王公,但一旦哈吉·格萊南下到半島,我們就應當立刻放棄別爾迪王公。 “至於金帳汗那嘛,等我們向他申請完畢估計幾個月都過去了,而且薩萊對地方的控製力目前越來越弱了,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那麼多的。再說了,我們隻是越過了他要個小小的軍通,這種程度即使是目前汗座上那位也不見得會因此翻臉,畢竟更勁爆的還在後頭。 自從半世紀前熱那亞與金帳雙方徹底翻臉後,熱那亞販賣韃靼奴隸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能給這些卑鄙的商人上上眼藥,我想金帳汗陛下一定會容忍我們這種權宜之計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嘗試,把這片連接兩地的平原山包給試著笑納呢。” “但是曼努埃爾,要執行這些,都是要錢的。何況為了成功,我們已經欠了威尼斯不少債務了。”阿萊克修斯提醒道。 “父親,我們都欠了那麼多錢了,再多欠點也沒事的。而且根據我們與威尼斯的密約,隻要威尼斯得到了黑海的任意重要港口城市之一,那麼我們欠的債務在一定範圍內是可以一筆勾銷的。”曼努埃爾的臉上浮現出狡黠,不,現在應該稱為狡詐的笑容。 阿萊克修斯看著自己這才思敏捷的兒子,不禁感慨萬分,贊許地點了點頭,而其他眾人聽了他那一段分析和判斷,也頗為欣賞。 “為了做到這些,我們可以試著尋求威尼斯人的艦隊封鎖……” “很遺憾,殿下,但我不建議你去找威尼斯海軍的協助。”從剛剛開始就保持緘默的弗朗西斯科·法列羅突然開口提出異議。 “老師,這是為什麼?”曼努埃爾詫異地問道,順帶一提,由於法列羅在教導訓練公國海軍將領包括曼努埃爾時的認真負責,受過他教導的包括曼努埃爾都對他尊稱為“老師”。 “不隻如此殿下,我甚至不建議你讓威尼斯艦隊停靠在卡法。”法列羅把玩起手上那把威尼斯總督府所授予他的紫杉木手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嚴肅補充道。 “威尼斯總督對於上次彼得羅·蘭多與你們達成了協議其實並不滿意,鑒於此,他對包括我在內的相關人員下達了一條密令,要求我們搶先拿下熱那亞的殖民地獻給威尼斯城,而非轉交給你們。” 在場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親王父子更是攥緊了雙手。“混賬商人,一夥無利不起早的蛀蟲,跟1204時一樣的作風。”曼努埃爾內心對威尼斯狠狠咒罵起來。 “那就是說,海上力量,隻能靠公國自己了嗎?”帕特尼科很不甘心地問。 “沒錯,在威尼斯願意鬆口之前,我們隻能用自己的力量,擊退熱那亞的海軍了。”法列羅嚴肅地確認了這殘酷的事實。 “但是,法列羅閣下,為什麼你要把這種機密要事告訴我們?”從剛剛開始就在計算本次行動收支的潘尼庫克終於有機會開口問道。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但很抱歉,在法列羅家族重新得到應有的地位前,我不能說。”法列羅臉上顯露出哀痛之色,後又補充道,“還有,我對各位所說的這件機密,希望在座的各位保密,尤其是不能讓從威尼斯來的那些人知道。” “那是自然,法列羅閣下,我對聖父發誓。”阿萊克修斯起誓道。 “我也是。”“沒錯。”“聖母在上。”“俺也一樣。”在座的眾人也模仿阿萊克修斯發誓道。 “這是自然,老師。”在這些人中,曼努埃爾的聲音明顯要小了不少,他所說的話也與其他人說的有些許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