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整之後,他們又再次鉆進林子,繼續走遊廊的後半段,然而,這次進來,唐軒卻敏銳的感覺到溫度的變化。 冬天山裡冷,但不至於這麼冷,不然北極南極為什麼沒有植被,隻有冰? 可是這裡,林中鬱鬱蔥蔥,溫度卻是零下三十度。 更詭異的是,他竟然還看見了野花。 淡淡的粉色,像一朵女生版的向日葵,花瓣精致均勻的分布在花蕾周圍,淡淡的散發著一種酒香。 周鶴鳴喜歡花花草草,曾經為了一盆蘭花豪擲一千五百萬,美其名曰世界獨一無二。 唐軒不懂這些有錢人家的消費理念,但是現在,他看著唐軒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一片花海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頭皮發緊,那是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也就在他張嘴喊人回來的瞬間,渡冥朝他扔了一塊石頭,正正好好的砸在他的腦門兒上。 “壽星老”氣的差點兒罵人,可他抬頭的瞬間,整個人都傻了。 唐軒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所謂的野花,竟然是長在一條巨蟒身上的,此時,那三角形的紫色卡姿蘭蛇眼正目不轉睛的打量自動送上門的“外賣”,而周鶴鳴則被它圈在中間,蛇尾就盤在他的腳踝處,這條巨蟒支起半個身子、頭微微一歪,再加上紫水晶般的蛇眸忽然縮成一條豎線,迷茫中透著幾分好奇,竟真的有一種另類的萌感。 巨蟒體長十米以上,直徑半米,但凡它短點兒,窄點兒,也不至於盤起來冬眠時被誤以為是一片野花地,周鶴鳴被嚇的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神求助唐軒,可唐軒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蟒蛇,而且還是被吵醒的冬眠的蟒蛇,他現在隻希望這條巨蟒沒有起床氣,而且意識不清還在夢遊中,這樣隻要他們保持安靜,這家夥就會繼續冬眠,把剛才的一切當做不存在。 然而,他想的和事實剛好相反,渡冥消無聲息的湊到他跟前,低語:“這是巴蛇,也是洞庭湖水怪的原形,它們數量極少,冬季會長途跋涉尋找合心意的山林冬眠,夏季又潛回水域充足的水底棲息,現在是它冬眠的時候,也是它最餓的時候。” 唐軒聞言看了他一眼,“......” ............. 巴蛇似乎真的有些懵,它撐著身子環視一圈兒,對站在附近的每個人都打量一番,最終又回到了周鶴鳴那裡,似乎對眼前這個帶有熱量的“物件兒”很感興趣。 唐軒蹙眉,“渡先生,巴蛇能吞一頭大象,周鶴鳴在它嘴裡不過是一顆花生米,等會兒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機把人救出來,它體型太大,反應動作肯定會慢半拍,隻要我們倆時間差算的準,就肯定能成功。” 渡冥點點頭,然後悄悄的朝周鶴鳴移動,而唐軒則屏住呼吸,因為蛇的視力很差,主要靠呼吸和熱量判斷獵物的位置,等他走到自己預算的安全範圍內時,他忽然脫掉上衣,讓自己的體溫最大限度的暴露在空氣中。 伴隨著一聲男高音,巴蛇的瞳孔忽然從紫色水晶變成了灰不溜丟的礦石,然後逐漸慢慢的恢復成淡紫色,而且瞳孔加深了黃色,看上去十分詭異。 巴蛇似乎很生氣,張著大嘴俯沖下來,那滿口的蛇牙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而且又尖又白,難怪能吃大象這麼皮糙肉厚的陸地霸主。 唐軒側身撲倒,將自己隱藏在雜草落葉層中,然後就地翻滾,起身攀上一棵大樹,“我在這兒。” 熱源再次明顯,巴蛇扭動著笨拙的身軀試圖調轉方向,而它這一動,蛇尾就不在剛才的位置上,露出一條縫隙時,渡冥忽然沖上去,伸手將周鶴鳴拽出包圍圈,但巴蛇機敏,蛇尾橫掃二人,將他們拍進了不遠處的落葉層中,隨著身體逐漸下沉,周鶴鳴完全慌了。 “唐軒,救我,沼澤,有沼澤。” 唐軒被巴蛇從樹上撞下來,整個人摔到一片乾枯的樹枝裡,壓碎了幾隻碩大的蛋。 但他來不及細看,就拚命從裡麵爬出來,幾乎同時,頭頂一陣腥風刮過,巴蛇徹底清醒且十分暴怒,隻見它扭動龐大的身軀開始亂撞,所到之處無一幸免,雙臂合圍的一棵大樹瞬間被攔腰撞斷,唐軒開始後悔,他低估了這家夥的靈巧程度,身軀龐大不代表人家行動力差。 而不遠處周鶴鳴的求助依然在持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巴蛇根本不理會,它現在認定唐軒比剛才吵醒自己的那個年輕人更可惡。 兩個姑娘不慌不忙的拿出登山繩,一端拋給身陷沼澤中的渡冥和周鶴鳴,一端她們自己拿著。 渡冥將繩子纏在身上打了個結,然後在外力的作用下他一點兒一點兒的挪動自己的身子,最終安全上岸,而反觀周鶴鳴,他把繩子直接嘞在腰上,而岸邊使勁兒拽他的時候,他的腰根本無法承受超過自身體重的拉力,所以救援困難很大。 渡冥把他交給自己的兩個學生,然後沖過來幫助唐軒,這條巴蛇的瞳孔不斷變換顏色,龐大的身軀在密林中橫沖直撞,唐軒被刮倒半截樹乾壓在落葉中,半邊身子陷在裡麵,渡冥從另外一棵樹上直接跳到了巨蟒的背上,巴蛇更加瘋狂的扭動身軀,唐軒眼看著同伴像跳舞似的順著巨蟒背部的鱗片一路向上,最後在巨蟒抬頭的瞬間跳上了另外一個更高的冉鬆,瞬間不見了蹤跡。 巴蛇找不到人,氣的開啟狂暴模式,它從十幾米高的地方俯沖而下,龐大的身軀重重的砸向周鶴鳴那邊,而此時,那泥潭裡的人剛剛爬上岸來,蛇尾掃過沼澤,刮起一大片腥臭的泥漿,三個人瞬間都變成了泥人。 唐軒剛想喊他,卻發現四周忽然全部靜了下來。 不遠處,三個泥人並排而站,在更遠處一些,渡冥也直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唐軒自己則感覺頭頂上方不遠處正有一些腥臭的粘液滴答下來,有的落在他腳邊,有的乾脆直接滴在了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