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州府長州縣縣衙的簽押房中林知縣正坐在那裡喝著一杯茶水洋洋自得的看著對麵的捕頭。 長州縣的捕頭易衛中小心翼翼的看著縣令大人回答說道:“還沒有找到,請大人在寬限節幾日。” 林長鈺看著易捕頭說道:“我再給你們寬限十天,如果到時候你們再找不到,就別怪我使用追比的手段了。” 易捕頭連忙躬身施禮告辭,他走出簽押房後輕輕的出了一口氣。 易捕頭邊走邊想,都怪那些書吏不然怎麼會把這個倒黴的差事攤到自己腦袋上? 林長鈺本來也是按照此時的規矩帶了20多個林家人來到蘇州的,但是由於他碰見了張掌櫃,便隻留下了一個師爺和一個長隨在縣衙中幫助他處理公務。 他把剩下的人都派到了張掌櫃的手下,要不然張掌櫃的米鋪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開張了。 所以就造成了他暫時在長州縣衙中沒有心腹的情況。但是他手下的這些人並不知道具體情況,隻看到他隻帶了兩個人來上任。 別人以為他隻是平民人家的子弟,新任縣令對衙門的事情不了解,然後就發生就連六房書吏三班衙役也常常對他陽奉陰違。 這使林知縣感到很惱火,林長鈺就想尋個機會不能讓同僚下屬們小瞧自己。 前幾天,林知縣的烏紗帽不見了,他便懷疑是手下的人偷了他的烏紗帽。縣令就要他們交出來,手下人麵麵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知道烏紗帽到底放在哪裡。 這些手下人也感到奇怪,沒事兒,誰偷縣令的烏紗帽乾什麼?這不是不給知縣大人留一點麵子嗎? 不過這些人也心裡有判斷就是縣衙這些人乾的,畢竟烏紗帽也不值什麼錢。隻有縣衙這些人才有動機和機會偷走烏紗帽。 看到此狀林知縣勃然大怒,喝令六房書理三班衙役三日內必須找到烏紗帽,不然就每人重則大板。 書吏、衙役第一次看見這個隨和的林縣令勃然大怒,隻好去找烏紗帽。 這些書吏和衙役們也不敢辯解,隻好通過自己的人脈在蘇州城中撒開大網四處去尋找這不知道在哪裡的烏紗帽。 其實烏紗帽隻要不是讓朝廷給摘了,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重新製作一頂也是可以的。 要是朝廷給摘了,就是撤職了,但畢竟丟烏紗帽與罷官意思相同,你讓剛剛上任的林知縣如何麵對,他勃然大怒也是正常反應。 這些書吏,衙役們舍身處地的想一想,這個林縣令還是算比較講道理的,如果是自己先把這些衙役們拉出去,先打一頓板子再說。 不過,這幫書吏、衙役也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們找人重新製定製作一頂烏紗帽。想等時間拖過一陣,大人氣消了之後就把這頂新帽子拿出來。就說是原先那個反正帽子上也沒有記號,烏紗帽的模樣都是一樣的。 第二天,易衛中等人奉命去北門外某村緝拿罪犯,雖然林縣令的烏紗帽丟了,但又不是罷官該辦的案子還是要辦的,這是一個兩村爭水鬥毆打傷人命的案子。 這種案子多如牛毛但不處理又不行,基本就是各打50大板,受傷的領一些銀錢回家,打傷的人出些錢財罷了。 易捕頭帶著衙役剛剛出城而已,來到名叫大坪村的地方,蘇州地處江南一年四季都是青山綠水,想看到漫天紅葉的情況基本是不可能的。 眾人出城之後,綠色林蔭蔽天,水脈旺盛,阡陌縱橫,是個山水多姿,如詩如畫的地方。 案發所在地的大坪村和水港村那裡盛產一種烏黑的水果名叫楊梅。它皮薄,肉多,核小,芳香如酒,可口如蜜。 楊梅又名龍晴、朱紅,因其形似水楊子,味道似梅子,故取名楊梅。 此時正逢開花的時間。楊梅樹上的葉子落下了大半,一朵朵的楊梅花正在盛放的時候,一片落英繽紛中花香四溢,看到這樣的美景,會吸引很多人來觀看。 楊梅有很多種吃法,以新鮮楊梅為主料輔以山楂、桑葚、甘草等食材原料熬製而成,適合家庭自製的果醬,香甜可口,簡單美味,食之可增加胃口,促進食欲口感酸酸甜甜。俗稱烏梅子醬。 楊梅酒,是以楊梅,果酒,糖為主料製作的藥膳,具有美容養顏,軟化血管、調節腸胃的功效。 楊梅湯是一道菜品,製作原料主要有鮮楊梅、糖等,鮮甜可口,生津開胃,清涼解渴,營養豐富。 夏天吃楊梅還可消暑祛痧,消炎止瀉。 冰糖楊梅乾是以新鮮楊梅,糖為主要食材製作的食品。具有解暑的功效,是極佳的夏日飲品。楊梅也是一種售價比較高的,用途廣泛的果品。 這一片楊梅樹是附近人家種植的,這裡土地屬於種稻米的產量不高,但種楊梅這產量還算可以。加上楊梅是這一代人夏日經常吃的水果,所以這片田地的主人便在這裡種了一大片楊梅林。 易捕頭等人這些日子被縣令追著要找他的烏紗帽逼的成天頭昏腦脹的,看到如此美景跟隨來的衙役便勸他說:“易頭兒咱們在這裡先逛逛。反正這件案子的苦主和原告都在那裡,過去就能把人抓到不急於一時。” “如果不是縣令想過把判官的癮。把咱們派過來,就能把這件事情了解了。”旁邊的另一名衙役也附合道。 易捕頭聽衙役說也有理,便帶著眾人在旁邊的小攤上買了些吃的,邊走邊吃,像楊梅林靠近。 易捕頭他們本來就是奔著散心的目的,但走入楊梅林中,看著紛芳的花海,逐漸來了賞花的興致,便走近樹林的深處去賞花。 眾人走進花海深處,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著手裡的食物向四周看,有一種悠然自得的心情,在眾人的心中升起。 一名衙役忽然看見樹林中有一黑點,在白色的楊梅花襯托之下,顯得十分紮眼。 好奇之下便走過去看,卻發現一頂烏紗帽掛在枝頭,仔細辨認,正是縣令的烏紗帽。 雖然不知道烏紗帽為何會掛在這裡,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管是不是林縣令的,隻要找到一頂烏紗帽這件事情就可以翻篇兒了。 易捕頭等人在無意中發現了烏紗帽,心裡非常興奮,也就沒有心情在賞花了,打算把事情處理完後把烏紗帽交給縣令。 可是來到大坪村的時候,易捕頭要把幾名嫌犯帶走,大坪村和水港村的族老不乾了。 往常這種事情,隻要交上狀紙,縣衙會派人來調停,當時大坪村交狀紙隻是想少花些錢,卻沒有想到縣令居然會帶著他們族人去過堂。 林知縣的這個反應頓時把這些族老鄉紳嚇得夠嗆。因為如果族人去過堂,嘴裡沒個把門兒的,萬一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恐怕事情就會大條的。 所以兩家一致決定撤訴,同時寫出了調解文書,雙方摁上手印。兩家寫出了寫了撤訴的狀紙,交給了易捕頭等人。 易捕頭等人找到烏紗帽,心裡也很高興,也沒有在這上麵糾結,拿著幾份東西回到了縣衙。 林知縣派他們出去本意並不是想抓那幾個村民回來,所以便讓林捕頭帶著東西到縣丞那裡去消了這個案子。 所以在辦完公事之後就將烏紗帽交給了林知縣,林長鈺拿回烏紗帽仔細觀看,並沒有絲毫毀壞的痕跡,卻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花香。 林知縣便問易捕頭等人是從何處得到的,衙役等人如實講出,而林知縣不信,便要他們帶入,自己親自前往觀看。 縣太爺出巡所乘坐的是四人臺的轎子,前麵有人鳴鑼開道,衙役們除了舉著肅靜回避兩塊牌子之外,還有官員的職務,級別,散官,品階,出身等,牌子越多越氣派。 如今林知縣打的有長州縣正堂,正七品,文林郎散官,進士出身,這正常的四麵牌子之外。還有肅靜,回避牌六塊牌子再加上前後的護從也是一隊人馬,很是氣派,因此引起道路兩邊的人們的關注。 喜歡熱鬧的孩子跟在隊伍前後左右跑,而怕孩子走失或沖撞儀仗隊的婦女們則高呼孩子的名字或者追趕他們回家。 笑聲,喊聲,吆喝聲也是非常熱鬧。為什麼這麼熱鬧?因為長州和吳縣兩縣雖然知縣都有儀仗,但是很少擺出來。 畢竟他們是附郭縣,經常都是輕車簡從一頂小轎就去辦事了。甚至有的知縣還是騎馬,擺出這種全副儀仗的情況是很少見的。 因為能擺出這種儀仗的隻有巡按和知縣,其他地方關的一仗是沒有這麼繁瑣和威武的。而他們擺出這種儀仗的目的是告訴周圍的百姓有什麼事情可以攔轎喊冤? 所以附郭的知縣是很少擺出這種儀仗的。讓上麵的官員看見了之後寬宏大量的上級無所謂,那些小肚雞腸的恐怕就會給知縣穿小鞋的。 知縣轎子來到大坪村早就驚動了當地的裡長和甲長都急匆匆地趕來伺候林知縣。 林知縣的儀仗跟隨衙役的引路來到了那片楊梅林的前麵。由於知縣的到來,儀仗和清脆的鑼聲引來了周圍大量的村民圍觀。 而圍觀者何止數百,雖然蘇州周圍的百姓見過世麵,但是有幾個平民百姓能夠輕易見到知縣大人,所以這些人都圍在周圍,像看猴一樣看著林大人。 林知縣讓易捕頭指出是在哪棵樹上發現烏紗帽的。易捕頭雖然不明白大人有何用意,但是還是一路引領著林大人來到了發現那顆發現烏紗帽的那顆楊梅樹下。 林大人看了看那顆楊梅樹,然後在樹的周圍四處走動,但見樹下有挖掘的新土痕跡。 林縣令先定睛看了看這塊兒地麵對跟隨來的衙役說道:“來人把這塊地給我翻開看看底下有什麼東西。” 林大人雖然沒種過地,但他所學的內容中就包括如何種地,理論知識還是很豐富的。這也是所有縣官必修的一課,會不會種不重要,但你必須知道怎麼種。 這些翻土的痕跡就十分奇怪。首先這個麵積就很雖然很大但是隻在這周圍的幾棵樹之間。 如果說是村民們為梨樹除草,應該是每棵樹下都可以見到新土痕跡,但是周圍的楊梅樹底下並沒有除草的跡象,而這裡卻土質稀鬆,好像剛挖掘時間不長。因此林縣令命令衙役再次挖掘。 誰知道剛剛掘開新土二尺許就見到一具死屍。因為很少排這種儀仗,所以人員一時找不齊,衙門中沒有什麼事情的人都跟來了,其中就有仵作。 林知縣馬上命令仵作檢驗。 仵作發現死者赤裸上身,下身隻穿有內褲,卻是絲綢製成的,由此推斷死者應該不是窮人。 仵作反復察看,但見死者囟門塌陷,顯然是被重器所擊,因此致命,再從身上別無物品來看,應該是被打劫謀財害命而死。 在仵作檢驗完畢之後,將死屍順在一旁。林長鈺命令繼續挖掘,因為這片新土麵積很大,埋一具死屍根本不需要挖掘如此大的麵積。 衙役們又向下挖了三尺,碰到了物體。但衙役們將浮土挖掘完畢之後,底下又挖出了20口木箱。 衙役將木箱打開之看,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隻見木箱中羅列的是成錠的白銀,一箱大概有千兩左右這就是兩萬兩銀子。 仵作檢驗完屍體,知縣令人將地主找來詢問。 此地的地主在此時也剛好到達此地,看見如此多的白銀從自家的地中挖出,頓時也是目瞪口呆的站在了一旁。 此地地主來到林知縣麵前說,他並不知道埋屍之事時,更不知道此人是誰,自己乃是良善百姓,豈敢殺人害命。 而且他還說這些銀子也不知道是誰埋到他的地裡的,他如果有這些銀兩埋藏,也會埋在自家院兒裡,絕對不會埋在地裡。 林縣令接下來就是把周圍的甲長都叫來,讓他們派人在四處搜索殺人兇手並查出死者的身份。 林知縣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把死屍和銀兩都帶到了縣衙中。 如果隻是發現死屍沒有什麼驚奇的,但發現如此多的銀兩還和死屍在一起,那就是一個轟動的大新聞了。 林縣令在臨走之前秘密命令易捕頭等人,帶人埋伏在著周圍,等這裡的人散去之後,再有來這裡觀看的就全部抓起來。 易捕頭頭帶著自己手下32名捕役奉命前往,等周圍圍觀的農民三三兩兩的散去之後便埋伏在楊梅林中各就各位。 凡是在這之後進入楊梅林中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全部扣留起來,到了深時已經扣留了200餘人。 易捕頭派人聯絡了周圍的保甲長讓他們帶著民眾一起看守這些人,等到第二天天明城門打開之後,便把這些人壓到了縣衙當中。 林知縣見人數眾多,也不一起審訊,卻一個一個的審問,不知不覺天色已晚,總共才審問了十四個人,而且林知縣挑的都是年歲比較小的,一看就是因為貪玩兒而被誤捕回來的。 林知縣每人都詳細的問了姓名,所住地址,並且派人通知他們的父母來領人,並且當著他們父母的麵每人抽了三鞭子。告誡他們晚上不要朝人少的地方去,便讓父母將他們領走了。 而剩下200多人都要等候審問,等候的人不由的都心情焦躁。而且他們不屬於罪犯,縣衙裡隻給他們提供了些清水,這些人關了一天,一粒糧食都沒有給他們吃。 林知縣把易捕頭喊來,讓他告訴眾人,明天再進行審訊,都不能夠放過。 然後對易捕頭說:“你們看管這些人時,可以向他們索取賄賂,就說誰肯給錢可以將其偷偷釋放。如果有人詢問,你就說因為現在也沒有點名登記,也不知道到底拘留了多少人,少幾十個人太爺也不知道,當有人肯出錢要你們釋放他的時候,你就來稟告我,他們答應賄賂的銀兩有本縣加倍為賞。” 易捕頭領命而去悄悄地對看押這些人的衙役講明可以向被拘留的人索賄。 易捕頭也是常年和這幫城狐社鼠打交道的,轉眼便理解了縣令大人的意思。他特意向衙役說明價格要高些,至少要出銀一兩才能夠將其釋放。 衙役聽後就公開向被拘留的人索取這一兩銀子。對於一般百姓來說那是巨款,更何況他們都是無緣無故被拘留的。 眾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等候明天縣太爺問句,現在無憑無據,又能將他們如何呢? 這些被看壓押來的人都不願意出錢但是他們願意給衙役一些金錢,讓衙役給他們買些吃的回來,或者通知家屬給他們送些吃的來。 這時候,有個名叫胡秋冬的大車店老板私下找到衙役說自己家裡事多,不能耽誤,願意出銀,求衙役暗中放了他。 收了錢的衙役們說:“此時尚未天黑,若得到你的錢,就這樣將你放走,眾人看到以後,明天稟報縣太爺,定會將我處割取差事就得不償失了,你且稍後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悄悄地將你放走。” 人群中看到真的有人交錢,便又有三個人也找到易捕頭說他們隻是附近的良民,家中還有事情要辦,也可以出銀。 易捕頭以同樣的話語將他們安撫住,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他們的銀兩。 易捕頭穩住胡掌櫃幾人之後馬上稟報林知縣,請示如何處理。 林知縣想了一會兒說道:“等到天黑的時候,你們把他們這四個人一個一個的往外放,等他們出了縣衙門之後再把他們抓回來,從後門兒進來分開關押。” 想了想林知縣又接著補充道:“然後你們再關押一個空屋子裡裡麵也不要給他們燈火。一個時辰內無論他說什麼,都不允許有人跟他回話,隻要他們不自殺就不管他們,一個時辰之後,先把這個給你們錢最多的人押上來。我倒看看這幫人到底是什麼鬼?” 易捕頭領命出去等到天黑將依令施法,而在門外早埋伏四名公差看到被釋放的人員後立刻二話不說堵住他的嘴,用繩子捆結實後立即將其押往縣衙的空房間裡一關。 人群中已經有人發現有幾個人被衙役偷偷的放走了,頓時人中人群中便有人也想發些銀子離開。 但是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一兩銀子花的有些冤,便蹲下去,揉著餓的咕咕發響的肚子,在那裡生悶氣。 心裡暗道指望衙役是不是想把自己這些人餓死? 也有人暗中下定決心如果明天再不給飯吃,那自己就是借,也要花錢出去再待兩天,自己就要活活餓死在這裡麵。 此時的縣衙的二堂上,林知縣坐在那裡正擺弄那幾個人交上來的銀子,桌上放著一個五兩的銀錠,還有三塊一兩左右的散碎銀子。 林芝縣拿起那個五兩的銀錠翻過來一看。後麵居然打著官府的印跡,這說明這銀子是官錠。 林知縣撫摸著銀子底下那個戳記,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此時二堂已經點上燈籠,火把。羅列兩側燈光從他們背後找來黑乎乎的人影在不停的晃動。 而林知縣高坐在書案的背後,背後懸掛的是海水江牙兩側有兩個明晃晃的燈籠從背後照射而來。讓底下的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再加上身上穿的官服,仿佛是閻羅殿中的閻王一般。 林芝縣也沒有費力氣,隻是從底下的牙衣擺了擺手,不一會兒一名尖嘴猴腮,長得跟根麻桿兒似的,男人被壓抑從門外拎了進來。 之所以先審他,是因為在這四個人中,他給的錢是最多的,給了五兩,所以他肯定是不願意見知縣。 這個人身上有事,所以第一個審的就是他,他的嫌疑最大。 這個人被帶到堂上,還有些沒有反過回過神來。不過這也不奇怪,誰被放走後又被抓回來,扔到一個黑咕隆咚的房間裡,待了一個時辰都是這般反應。 而且此人心中還有鬼在裡麵無論如何叫上外麵都沒有人搭理他。一下子從黑暗的地方來到光明的地方,他的心神還沒有穩下來。 他被帶到堂上跪下,但見風聲四起,他的耳中似乎有鬼哭的聲音,已經是驚恐萬狀了。 又聽的公案處傳來林知縣的怒吼:“大膽奸賊,竟敢叫人謀殺,埋於大坪村樹林內,如今冤魂告狀,已經被小鬼查訪的時在你深夜逃走,豈不知冤有頭債有主,如何能夠逃得出閻王的火眼金睛,速速從實招來,免得將你下油鍋炸了。” 但是令林知縣沒想到的是底下這個人的心理素質還不錯。就聽到此言之後,他張了張嘴,馬上就反應過來。 “青天大老爺,我就是良民,我就是好奇那個挖出銀子的地方過去看了一眼,沒有其他的事情,至於給錢放我走,那隻是我餓的受不了。” 林知縣在上麵看見沒有嚇住他於是冷哼一聲。 “看來你還是不想招呀!來人夾棍伺候。” 俗話說做賊心虛,堂下之人原本心裡有鬼,如今在大型的威逼之下連忙扣頭說道:“青天大老爺大,我招,我招哇!” 林長鈺沖著正在準備刑具的衙役擺了擺手,衙役便停止的動作。 那個人看到並沒有給他上刑,就把他的罪行招認出來了。 “我隻不過是和同夥兒誘拐了一個孩子準備向家裡勒索銀錢,由於我露過麵兒同夥讓我先避出城去。我真的隻是好奇那些挖出銀子的地方去看了一眼,我真的沒有殺人吶,請大老爺明鑒呢。” 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招認出來,那就是他的罪行並不致死,但是殺人犯可是死刑啊。兩害取其輕,這種經常犯罪的人知道如何選擇。 下麵便是他招認出了官衙那個小女孩兒的地址。林知縣命令易捕頭帶人去抄了那個窩點,把小女孩兒救出來。 雖然審出了一個案件,但和殺人案毫無關係。 下麵就提審第二名嫌疑人那個胡掌櫃,在所有人中,如果不是那拐小女孩兒的人給的錢多,他就是嫌疑人最大的,因為他是開店的,完美符合那個人光著身子。沒有衣裳的特點,很有可能他殺的是他投宿的客人。 而且這個人的心理素質要比那個拐人的要好的很多,他上的堂來老老實實的跪下,並且還向林知縣喊冤。 “青天大老爺,我真是冤枉的我的店裡頭隻有我的妻子在看店,我如果不回去一個婦道,人家會被人欺負的,所以我才給了銀錢想早些回去,大人我真是冤枉的。” 可是上麵的林知縣卻通過他這番說法言辭更肯定這小子的嫌疑大,因為如果真是冤枉的。 他上來應該強調自己的生活是如何不易。並且敘述自己到林外到城外的原因,而不是這樣給自己的走找借口。 所以林知縣沖他冷笑一聲說道:“我不管你冤枉不冤枉,今天這個殺人案,我必須找個罪犯來人吶,上夾棍。” 當夾棍扔當啷的扔到地麵上時候的時候,胡掌櫃還在那裡哭求。 “大人,我是冤枉的,你不能這樣草菅人命啊,雖然殺人案是重案,但是我是冤枉的呀,大人我冤枉。” 這是林長鈺突然對下麵要上刑的衙役喊了聲:“等一等,本老爺心慈啊,不忍見他受如此大刑。來人給他換成穢指,我就見不得這些人被打的血肉橫飛呀!” 被製止的衙役心裡暗道這個大人心是夠狠的生怕他不招。 此時縣衙中的夾棍分為兩種,一種就是三木夾腿的,這種一般是給男人使的。 還有一種就叫穢指,就是用十根竹條有兩根繩拉扯夾手指尖兒的,這種刑罰一般是用在女人身上,男人很少使用這種手法。 其實穢指比夾棍還要狠,夾棍還有人能扛住,可是隻要是要使用穢指那是無人能夠扛住的。 衙役心裡也有些納悶兒,其實這兩種夾棍的用法,一般的官員是不知道的,隻有這些常年行刑的衙役才知道。 而知縣大人明顯清楚裡麵的門道,不是說他是個平民子弟嗎?怎麼會對衙門裡麵這些事情門兒清了?難道這位知縣大人認定麵前這個人就是殺人兇手嘛?不然怎麼會輕易就動此大刑? 底下的胡老板看見換了一種刑具,心中還在慶幸,看著就比那些沒有那些大夾棍嚇人。自己暗道一定要挺過去,隻要挺過這大刑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顯然他沒有挺過去在被穢指夾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立刻大喊:“我招了,招了,大人,我招了,請不要再用刑了。” 然後他便把自己如何行兇的過程當即就如實招供了。 原來胡秋冬是開大車店的,因為貪財而克扣客人,飯錢及牲口草料錢也是常有的事情,這也算不上什麼大罪。但是他常這麼乾,經常來的客人都不願意住他的店了,他的店的經營也就慢慢的沒有什麼客人上門了。 隻有一些圖便宜的人才會到他的店裡去。他也因為客人的不穩定和人員比較雜,所以店內經常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也感到十分煩惱。 但俗話說人窮誌短,馬瘦毛長。旁邊看見自己的大車店逐漸的衰敗下去,心中也是十分著急的他千不該萬不該見財起意。 這月初八有一個前來蘇州做絲綢生意的孤身客人來到他的大車店住宿。 當時天色已晚,店裡沒有其他的人,而孤身客人在付房租的時候,在櫃臺上打開銀包,一散碎銀兩交付,卻露出白花花的兩錠銀元寶,再加上散碎銀子竟有百餘兩。 胡秋冬看到銀兩不由的眼熱,所以等到客人入睡就悄悄地摸進房去,用鐵錘直擊天靈蓋,一錘便將其斃命,然後將屍體裝入麻袋扛到大車上。 他在淩晨城門剛剛開啟的時候出了縣城北行二裡地建有一處楊梅樹林,胡秋冬見四下無人,便來到樹林中選了一處,好像有人翻過過的土地草草地挖了一個坑,將屍體埋了進去,急忙趕回大車店,此時客人還大多數未起床,所以無人知曉。 胡秋冬殺人心虛,也沒有敢將銀元寶花用就埋在客房的床角之下。 卻沒想到他聽人說自己埋屍體的那片樹林居然挖出了兩萬兩銀子。他既是出於好奇,也是出於擔心便想回到那個地方看一眼是不是自己埋屍體的地方。 沒想到被衙役抓到縣衙了,當時他心裡忐忑萬分,生怕自己殺人埋屍的事情被縣令大人查出來。 當他聽說可以收拿錢放人之後便想都沒想就掏出銀子,想讓自己從縣衙中走脫。 “你自己心存狹窄,貪小便宜,將自己的買賣經營成那樣。還敢見財起意,殺人,埋屍要看王法是否能夠饒恕你了。” 林知縣說罷令捕快人押著胡秋冬前往大車店起獲藏銀,果然在床腳下挖出兩錠銀元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是證據確鑿了。 胡秋冬謀財殺人乃是死罪,知縣是無權判決的,所以要寫申文,送交巡撫,巡按核準。核準後還要報刑部等待皇帝的勾決。 按照《大明律》,刑律人命謀殺人條規定,若因而得財者同強黨,不分主從皆斬。 胡秋通以開店為營生,見有顧客遠來攜帶財寶,也能折算害命之謀,如今真贓俱在,乃是謀人正兇,當然不能赦免。 這時突然有衙役從塘下跑上來,驚慌失措的說:“大人大事不好了,剩下的那兩名犯人在屋中服毒藥自殺了。” 林長鈺帶著仵作和衙役來到關押兩人的房間,兩間房間離得很遠,但是兩人兩個人的屍體卻十分奇怪。 一個人平躺在地上,臉上帶著微笑但已經死去多時。另一人如僧人一般盤坐在地上麵色平靜,也已經服毒自殺有段時間了。 仵作檢查後對林長鈺說道:“兩人服用的都是鶴頂紅發現的太晚了,已經沒法救了。” 林長鈺看著死去的兩人的屍體,心中也有些決斷,恐怕這兩個人就跟埋藏的那兩萬兩銀子有關了。 隻不過不知道他們是何人,他們被抓回來如此果斷的自殺,可見他們寧可死,也不願意透露秘密。 這已經不是林長鈺能管得了的了,等第二天天亮把屍體和銀子往上一交,剩下的就是知府大人的事情。 林長鈺回到縣衙,把桌上的八兩銀子扔給了書辦。讓他帶人給院兒裡那些人每人一碗粥,一塊兒乾糧。剩下的銀子便讓書辦給晚上跟隨他審案的衙役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