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異夢(2)(1 / 1)

“誒,那個,拉姆齊大叔,請問參議廳怎麼走?”   “是夏普啊,贊美光明,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約書亞告訴我拉姆齊大叔是楓翎鎮的鐵匠,大家都很敬重他,早年的他獨自到卡塞雷斯王國的工匠國度求學,憑借著一意孤行的毅力被鑄甲大師班索選為學徒,學成歸來的他,不僅帶回了精湛的鏈甲工藝,還繼承了工匠特有的淳樸與厚實,   “是嗎,謝謝拉姆齊叔叔”,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就好像凋零的花草又重新得了自然的眷顧。   “小夏普是要參加王國會議嗎?市政廳前麵左轉直走,有城鎮衛隊看門的就是了”,   “不不,事工處隻是安排我去打理內務啦,願聖光明保佑你,拉姆齊叔叔”,   “再見”...我已經聽見不遠處用來警示全鎮宵禁的鐘鈴在叮呤作響,顧不得道別,便一路小跑到參議廳門前,   “夏普,你怎麼才來,我剛才對阿基裡斯執政官謊稱你去禦洗間了”,   “漢娜,我...”   “不過,還好執政官大人沒有追究,整理儀容,我們進去吧”,眼前的女孩就像大姐姐一樣,話語中總是帶著教訓和關心。   參議廳很大,華美的蘇亞拉地磚上覆蓋著迎請貴賓的紅色鑲著藍色邊紋的貘毛毯,迎賓道兩側是兩個擺滿樹果和果酒的杉木長桌,貘毛毯延伸的盡頭是三個琉璃雕的石椅,在其之前一個半弧形石桌,陽光透過石椅後的馬賽克玻璃墻映射在大廳內,顯得格外華美,暖色調的光源使得會議的氛圍十分活躍,   我一邊觀察著參議廳的現場,一邊回憶漢娜修女反復叮囑的內務條例,左側長桌是參與王國會議的第二階級(貴族),斟倒果酒的時候要行禮問候,並且果酒入杯不得過半。右側長桌則是參與王國會議的第三階級(布爾喬亞),需要為他們斟倒麥酒和杉果,不得行禮問候和與之交談。而迎賓毯鋪設的盡頭三席則.......   “這位是來自卡羅萊城,教區理事會的菲斯傑拉德主教,所有楓翎鎮的教民願此獻上祝福”,   “聖靈保佑,阿基裡斯執政官客氣了,唐-納德家族對信仰光明的虔誠,就如同對王室的忠誠”,   我察覺到了漢娜給我的眼神指示,按照慣例從左側琉璃石椅的阿基裡斯執政官身旁繞過,低著頭從主教席開始逐一斟酒,   “不過,我最近聽說克裡蒙梭公爵偶染風寒,對閣下甚是想念啊”,   “主教大人教訓的是,我每日禱告之時都祈求光明庇護家父無恙,卻不曾料到世事無常”,   “呃......”菲斯傑拉德的語氣一頓,   “執政官閣下,按照慣例,王國會議是不是應該開始了”,我能夠聽的出這是一種退步,很顯然這一輪語言交鋒,主教陷入了弱勢。   “戴維斯從事,請主教大人入座”,   我連忙從右側退下,為手持執政官權杖的戴維斯讓開道路,   “我們索德曼執掌長劍,監護信仰,執掌權杖,監管凡世,以至上的聖-奧古斯汀的名義,謹遵亞歷克西安先祖之靈的教誨,今日於菲斯傑拉德主教的見證下,法爾茨-卡羅萊-楓翎鎮第三級王國會議,就此幕開”。   這個房間裡充斥著封建主義與階級政治,財務官向權貴們報告著楓翎鎮的非凡政績,督軍炫耀著楓翎鎮最新的軍備,布爾喬亞們講述著各種奇聞異事,氣氛在融洽和表象繁榮之間愈發活躍,但主教大人好像不為所動,   “金色河畔是希爾德利亞聖河的明珠,楓翎鎮的繁榮同樣不可置否,但我更希望有人為我們的戰爭發言,不知?”......   菲斯傑拉德陰鷙的目光掃過大廳,語氣中透露著挑釁,參議廳的眾人聞言都下意識的看向阿基裡斯執政官,緊張的氣氛一時間充斥了大廳,壁爐傳來燃燒木炭的劈啪聲就好似碰撞的刀劍一般壓抑在眾人心頭,   “執政官大人,教廷期待法爾茨的教民們對戰爭會有一個合理的理解,那麼...”   菲斯傑拉德起身將杯中的果酒一飲而盡,“方才匯報什一稅的財務官,你怎麼看?”   紮伊德財務官,我很少接觸,因為還沒有哪一個財務官敢向教廷收稅,不過既然能夠當上財務官,必定是非親即信。   “主教閣下,紮伊德-揚-斯科,楓翎鎮財務官獻言”,   我聽著財務官運用法爾茨王國的宮廷語娓娓道來,繁瑣的辭藻和精致的構詞讓我回想起自己伴在病危母親的床邊,聽她講述的卓梵史詩,   “我們認為是烏迪斯議長急於鞏固光明教廷在希爾德利亞的地位,因此,試圖將西方的卡塞雷斯王國邊緣化。   為達目的,樞機議長建立了法爾茨、諾森蘭、弗倫西亞三國協從的哈爾辛蘭同盟,而卡塞雷斯的現任國王,來自黃金國度的諾博芮斯選帝侯恩希爾一世為了打破哈爾辛蘭條約所導致的外交孤立,對同盟之一的法爾茨王國發動突襲,企圖在可預見的談判桌上挽回顏麵”。   我聽得出來,財務官的說辭隱含著對教廷政治上的諷刺,   “不可否認,恩希爾本人在軍事上的卓越才華和獨到見解,當光明騎士團的騎士們在阿斯特拉大陸脊柱最西端盡頭的霍亨佐倫要塞秣兵歷馬的時候,卡塞雷斯的雇傭軍團已經在王國北部邊境的薩侖行省上燒殺搶掠了,   感謝聖靈保佑,榮譽與勝利一如既往的眷顧了法爾茨,而卡塞雷斯成為了跪倒在奧蘇安神罰柱下的恥辱”,   伴隨紮伊德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逝,一陣緩慢而壓抑的鼓掌聲從主教席傳來,   “精彩,不愧是被譽為王國之鷹的揚-斯科血脈,即使落寞也秉持著古老家族的智慧和洞察”,   菲斯傑拉德話中有話,卻提點的恰到好處,既有針對性的攻擊,又有合理的退讓。   “我希望聽到更多的觀點”,   菲斯傑拉德再次掃視大廳,就好像正在捕食的獵鷹,搜尋著他的獵物,我靠著第三階級的長桌後麵的墻,學著漢娜一樣低著頭,努力扮演好侍女的角色,卻突然感到一陣慌亂,直覺告訴我危機來了,我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發現是弗拉德督軍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疑惑之際,   “那麼,這位侍女小姐,談談你的看法”,   “我?”   菲斯傑拉德玩味的聲音將神遊的我拉回現實,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緊張感一下子壓抑過來,我隻能緩緩挪到主教麵前,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   “是的,不要害怕,孩子”,菲斯傑拉德不懷好意地語氣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我......我”,   耳邊的蜂鳴聲越來越近,仿佛時間都變得緩慢,我無助的四處環顧,看到了漢娜的擔憂,聽到了貴族的嘲諷,聞到了麥酒的熏臭,和領主的內疚目光,所有人都知道我即將成為菲斯傑拉德奠定其權威的犧牲品,“我不...知道”,   “放肆!”   伴隨著一聲威嚴的嗬斥,主教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我身上,劇烈的疼痛感讓我一陣眩暈,跪倒在地,   “你叫...什,...等公民?你的領主沒有教過你怎麼回答問題嗎?”我感覺主教的聲音好似在咆哮,疼痛感在慢慢變得麻木,我逐漸聽清了他的聲音,   我很害怕,也更加恐懼回答他的問題,   “主教大人,她隻是楓翎鎮的見習修女,我不認為一個女孩會對戰爭有多麼執著的興趣”,是他,那個如同夢魘般的書記官正在我開脫,   菲斯傑拉德沉默了片刻,語氣一轉,“雖然不是很欣賞你敢於打斷一位主教的講話,不過,我還是願意聽聽一位文書會有什麼看法”,   “楓翎鎮書記官,拉法耶特謹言”,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我身前的刺目火光,那個曾經將我送入絕境的人,現在卻為我冒犯權威,如果他的回答沒有讓主教大人滿意?   我的內心不知是什麼滋味,印象中的憎恨和突如其來的擔心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說。   “光明紀元降臨,標誌著亞歷克西安帝國的血腥統治已然終結,神聖的牧者手持珞迦和聖典指引著被帝國奴役的人們締造了希爾德利亞的人類文明,   然而,企圖復辟亞歷克西安帝國的舊貴族依舊存在,我們偉大的法恩-雷斯加國王,光明教廷的堅定守護者,神明親選的篤信者,則是捍衛教廷對抗叛亂分子,維護秩序的新血脈。   而卡塞雷斯王國則是那些舊奴隸貴族最後的失樂園,睿智的烏迪斯樞機議長目光穿過時空表象,恰到好處的聯合了新血脈的力量,以應對舊貴族的反撲,就如事態發展的那樣,卡塞雷斯王國的舊貴族們率先發動了戰爭,然而勝利卻由雁羽筆和聖浮繪所書寫,哈爾辛蘭同盟的勝利是新血脈戰勝舊貴族的光輝篇章,是光明教廷將人性從物性中解放的重大歷程,而我們都是為之奮鬥的一員”。   這就像是他一個人的表演,拉法耶特吐字如風,我從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文采,直到連綿不絕的掌聲和稱贊聲覆蓋了我的思緒,   “好!.....好!......說的好!阿基裡斯執政官能有這樣的書記官賢佐真是讓黎洛羨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拉法耶特的言辭讓菲斯傑拉德非常滿意,   “光明神是公正的,仁慈的,但有些人的罪過並不能就此而過,就罰她抄寫教廷典籍罷了“,   會議已近尾聲,領主大人和領主夫人借勢為主教大人起行,菲斯傑拉德就好像高傲的孔雀一樣,從我和拉法耶特書記官中間而過,草草留下一句,“由拉法耶特書記官親自教導”。   王國會議結束後,我又一次踏入了市政廳,我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坐在他麵前,抄寫著《狩魔箴言》,此情此景,讓我不禁回想起母親教導我書寫凡爾納銘文的恬靜時光,   “我寫完了,書記官大人”,拉法耶特接過我抄寫的羊皮手稿後,就一直眉頭緊鎖,隨即他一把將羊皮紙重重的拍在我麵前嗬斥道,   “是誰教你這樣書寫的!”   “行文順序要從右向左寫,還有謂語要放在主語之後...”,突然,一陣不緩不急的敲門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語,   “什麼人?”   “拉法耶特書記官,菲斯傑拉德主教有請”,   直到他匆忙推門而出之時,我都不會想到,他將我從絕望邊緣救回,又會將我推向另一個更加殘酷的深淵。   叮!咚!係統激活中...   正在關閉當前運行程序...   心流失去同步...   激活成功...   正在緩存心鏈記憶...   自主生成驅魔任務: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