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談?”江明用手摸著下巴,心裡默念重復著這個名字,準確來說應該是筆名。 “你認識這個人嗎?南老師。我聽我妹妹說過,你是剛獲得新人獎的推理小說作家,你們這個圈子裡麵的人應該互相很熟悉吧?” ”嗯,這個名字我確實聽說過,但是從來都沒有在公眾場合見過這位,圈內稱為——影子使者的作家。“ ”影子使者,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十日談,這個名字來自於薄伽丘的著作。一三四八年佛羅倫薩瘟疫流行時,十名青年男女在一所別墅避難,他們終日歡宴,每人每天講一個故事,十日一百個故事,無一不在嘲諷天主教會的黑暗和罪惡。這個人在我們的論壇裡麵始終以主的代言人自居,自稱自己是主的影子,其他人也就給他一個‘影子使者’的雅稱,他在論壇裡麵經常發布的一些作品確實不錯。“ 南孝明一邊說,一邊打開手機,將手機上的頁麵展示給江明,頁麵上正是“十日談‘所寫的故事。 江明接過手機讀起來,說道”真搞不懂你們這群寫小說的,在作品裡麵貶低警方不說,天天寫這麼血腥暴力的作品,真不怕帶壞小孩子嗎?“ ”不過,這也不算沒有收獲。“江隊說道,同時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指著手機上的一張照片說道。 照片是作者主頁更新的個人生活照,照片裡麵是一個背著的女人坐在教堂裡麵。 南孝明接過手機,仔細端詳後,說道”原來這位作家是女性呀,寫推理小說,尤其是寫這種比較血腥刺激情節的更是少之又少啊,真想和她多多交流一下啊。“ ”南大作家,準備寫下一本大作啦,這案子就夠你寫一本小說啦,現實比小說還要魔幻啊。“江明聳聳肩說道。 ”不過,我想讓你看的不止這個,你再仔細看看。“江明說道,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表情。 南孝明從大衣兜裡掏出用絲巾包裹住的金框眼鏡,戴上後湊近江明的手機。 ”這裡,好熟悉的地方啊。“南孝明喃喃自語道,用手推了推金框眼鏡。 ”我知道了,江隊!這裡麵的教堂是德山堂。“ ”BINGO!“江明說著,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德山堂恰巧就在這個轄區,這個教堂是全市最大的,禮拜人數也最多,明天正好是禮拜日。全市教堂都要求來參加禮拜的人,必須登記身份,我們去那邊調查一下,就能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南孝明激動地說道。 ”是啊,這案子終於打開了一個突破口,必須會會這位影子使者了。“江明回應道,同時看了看手表。 ”江隊,待會跟人有約嗎?“南孝明注意到江隊的小細節,問道。 ”哦,沒,沒什麼,習慣了,每次出現場都會搞到很晚,現在已經11點了,是時候回局裡分析案情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啊。”江隊答道,但是南孝明注意到江明的眼神飄忽,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不過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也就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走吧,去局裡過一晚唄,你和我妹都要去局裡做個筆錄,今晚就在局裡湊合一晚吧。有車不?我還不知道你是跟我妹搞到一塊的具體細節呢?好小子。”江明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南孝明的肩膀。 江明來到對麵江瑩家門口,推開門進去後,喊道“小瑩,走吧,跟哥去局裡做個筆錄。” “嗷好,哥,那這隻貓怎麼辦?” “小瑩,你怎麼還當起鏟屎官了呀?”江明說罷,朝房間裡麵看去。江瑩正坐在沙發上,把一隻渾身雪白的貓放在自己大腿上,貓貓正翻著肚皮,讓江瑩肆意撫摸自己柔軟的肚子,時不時還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哥,這不是我養的啦,是孝明從家裡帶過來的,他習慣把華生隨身攜帶。”說罷,江瑩用手指了指放在旁邊的藍色航空箱,上麵還用便簽紙寫著“助手華生,生人勿觸!” “華生?不會是福爾摩斯小說裡麵的那個吧,還真是個滿腦子推理的小說作家。” “是啊。哥。孝明,他還挺有意思的,還喜歡養貓,華生的脾氣特別好,它好像特別喜歡我。“ “是嗎,我來看看這個小寶貝有多親人。”說罷,江明慢慢走到江瑩的身邊,蹲下身子,正打算伸手去撫摸它的肚子的時候。 華生迅速反轉身子,隻看到一抹白色從江明的手背閃過,在手背上留下新鮮的抓痕。江明看著手背上的新鮮抓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並沒有生氣,畢竟當了幾年刑警,早就皮糙肉厚,這點強度還不至於把皮抓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江明反而覺得這隻貓還挺有意思的。他轉頭看向正在一旁的沙發上,優雅地舔著爪子的華生,他輕輕笑了笑,走過去坐在沙發旁,還想伸出手來溫柔地撫摸著華生的毛發。 華生意識到這個男人還想用自己的臟手摸自己剛剛舔乾凈的貓,便立刻拱起背,耳朵收起來成飛機耳,張開嘴齜著牙,隨時準備再給眼前的男人來上一爪子。要知道在家裡,那個天天把自己埋進書堆裡麵的書呆子,都沒能躲過自己的快拳,自己還能怕眼前這個男人。 “哥,你還戴著手套呢,是不是你身上的氣味讓華生不舒服,它才這麼怕你。”江瑩在旁邊看戲,笑著對江明說道。 “沒錯,華生是一種嗅覺非常靈敏的緬因貓,應該是屍體上的味道被你帶過來後,讓她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南孝明原來早就站在江明的後麵,跟江瑩一起在一邊看戲。 “你們倆一直看我出糗呢,緬因貓啊,這麼一看確實是,像個小獅子一樣。” 江明說罷,轉身揮手示意,說道“走吧,咱們回局裡過一宿吧,孝明,把你的華生也帶上吧,局裡還是有東西給她吃的,虧待不了人,也虧待不了貓。” 三人一同離開房間,離開的時候,江明還又看了一眼現場,房門已經被貼上封條,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已經消散了許多,但還是可以聞到些許。江明一邊走,一邊想,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光管著分析屍體,好像遺漏什麼細節。 他們倆真的是情侶嗎?這裡為什麼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生活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