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這麼遠的一個人離開家,更沒有兩個人長途跋涉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然後被坑120元的經歷。 剛下火車,我和我的同伴就火急火燎地朝出口沖去,人太多了,夜色也愈發濃重,我很害怕找不到旅店,其實也有僥幸心理看能不能卡點溜進學校。我沒讀過大學,當然這也是我第一次讀大學,太小白了,什麼都不懂。 “快點,哎,你跑哪去了?”魚兒一直是這樣,平常看起來文文靜靜,一到關鍵時候就急爪爪的。 “來了,來了。”我拎著大皮箱,時不時向後麵摸一摸書包的背麵,掂量掂量,畢竟裡麵有我的生活費,丟了就寄了。 和魚兒一起,剛出火車站就不都得感嘆緋紅的絕美晚霞,“哎呀媽,真美!” “確實!” 其實這個時候我是想飆幾句騷句子的,奈何成分不夠,擠不出來,隻能尷尬地隨聲附和。 不過魚兒不在意,她比較哈,也可能比較單純,不過或許她也不會。嘿嘿,不然怎麼會和我考同一所大學?…… 來不及略加思索,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壞的男同胞和一個滿臉笑意但卻未能蕩漾我的神思的女生就一把接過我和魚兒的行李,然後雙雙殷勤道,“cs大學的是吧,我們也是,你們剛進大學要不要辦一張校園卡,你倆是情侶不?兩個一起辦更劃算,給你們點優惠,怎麼樣?” “額,我們不是情侶……” “沒事,一樣辦!” “不是,我說,額……” “還猶豫啥呀,你看她,你同學!”男同胞說著一指指向我的左邊——天啊,魚兒正坐在行李箱上錄入人臉,“來,看鏡頭。” “這樣嗎?”魚兒正了正身子,還努力地擠出個微笑。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輕撫額頭,好吧,看來可能真的可以辦一張。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男同胞咧著嘴笑,但我感覺他心裡在想,這個b在那磨蹭啥,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不要嗎? “多少錢一個月?”我還是有點理性的,便故作深沉試探著問了問,為了表現地更嚴謹一些,我特意還不停地翻著手機營業廳。 “59!嘿嘿,真不貴,校內校外300g!劃得來!” 我終究是沒見過世麵,一想到我現在還在用的那張10g的流量卡,時不時還卡一下,頓時就放棄了抵抗,還主動地把行李箱往地上橫放,坐了上去,“行!” “好嘞!”一邊說著,男同胞一邊給我倒騰起了辦卡程序。 魚兒看我也過來了,轉過頭問我,“你也辦啊?” 不然呢?我坐著乾啥?我朝魚兒笑了笑,“嗯,對,反正要辦的。”我的天,家人們,誰懂啊,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哪個劃算,這樣說也就是單純地自我安慰罷了。 “確實,我也這麼想的,早辦晚辦都是辦,所以我也辦了。”魚兒說著還把腦袋湊過來看我的人臉錄入。 “哎呀,過去!”我一手擋住了我的臉,說實話本來就不咋地,這前攝像顯得我臉好大。 “行行行,哈哈哈哈……” 哎呀我去,笑得真賤啊,我真想給她一拳。但我忍住了,畢竟外人麵前還是要顯得紳士一點。 這樣七七八八地搞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結束了,這時候的天一片黑,路上的街燈也都陸陸續續亮了起來,我倆尋思著怎麼要不訂個酒店吧,但一看附近的單人間,真沒有了。 這時候我試探著問了問魚兒,“要不看看有沒有那種大一點的房間,放兩張床的。” 魚兒一聽,也沒猶豫,馬上就開始查詢,不過很可惜,這也沒有。真是天要我倆露宿街頭啊,我默默地看向魚兒,感覺她都要哭了,沒想到好不容易熬到了這裡,卻又遇到這樣的事情。 “唉,天有絕人之路啊……”我自顧自地望向天空,像是一位哲學家,但可能更接近落荒者。 魚兒也焉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個人蜷縮在行李箱旁邊,對著手機不停地敲著,也不知道在敲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溢滿了委屈。 好可憐…… “走不?” “啊,我嗎?” “對,走不走,15一個,到cs。” “但是我們還沒有訂到酒店。” “沒事,我幫你們聯係!” “真的嗎?”魚兒一聽,像個小兔子一樣突然蹦到了我和來拉客的出租車司機麵前,眼睛撲閃撲閃的,好似看見了希望。 “我覺得可以耶,走吧走吧!”魚兒說著,便馬上把書包挎到了肩上,抽出行李箱拉桿就要走。 “不是,這麼快嗎?”我有點猝不及防,還打算問問情況,但已經來不及了,魚兒已經和司機搭上話了。哎,就這樣吧。 就這樣,我和魚兒一起上了那輛黑色出租車。在車上,魚兒一直在打聽旅館的情況,司機也一直在和他認識的關係打電話,但是最後給出的價格是——一個人130元。 我的天,什麼破旅店這麼貴?一個晚上130元?! 魚兒顯然也有點不敢相信,睜大了眼睛望著司機大聲質問,“多少?130?” “哎呀,現在是人流高峰期,大學生都上學了,你們來之前也不提前看看賓館,現在這已經是能找到的最低價了。”司機一邊抽著煙,一邊用手把著方向盤,回應道。 “能便宜一些不,我們真沒錢了。” “不行的。” “便宜一點吧,求求了,哎呀……”在魚兒的軟磨硬泡下,司機也有點招架不住了,就又給商家打了個電話,最後給出了最低價120元。說實話,這個價格也是我們不太願意接受的,但考慮到再不訂可能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於是咬咬牙,還是妥協了。 十五分鐘後,我倆被司機帶到了一個曲嘛黑的小巷子,在幾經波折後,拐拐繞繞走進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旅館裡。由於我倆不是情侶,魚兒住二樓,我住三樓,在領完鑰匙後我就上樓了。 不得不說,這破旅館的環境是真的差,到處都是黑黑的。更可氣的是,我那個房間的門居然爛的要死,門把手都是鬆鬆垮垮的。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這種地方還要收我120元,真是無語了。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住的,在簡單休息整頓後,我和魚兒一致決定出去買點生活用品。 結果剛一出門,魚兒就忍不住吐槽,“我的天,這地方怎麼像個貧民窟啊,我還以為大城市呢,感覺比我們那個鄉卡卡還差。” “我也感覺。”稀稀拉拉的人群,昏暗的巷道,甚至聽不見一絲人潮洶湧,怎麼看也不是我理想裡的大城市。但又怎麼樣呢,來都來了,希望學校所在的地方像個樣吧! …… 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我慵散地撐了個懶腰,便下樓去找魚兒一起去學校報道。這時候魚兒也才醒,頭發亂糟糟地遮著自己的臉,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映在她的鼻子上,誒嘿,還真有點姿色。 “怎麼去啊?” “打車唄。” “好吧!”魚兒小腦袋一歪,就拖著行李哐當哐當地下樓了。 “不得不說,這外麵的空氣真新鮮啊!”我張開雙臂,貪婪地吮吸著這大好清晨。 “別吸啦,快找車!” “好好好,哎,我打了個順風車,幾塊錢。” “行!” 去學校的路上很平靜,魚兒安安靜靜的,整個人趴在車窗上,怔怔地望著外麵的一切。我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學了啊,我印象中我還是個高中生呢,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太夢幻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報道的過程很混亂,也許師兄師姐們看起來比較秩序井然吧,但因為人是生的,景是生的,我整個人也是有點恍恍惚惚的。在報道期間,我和魚兒也走散了,後麵我也懶得去找,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進了我要呆四年的大學宿舍。 說實在的,剛進這個宿舍我是有點意外的,桌子上麵落滿了灰塵,地麵上臟兮兮的,忍著撲麵的粉塵,我捏著鼻子走進了衛生間。我的媽呀,這啥呀都是,金黃的,這屎都沒處理乾凈吧,我的天,真厲害。上一屆師兄是真肯造啊,造完也不打包帶回家,留著這當古董呢! 我決定,放一放,因為,我在等有緣之人來打掃。 就這樣,我吊著個充電寶在這間陰暗的小房子裡麵待到了晚上。大概19.00左右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室友小佳來了,他比我高,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老實巴交的,不過又有點趕潮流,至少來說他的穿搭是比較時尚的。幾句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們協商著打掃起了宿舍,不過多久,忽然聽到門哢擦一聲,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探了進來。 “你好,請問這裡是xx學院的嗎?” “是的是的。” “你們都是這個寢室的嗎?” “對。” “哦,那就對了,哎呀……”說著,門口的同學一邊拖拽著一個巨大的麻袋,一邊將他那張有點霸道的臉呈上我們的視野。不得不說,這小子多多少少有點兇狠,一看就像那種街溜子…… 來不及多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街溜子就發話了,“我叫元航,你們可以叫我老譚,以後大家一起和和氣氣,相互照顧了……”元航熟練地操著一口連我一個重慶本地人都不太聽清楚的酉陽話,巴拉巴拉說一大堆,最後一臉肅然地望著我和小佳,“你們嘞?” “額,我叫小佳。” “我叫小勤。” 忽然我倆都有點慌亂,明顯是被元航的氣勢搞蒙圈了,對視一眼,尷尬地笑了笑。 “啪!”正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話題,宿舍門又一次被打開了,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略顯稚嫩的小夥子,“你是小勤嗎?”他指著我問。 “歐,是。”我有點緊張,就很奇怪。 “你讓我帶的被子我讓輔導員統一訂購了,等會我們就去拿。” “好!” …… 在收拾完行李後,我們四個人都不是太熟,就聊起了各自的興趣、愛好啥的,小佳說他喜歡打遊戲,偶爾也看看小說,元航則喜歡刷視頻,平常不善言辭,甚至還提出我們幾個室友以後要好好幫幫他,避免說錯話,事實證明這會得到證明的。後麵來的同學叫國盛,他以前高中沒啥愛好,就喜歡喝點小酒,我一個遊戲迷,當然愛好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麼到這裡,我們的野豬同學到底是誰呢?哈哈,說來也巧,正是我們那個長的有點兇狠的元航同學,之所以他會榮獲這個愛稱,其根本原因在於他自己。當時我們四個人一起玩遊戲,他非得稱自己是野豬王,說自己玩的野豬那是一級棒,那沒辦法,我們也隻好順著他,就叫他野豬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