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了？共黨供出接頭人的線索了嗎？”曲鴻飛平靜道。 　　審訊領頭：“還沒有鬆口…要不…” 　　曲鴻飛直視領頭的眼睛，慢慢說道：“我們科長讓我把審訊記錄和錄音機帶回去，憲兵隊那邊已經催了” 　　“哦哦哦，山田科長要，沒問題沒問題，您簽個字，就可以帶走”。 　　審訊領頭並不是看在曲鴻飛的麵子點頭哈腰，而是曲鴻飛是山田容憲的跑腿，代表的是山田容憲。在警察廳，山田容憲是廳長的“親兒子”，也是這些科長中最年輕、最有能力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公認的提拔副廳長的頭號人選，一直深得廳長的信任。 　　曲鴻飛簽了字，拿著審訊記錄和錄音機，走出審訊室，上樓梯往一樓走去，耳邊傳來“日本憲兵隊已經等不急了，在不說，我們就真的不客氣了” 　　“別跟他廢話了，上電椅，直到說為止”。 　　“tmd，讓大夫快來，給他加量，多打針，你們幾個廢物，乾什麼吃的，上麵要是追究下來，可別怪我棄車保帥”。領頭滿臉陰沉，威脅道。 　　曲鴻飛環顧四周，這陰冷的地下室裡麵，是各個隔間組成的審訊室，每個隔間都有一個鐵門鎖著，地上打掃的雖然十分乾凈，但是角落裡仍然有類似血跡的紅色斑點。曲鴻飛腦袋裡嗡嗡的回蕩起來，剛才那個男人的慘叫聲，他的胸口有一口氣感覺喘不上來，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曲鴻飛緩緩走上樓，似乎恍惚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腦袋裡曾經的信仰再一次被沖擊，也許在這裡日本人才主宰一切，而不是滿洲國人。他開始思考一件事，也許從小日本老師給他們灌輸的不是信仰，而是一種幻想。這些問題困擾著他，弄的心裡很亂，他知道他需要尋找答案，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科長，這是審訊記錄和錄音機”。 　　“沒有線索？” 　　“是的，科長，審訊那邊我已經催促了” 　　“你怎麼看？”科長抬頭看著曲鴻飛，嘴角很溫和，帶著笑意。 　　“下屬不敢造次”。曲鴻飛為難道。 　　“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們如果打草驚蛇，共黨會派人救他嗎？如果他真的很重要，也許共黨會不遺餘力的。如果共黨救他，我們可以一舉剿滅，抓的人多了，總會有人挺不住會說的。如果共黨不救他，讓他自己清楚被拋棄了，您說也許他可以為我們效力嗎？”曲鴻飛回以微笑。 　　“問的好，把問題又拋給了我。也許，我們可以詳細籌劃籌劃”。 　　曲鴻飛滿臉堆笑：“學生確實不懂，初來乍到，不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科長多指教”。 　　“年輕人應該多學習學習，這次計劃你也一起幫幫忙”。 　　山田容憲找到三名乾事得力的助手，帶著曲鴻飛，一起開了個小會，研究這次逃跑共黨的抓捕工作。這三名助手行事乾練，動手乾凈，思維縝密，確實讓曲鴻飛開了眼界。山田容憲這個人知人善任，對用人方麵也很有方法手段。 　　科長安排曲鴻飛暗中盯梢，負責帶一小分隊一直跟住這個被審訊的男人，持續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就立即向山田匯報。 　　山田：“你要防止他自殺或者被殺人滅口”。 　　曲鴻飛：“我將盡一切努力守衛好”。 　　山田：“守衛有其他警察和特務，不需要你們，你要觀察外圍的一些動向，防止暗殺”。 　　曲鴻飛：“我知道了科長” 　　事實上，盯著這個男人的還有無數雙眼睛，包括特務、憲兵隊的人，也可能有共產黨的人。特殊時期，有些間諜也是雙麵間諜，有的很難發現。既然要打草驚蛇，就需要萬全準備，這次對曲鴻飛來說也是極大的考驗。 　　山田容憲看中曲鴻飛心細如發，他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幫助他在這次抓捕中立功，為升任副廳長增加籌碼。曲鴻飛也需要機會在警察廳站穩腳跟，依靠山田提升自己。 　　下午，日本憲兵隊來電話，曲鴻飛拿起電話，那邊日本憲兵隊的軍曹用粗暴的日語開始罵起來了，責備警察廳辦事不利。 　　曲鴻飛鎮定道：“長官您好，您的指示收到，我一定將情況匯報給科長，我們會加緊處理此事，有情況第一時間匯報給您”。 　　隨後，軍曹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