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妹兒 躲是沒有用的,隻要還活在世上,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回到了彩鳳樓,如果那李亥豬再對俺用強,大不了同他玉石俱焚,反正活著也沒什麼好稀罕的。 果然沒出幾日,他又來了。還是一樣的渾身散發著酸臭味,醉醺醺抓著俺的手不放:“好些日子都沒見著你了,可想死為兄了。不過親妹子,最近我想清楚了,不強逼你了,大哥會對你溫柔些的。”說著他那油光光的豬臉就湊到俺胸口上來。 趁他不穩俺順勢往後一撤站了起來,摸出早已藏在身上的小匕首貼在自己脖子上。他被閃了個踉蹌後站起身:“我說妹子,你這是乾什麼,有話好說嘛。” “你別過來,不然俺就死在你麵前。” 他停住了腳步淫笑著:“嘿,瞧這股子勁,越看越是喜人。不過就算你在我麵前死了,也和我無關啊,別做傻事了。” 俺把匕首又貼緊點脖子:“知道你親叔是知府大人,可這光天化日下你逼死民婦,看你怎麼收場。” “你也知道李寅虎知府是我親叔,誰能拿我怎麼樣?”他稍顯急躁了起來。 俺冷笑著哼了一聲:“原來你也知道他隻是你叔父,還以為他是你親爹呢!你這豬腦子也不會動一動,你覺得是他的官位前途重要,還是你這個不爭氣的侄子重要。”他儼然是被這幾句話說懵了,在那抓耳撓腮不能言語。 “俺娘當年就是被你們這種畜生奸殺的,不是為了找些線索,俺也不至於到這裡來。” 他突然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前幾年那個命案是你娘?”俺盯著他:“你知道那事情?” “這麼大的事情普地縣誰不知道啊,何況當年我親叔還在這當知縣呢……”突然感覺他的眼神似乎有點閃爍,俺趕緊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我能知道什麼。” “你這明顯就是在騙人,蠢的連瞎話都不會說。”隻見他搓著雙手滿頭是汗,突然他抬起眼盯著俺:“除非…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俺當然知道他想乾什麼,為了得到消息,可是等了五年。俺含著淚扔了匕首,自顧走到床邊坐下開始解衣扣。那畜生見狀像隻餓鬼一樣撲來,三下兩下俺的衣服就被他扒了個精光……(此處省略)良久,好像突然一切感官都失靈了,隻是死死的盯著他:“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還在喘著粗氣,趴在床上頭也不抬:“去找老鴇媽媽,我不騙你。” 老鴇 生活好不好,男人不重要。世間誰最妙,銀子不能少。 在彩鳳樓裡已經活了半輩子了,老娘什麼人沒見過。男盜女娼,偷雞摸狗,道貌岸然,人麵獸心等等等等。什麼官人老爺,什麼姐妹情深,通通都玩蛋去吧。 俺隻相信銀子,揣在兜裡的雪花銀子假不了也跑不了。行著夜路也不用怕,銀子能使磨推鬼……砰的一聲響,老娘的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砸的一陣劇痛,沒了知覺。 再睜開眼時,俺被反捆著坐在地上,嘴裡還塞著什麼破布條的東西臭烘烘的。打量著四周也不認識這地啊,也不像有人要劫財,銀子都還在懷裡捂著呢。那就肯定是劫色了,誰叫俺這半老徐娘的還如此風韻猶存呢。正當試圖掙紮著起來,麵前突然閃出個人影。俺定睛看了看,怎麼越看越熟悉,哎媽呀這不是趙妹兒嘛。俺搖頭晃腦的叫著擺脫著,示意她來鬆綁,可她隻是靜靜的站在俺麵前。明白了明白了,看來是你這個兔崽子綁的老娘。 她慢慢的走了過來,手裡竟然還握著把匕首,刀尖上還映照著冷冷的燈光,別提多瘮人了。她將匕首貼在俺的脖子上:“想讓這刀子紮到你身子裡,等下就大喊大叫。” 俺嚇的不敢說話,而後她便扯出來嘴裡的布條。“不叫不叫,但是小妹啊,俺可是你媽媽呀,你這是在乾什麼。” “你知道俺去彩鳳樓為了什麼,五年了。”她盯著老娘的眼睛非常冷靜的說著。 “為了找你娘遇害的線索,還有為了你一家子的生計嘛。”俺把脖子挪的離匕首遠了一點:“你要是缺銀子跟媽媽說啊,你說你說哪次俺沒有幫你,現在這樣到底算怎麼回事嘛?” 她逼近上來重新將刀貼緊:“誰要你的銀子,隻問你一句,當年俺娘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冷不丁的被這麼一問,瞬間頭皮麻了一大半:“俺啥也不知道啊,這麼些年官府都沒查到的事情,你說俺一個青樓的老鴇能知道點啥?你從哪得來的消息和俺有關的,冤枉啊。” “實話和你說吧,俺已經把身子賣給了李亥豬。作為交換條件他說出了你,以他那樣的畜生完全可以耍賴。但當時他的的確確斬釘截鐵的告訴俺來問你,絕對不像是騙人。” 俺被這幾句話說的渾身發冷不能言語,她將刀尖從脖子上慢慢的移到了俺的臉上:“還是不說對吧,好,那就從臉上開始雕花吧。” “別別別好閨女,你聽俺說,俺把知道的都跟你說。” 就在你娘死的前一天,彩鳳樓裡來了個男人。說是明日酉時約你娘去城東郊外敘舊,並一出手就給了俺二十兩銀子。這其實也很正常,很多達官貴人不方便進出彩鳳樓就會派人來預約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按時間地點姑娘們再過去。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應承下來了,隻是來的那人將自己裹的嚴實,看不出長相。而且臨走時特意交代俺,這是給上麵大人物辦事,不能泄露一點消息,否則後果自負。俺想了想,那些當官的有錢的主誰沒點小癖好。可哪知道第二天你娘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俺悔啊恨啊,早該察覺出來裡麵有危險了……” “好了,別假惺惺的了。既然是這樣,為何你當年沒有說出來?” “姑奶奶喲,畢竟是從俺這出去的命案,誰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李亥豬怎麼會知道的?” “出事後的一段時間俺一直惶恐不安,畢竟收了人家的銀子,隻得整日借酒消愁。那李亥豬當時就和俺認識了,在一次酒後就把話給套去了,就這麼簡單。” “那來和你傳信的人還說了什麼,之後有沒有再見過?” “他撂下那句後果自負就跑了,之後再也沒見過。” “他是不是哪個官人家的仆人,比如李寅虎?” “那應該不是,李大人也就是偶爾來這彩鳳樓,隨從俺都見過,不太像。” “還有什麼特征,你仔細想想。” 其實俺心裡還有個秘密也好猜測也罷,李亥豬都不知道的。俺不敢多過問,萬一那有心殺人的人把俺滅了口,這麼多銀子還沒來得及用呢,多虧呀。如今這地步了,很可能俺都活不過今晚,有啥話還是說了吧。隨便對錯呢,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妹兒閨女啊,你試著去問問那孫胡子,不過一定小心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