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叔來到我們村,由於沒有自己的田地,所以在大山裡采藥、打獵的日子占去了他生活中的一半時間以上。 關於山裡邊發生的各種傳聞以及出沒的蛇蟲鼠蟻,他看得多、聽得多,更經歷的多,所以,莫教授的話,對於他來說,是欠缺事實依據的,也就沒有我那種莫名的擔憂。 在他的訓斥和勸導下,我也逐漸釋然。 第二天上午,我們進入到棲神嶺的腹地。 在老陳叔的帶領下,一行人也很快來到了劉槐等三人曾經使用過的茅屋。 隻是時間過去太久,曾經足以讓幾個人吃飯睡覺的茅屋,如今隻剩下幾根橫七豎八的爛木頭和一堆倒在地上的杉樹皮,而且,周圍早已雜草叢生。 常浩問:“老陳叔,這就是那間茅屋嗎?” 老陳叔年近七旬,爬了山路,氣息有些不勻,坐在地上抽著卷煙,深深吸了一口才說:“這片區域就這一間茅屋,是也不是,你們自己判斷一下。” 隨之,他又補充道:“自從這裡死了人,進山的村民都說看見鬼,傳來傳去,幾乎沒有人再敢來這附近砍柴打獵,就是曾經準備開荒的老板都跑路了。” 常浩點點頭,問莫教授:“老師,你看現在怎麼做?” 莫教授吩咐說:“先把周圍的雜草清理乾凈,然後把方圓十米內的地麵噴灑防蟲劑,另外,我們自己也要全身抹上林院長給我們準備的防蟲粉。” 常浩問:“依老師看,這屋子裡還有活的紅源存在?” 莫教授搖搖頭:“這樣做隻是以防萬一。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認識過的新物種,它身上到底藏著多少未解之謎,或者說,它身上的毒,是否真的可以令人喪失心智,甚至丟掉性命,我們都不知道。因此,小心謹慎是有必要的。” 戴眼鏡的小姑娘陸晨說道:“那我和方怡姐去路邊搭個帳篷,不然,我們女孩子不方便把這防蟲粉抹在身上。” “去吧。”莫教授繼續交代說:“常浩,你帶著方允先去準備防蟲劑。”轉身,又對我和老陳叔笑著說:“還要麻煩你們,這些孩子可是一點也不擅長處理這些雜草和荊棘。” 我的目光從方怡和陸晨走開的方向看過來:“莫教授,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防蟲粉,也給我們一點啊。那東西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萬一被它爬身上,連個急救的法子都沒有。” 莫教授根本沒想過我和老陳叔,被我一提醒,恍然醒悟似的,忙不迭的從包裡抓出兩小瓶沒有標簽的藥粉遞過來:“這是我們研究院自己研製的藥粉,雖然市麵上還買不到,但驅蟲效果是非常好的。” 我接過來,遞給老陳叔一瓶,接著把自己那瓶用兩手指頭夾著晃了晃,感覺瓶子裡的白色粉末就像是平常吃的阿咖酚散,沒什麼特別,不免有些失望。但一考慮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還是立即一點一點的倒在手掌,全身擦了個遍。 待茅屋四周收拾完,老陳叔借著撒尿的功夫,偷偷給了我一個塑料瓶子:“他們的東西,我可不大相信,還是用這個。” 我拿著六味地黃丸的瓶子,困惑的問:“六味地黃丸?我吃這個乾什麼?我精力好的很!再說,她們也不一定喜歡我.....” 老陳叔咬著牙,兩手指冷不丁的給我腦袋上來了一下子:“你這臭小子,想什麼呢?這是我專門配製的藥水,不傳之秘!就是給五步蛇咬了,也能救你的命。” “哎呀~”我捂著頭嘖嘖喊疼,但聽到是能救命的玩意,又興奮了起來:“我就說老陳叔你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原來是有絕招啊。早說嘛!早說也不至於我提心吊膽的。” “噓~”老陳叔扭頭忘了一眼不遠處的其他人,又敲了我腦袋說:“你小聲點!我可沒有多餘的,就兩瓶!而且,就為了配製這兩小瓶,我起早摸黑,在山裡找了幾天的藥材才做好,你可別弄丟了。萬一真被什麼東西咬了,趕緊內服外用。” “好。”我答應一聲,湊到老陳叔耳邊笑嗬嗬的說:“你有絕招,我也有絕招!” “你也有?”老陳叔瞪著兩眼珠子,疑惑的望著我:“你有啥絕招?之前教你的那點東西早忘了吧?難道你也配了藥?不對啊,你之前也不知道會.....” 我將口袋裡的一瓶礦泉水遞給老陳叔說:“恐怕我這東西比你那玩意更實用!” 老陳叔看著礦泉水瓶子愣了一會兒:“你逗我呢?一瓶水能頂什麼用?” 我解釋道:“如果紅源真的存在,根據他們的描述,那是一種無脊椎動物,也就是像蚯蚓那樣柔軟又帶粘液的生物,這類的東西最怕什麼?當然是鹽啊!這是密度相當高的鹽水,早上調製的。看情況不對,我們趕緊澆在身上。” 老陳叔陰沉著的老臉,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小子,還挺機靈的嘛。” 正當我和老陳叔你一句我一句的密聊著,後邊的莫教授幾人已經圍在茅屋邊上開始挖掘.....還別說,這茅屋裡還真有個曾經用過的火坑,火坑裡黑色木炭依然還在,不多久,就連那個被埋在火坑旁的“包裹”也被挖了出來。 莫教授帶著塑料手套將包裹從土裡取出來放在空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剝開,然後隻見他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並喚我過去:“小江,你們也過來看看。” “哦。”見他們似乎沒有被什麼東西攻擊,我也放心不少,跑去圍觀。 莫教授抓起一把金黃色的顆粒放在左手手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大家說:“這就是那金子了。正如之前推斷的,這些蛹已經出現了孔洞,是紅源幼蟲孵化後留下的空殼。” 我心想,這還笑個屁啊!這不明擺著說山裡有吃人的怪物嗎? 陸晨拿著照相機哢哢哢的拍個不停,一邊說:“這將是21世紀最偉大的發現之一。” 常浩做著筆記說:“如果確實存在這種生物的話,那它們現在可能在哪呢?” 莫教授推測說:“自從上次劉槐等人意外提前喚醒了它們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遇見過。據我估計,紅源的幼蟲會有一個相當漫長的休眠期,而十三年前,它們就處在一個休眠期,被迫孵化後,又吸食了人的血肉,很可能再次進入了休眠。” 方怡說:“這就像是有些蟬的幼蟲,出現在我們視野之前,會潛伏在地下幾年甚至十幾年。” 常浩說:“不對。蟬的幼蟲潛伏期間還會吸食植物根莖的汁液,而紅源化蛹後是完全停止了進食,更像是冬眠,漫長的冬眠。” 莫教授回憶此前了解的信息,發出疑問:“這金色的顆粒如果是紅源的卵囊,那棺槨裡黑色的人形物體又是什麼?紅源在休眠的時候將自己藏的如此深,是害怕什麼天敵嗎?” 眾人陷入沉思...... 我突然感覺左腿的腳踝有點癢,立即彎腰去抓......突然想到可能是紅源,趕緊撩起褲腿看個明白。當發現沒有傷口時,才鬆了口氣。 眾人看著我的舉動,頓時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一會兒抓抓脖子,一會兒撈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