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蜷縮在實驗艙內的狼人被引發了強烈的劑量反應。 伴隨腦部的煉金毒素被海克斯納米蟲一點點吸收乾凈。 原屬於人類的意識占了上風。 金克絲注意到狂野的綠色毛發正在慢慢縮短,“實驗成功了嗎?” “目前還不能得出結論,他體內的煉金毒素短時間內無法清除,基因也受到了變異影響。” 表情凝重的黑默丁格停止了手中的儀器。 隻聽見裡麵傳來一道嗡嗡聲,這個出爐不久的醫療傑作就冒出滾滾黑煙。 看來是在煉金毒素的不斷侵蝕下發生了故障。 範德爾的狼人化並沒有得到完全的壓製,臉頰和身體依舊長著瘮人的鬃毛。 所幸他基本恢復了人類的形態。 因為無法確認對方的意識是否清晰,金克絲隔著艙門敲了敲: “範德爾,是你嗎?” 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的範德爾看著這張熟悉的麵容。 淚水禁不住從他的眼角滑下,“你是...爆爆?” 他認得這張可愛純真的臉頰,同樣也認得這標誌性的深藍發色。 然而不知為何,眼前的爆爆和記憶中的爆爆似乎存在一點生疏和隔閡。 作為父親的他能夠明顯感受出來... 這絕不僅僅是歲數長大的原因。 盡管意識得以恢復,但沒人敢保證他會不會重新變成嗜血的野獸。 慎重考慮一番,利維爾並沒有冒險開啟實驗艙允許他們父女重聚。 大家隻能隔著艙門談話。 “我這是怎麼了?”範德爾覺得自己的血液躁動不安,“爆爆,你姐姐呢?” 可能是談及到這個內心最脆弱的部分。 尤其還是從這個至親之人的嘴裡說出來。 向來很堅強的金克絲忍不住發出了嗚咽聲: “我...我不知道...她拋下了我...” 還記得她曾經的豪言壯語,這輩子再也不會為一個陌生人流淚。 貼心的利維爾上前安慰了爆爆。 隨後又湊到艙門前小聲說道:“她們姐妹之間產生了一些無法調和的矛盾。” “但我向你保證會永遠照顧爆爆,自從你和希爾科死後,她就變得孤零零的。” 表情呆滯的範德爾隱約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當時在烈火熊熊燃燒的工廠內,身負重傷的他害怕蔚受到敵人的傷害。 最終強行給自己注射了微光藥劑,“對了,我不是應該死了嗎?” 他看著鏡子中映射出來的樣貌覺得難以置信。 這根本就是一隻怪物! 嘆了口氣的利維爾解釋道:“期間發生了不少的變故。” “總之我們還無法確保你會不會變成原先的樣子,具體過程我想你應該記不清了。” “所以在你癥狀穩定以前,我可能要委屈你先待在這安全的實驗艙內。” 四周都是自己製造出來的慘烈痕跡。 範德爾對於這個方案沒有任何意見。 他像是一位慈祥的父親,柔聲呼喚金克絲來到個隔絕艙前。 “爆爆,我答應你。”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意外,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彌補我虧欠你的曾經。” 麵對這位養父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的金克絲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旁觀的其餘人很清楚他們父女需要什麼。 於是乎自覺給他們騰出來了相聚的時間。 黑默丁格重新回收了海克斯納米蟲,“看來這項發明還需要改良一下,不是嗎?” 幽默的利維爾評價道:“明智的決定,否則它保不準會在病人體內爆炸的。” 吉格斯以約德爾人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重新穿上雨衣的黑默丁格在臨行前不忘叮囑道:“他體內殘留的煉金毒素還需要慢慢凈化。” “而且根植在基因深處的變異因子是無法改變的,這對於他來說有利有弊。” 利維爾繼續詢問是否有治療緩解的辦法。 黑默丁格隻是發出了笑聲,“科學的奧秘在於幫助人類進步,而不是取代和創造。” “關於這點,我想伱們在維克托的身上就能得到答案。” 兩人目送這位具有無上智慧的約德爾人消失在祖安朦朧的雨夜中。 當他們回到實驗室以後,金克絲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 吉格斯準備去廚房製作今天的晚餐。 利維爾急忙叮囑了一聲,麻煩老師可不要像上次一樣誤將火藥當成了黑胡椒。 這絕對是自己這輩子吃到最難以下咽的一頓飯。 “你的身體狀況還好嗎?”他從冰箱內拿來了兩杯飲料。 癱坐在地板上的範德爾自嘲道:“我的身體沒問題,就是有股強大的力量似乎快要炸開我的腦袋了。” 利維爾下意識附和了句,“嗯~沒準你腦袋裡麵還殘留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這些都並不重要,至少你成功復活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內心很不是滋味的範德爾從金克絲嘴裡聽說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兒時的同伴身亡,親姐妹分道揚鑣,就連陪伴已久的希爾科也難逃宿命。 祖安和皮城重新陷入永無止境的矛盾沖突。 “結果到頭來隻有你和這隻花栗鼠陪在她的身邊,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範德爾無法原諒自己,“這根本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悲劇。” 還未等這對小情侶回話,廚房內就忽然傳來吉格斯的聲音。 “喂,你說誰是花栗鼠?” 麵麵相覷的三人:“......” 咦~老實說~確實有點像~ 晚餐是出自吉格斯大廚的煎肉餅,配上一杯由利維爾親手偷來的紅酒。 這簡直是祖安人民美好生活的典範。 期間金克絲突發奇想,說是想要給範德爾欣賞出自爆爆之手的發明成果。 她似乎急於證明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一味需要別人保護的脆弱女孩。 “我一直都相信你們姐妹與眾不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麵帶微笑的範德爾在她蹦蹦跳跳沖進房間以後,立馬催促利維爾來到艙門前。 要知道他的表情原本就很嚴肅,此刻在狼人化後遺癥的襯托下尤為瘮人。 “你的名字叫利維爾,發自真心喜歡爆爆,對吧?”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直白的利維爾有些害臊:“敢情還是被你給看出來了呀!”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我還看得出來爆爆也喜歡你。” 範德爾深呼吸口氣,“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作為父親的我無權乾涉。” “況且她在我消失這些年已經長大了,你看上去倒也像個踏實負責的男人。” 利維爾內心大喜,彎腰準備給這位老嶽父遞上一根香煙。 心想這門親事肯定是穩如老狗了。 結果話鋒一轉的範德爾突然壓低了聲音,“但麻煩你給我牢牢記住一點。” “你要是以後膽敢欺負爆爆,又或者是看著她被別人欺負而坐視不管。” “我保證會用這對爪子讓你體會疼痛的滋味,明白嗎?” 眼瞅著金克絲從房間走出來,他立馬換上了一副慈祥的笑臉。 嘴角僵硬的利維爾還隱約聽到這樣一句話: “相信我會這樣做,這可是從一位父親的嘴裡說出來的!” 欲哭無淚的某人隻想表示: “您應該顧慮的不是我欺負你寶貝女兒,而是你寶貝女兒欺負我。” 反正在這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金克絲的笑聲回蕩在祖安的陰霾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