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找著機會,非得休了這個惡婦不可。” 泡在熱騰騰的木桶裡,賈璉惱羞成怒的叫囂著,奈何聽眾隻有為他擦背的小廝昭兒一人。 自家的二爺和二奶奶鬧矛盾,昭兒自然不敢接話。 男人在外出生入死的,妻子在家不體諒就罷了,叫個小廝過來給他擦背這叫什麼事。 “你有張良計,我就沒有過墻梯嗎。”賈璉決意要與鳳姐分個高低,防他跟防賊似的,難怪原身喜歡‘偷雞摸狗’。 夜裡,鳳姐翻來覆去睡不著,平兒見屋裡點了燈火,披了件衣裳,走了進來。 沒等平兒張嘴,就聽鳳姐說:“去,瞧一瞧他。” 平兒這才出聲勸道:“你還不知他那個人,嘴上說說過癮罷了,要說他心裡有那個想法,我是斷然不信的。” 鳳姐扶著額頭,不耐煩地說道:“叫你去你就去,在這裡跟我囉嗦什麼。” 沒有指著她罵,也沒有陰陽怪氣,可見鳳姐是聽進去自己的話,平兒這會兒倒不急了。 “依我說,你跟他認個錯,這事就算就過去了。” “我跟他認什麼錯,你不說個子醜寅卯,我叫你好看。” “得,當我沒說,你自個兒心裡有數就行了。”平兒留下這句話,便走了,再不走,鳳姐就要惱羞成怒。 鳳姐有沒有錯,肯定有,連賈母都看出賈璉一臉的疲憊,她看不出嗎,這時,和賈璉鬧,有理也變成沒理,何況鳳姐還不占理。 這個道理,平兒懂,鳳姐也懂,平兒沒說破,鳳姐也沒生氣,由此可見這對姊妹的默契。 平兒提著燈籠,來到外書房,見到興兒問:“二爺呢?” 興兒回道:“二爺睡著了。” 平兒皺著眉頭問:“你老實說,二爺是不是真睡著了。” 興兒一臉為難:“平姐姐,您就別為難我了,二爺洗完身子,就進了外書房,說要睡了,吩咐小的,不要打擾他,有事先找昭兒。” “你先下去吧,我找他去。”平兒搖了搖手,心裡思忖:難不成二爺真打算不與奶奶過了。 賈璉身旁有四個得力小廝:旺兒、興兒、隆兒和昭兒,前三者是鳳姐從王家帶過來的,隻有昭兒才算是賈璉的心腹。 賈璉下江南辦事隻帶昭兒,平兒能夠理解,但賈璉今日叫興兒有事先找昭兒,分明是要樹立昭兒的權威,如何不叫平兒胡思亂想。 “平姐姐擔待,二爺睡著了。”守在外屋的昭兒指向裡屋的方向,示意平兒說話輕點聲。 睡覺還叫昭兒在外麵守著,果真從外頭帶人回來了,好啊,虧她還在鳳姐那兒說他的好,平兒恨不得掀開那簾子,將賈璉斥一頓。 又想著,鬧僵了,無論對賈璉還是鳳姐都不好,平兒便想著,怎麼不叫鳳姐知道,讓賈璉將人打發出去。 “昭兒你老實說,二爺在外頭有沒有胡來。” 麵對平兒的逼問,昭兒連道沒有。 平兒滿臉不信,借鳳姐恐嚇道:“是奶奶叫我來的,奶奶素日裡是怎麼防我跟二爺的,想必你都看在眼裡,她見我遲遲未歸,勢必親來,到時你吃不了兜著走。” “平姐姐不信,隻管進去看。”昭兒不慌不忙的說道:“但有一句話,我需得說在前頭,二爺一路舟車勞頓,在路上病了一場,還沒好利索,火氣大得很,平姐姐仔細些。” 這些話,是賈璉教昭兒說的,遇忠順王遭無妄之災的事,在他還未想清楚忠順王的意圖之前,姑且瞞著。 聽到賈璉病了,平兒頓時慌了,急匆匆掀簾子走進去,來到床前,看見賈璉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輕微的打鼾聲傳來,平兒坐在床前,細細的看著賈璉那張英俊的臉,不禁癡了。 你說平兒喜不喜歡賈璉,那肯定是喜歡的,賈璉除了風流,沒別的不好,對她這個通房丫鬟很是尊重,從不強迫於她,礙於鳳姐的淫威,她才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那顆心。 “臉色是有些蒼白,也不知病得厲不厲害。”平兒伸手去撫平賈璉蹙著的眉心,卻不料驚醒了賈璉。 平兒欲將被抓住的手收回來,但賈璉抓住不放,她掙脫不得隻能讓賈璉肆意撫摸了。 “二爺病了,怎麼不說?” “如何開口。” 才說了一句話,就吵了起來,哪來開口的機會。 “病得厲害嗎?要不要叫郎中過來看看。” “沒什麼要緊的,歇息幾日便可。” 賈璉起身,平兒抓起枕頭讓他靠在床上,賈璉順勢將平兒抱在懷裡,柔情蜜語道:“爺走了大半年,你思不思念?” “呸,身子還沒好,就不老實。”躺在賈璉懷裡的平兒,一點兒也不扭捏,雖未開臉,但畢竟見慣了賈璉和鳳姐恩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自然不像黃發大閨女那麼害羞。 還沒溫存一會兒,平兒掙脫了賈璉的懷抱,她害怕自己陷進去,到時在鳳姐那裡吃不著好,有時,她在想,要是賈璉硬氣點,自己索性就把身子給他了。 “二爺何時回去。” “回去做什麼。” 賈璉一改之前的柔情,冷著臉說道。 “她那張嘴,別人不清楚,二爺還不清楚。”平兒兩頭勸道:“二爺走了大半年,奶奶嘴上不說,心裡惦記得厲害,不過是想讓二爺哄哄她,誰知二爺身子不利索,這才天雷加地火。” 賈璉不領情:“她不來哄我,倒叫我去哄她,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回去告訴她,除非她八抬大轎請我回去,不然我就在外書房住下了。” “這…”平兒哭笑不得,二爺什麼時候學會姑娘家耍起無賴來。 …… “病了,病得厲不厲害,你還傻站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去叫旺兒去喊郎中。” 鳳姐焦急不安披了件衣裳,就要去找賈璉,平兒笑著道:“說是舟車勞頓,身子乏了,我方才瞧了,不大要緊,歇幾日就好了。” “好啊,你誠心想看我的笑話不是。” 鳳姐不輕不重地戳了平兒一下,罵道。 “他還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的。” 平兒將賈璉的話原原本本說給鳳姐聽,可把鳳姐氣得夠嗆。 “他隻管在那裡住著,去瞧他一眼,我王熙鳳把名字倒過來寫,憑他也想叫我做低服小,做他八輩子的美夢。” “他不回來睡,你來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