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號,清晨五點。 許還生穿著乾凈的白色毛衣,整個人清爽利落,他走到廚房,準備煮點麵條吃。他打了個哈欠,大概是好多天晚上沒睡好來著,黑眼圈有點重,不過不影響顏值。 “鹽呢?”許還生在廚房一頓搗鼓,總算是端著兩碗煮的險些爛掉的麵條緩緩從廚房出來。 他將兩碗麵放在桌子上,扭頭朝老爹所在的房間喊:“出來洗臉刷牙吃早飯了老爹!” 房間回應了他幾聲咳嗽。 許還生皺了皺眉,老爹生病了? 老爹一番折騰,終於坐到桌邊捏起筷子。 “你早上咳了幾聲。”許還生放了一杯熱水在老爹手邊,“喝喝熱水。” 老爹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沒事,小感冒。” 許還生嘆了口氣,看了看窗外,道:“我要去學校了,午飯我在學校解決,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了。” 老爹呆了呆:“那晚上見吧,下課間好好睡一覺,省的你晚上又不睡。” “嗯。”許還生穿上厚重的淡藍色羽絨服,拿起包就出門去。 老爹苦笑著收起碗筷,剛起身便劇烈咳嗽起來,他趕忙拿手心捂住口。 再一拿開,隻剩手心裡點點血跡。 …… “哈——” 許還生哈出一口熱氣,搓了搓手。 這麼冷還不下雪。許還生抬頭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空。 學校離家還是挺近的,隔了一條街道。 A樓高一,B樓高二,C樓高三,每棟樓共四層,每三個班級一層樓。 一二三班在第四層,四五六班在第三層,七八九班在第二層,十十一十二班在第一層。 許還生的班級在C樓的第二層高三八班。 他剛邁進教室門,一個肉球撞過來,朝著許還生張牙舞爪嚷道:“許哥,大新聞!” 許還生抬腿作勢踹他:“你犯事了?” 胖子徐澤川見許還生要踹他,趕忙一個剎車,在距離許還生還有一米時停了下來,眼神埋怨的看著他:“許哥,上回屁股還被你踹腫了。” 許還生樂嗬:“說說你犯什麼事了。” “不是我犯事!”徐澤川瞪著他那雙被肉擠的隻剩一條縫的眼睛,“許哥你聽我說完啊!” 他本就小的眼睛此時瞇了起來,做賊似的將許還生拉到一旁,班級裡的同學們立即就哄:“胖子,大家夥都知道的事就別裝腔跟班長悄咪咪說了!” 許還生聞言,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徐澤川:所以你怎麼解釋? “這,我,不是……”徐澤川急了,你們這群人! “行了,說吧,什麼事。”許還生邁進班級,坐到最後一個靠窗的座位。 “老高出差要回來了!”徐澤川臉上肉一抖,痛心疾首道,“他要是知道了我上課打遊戲會搞死我的……” 許還生樂嗬:“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詛咒他不能回來!”徐澤川一拍桌子,嚇得同學們回過頭瞪著他。 “你繼續。”許還生顯然不信,他趴在桌子上,埋頭就睡。 “別睡啊哥!”徐澤川推了推他胳膊。 許還生嗬嗬一笑。 徐澤川癟了癟嘴,睡神班長非許還生莫屬。 他扭頭掃視一周,周圍人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題,除了個能睡一天的許班長。 由此可見,班級內卷極其嚴重。 關鍵是許還生天天睡覺考的還比他們好! 草! 徐澤川一腳踢在旁邊一個座位,坐那的學生眼睛瞪得像銅鈴:“徐胖子你踢我桌子乾什麼!?” “不爽。”徐澤川嘟囔著,訕訕回到自己座位。 …… 深褐色的枯葉無風自動,垂落的枯葉瞬間被一把看不見的刀刃割開,切割麵無比整齊。 在這昏暗的密林裡正上演著一場追逐戰。 少年喘息著,在密林逃遁。 “啪!” 槍聲在身後嘶鳴,少年後背卻像是長了眼睛,踩在樹乾上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身,躲過了那枚作勢要擊穿他肩胛骨的子彈。 少年停下腳步,前方竟出現的幾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青年,背後不遠處也影影綽綽出現幾個人,那些人手裡都拿著的不是熱武器就是刀。 沒說話,少年微微抬起右手,身旁憑空出現了一根根細絲,纏繞著他。 背後為首的一個青年似乎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手裡的槍趕緊抬起。 那低頭的少年,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隻能看見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個為首的青年隻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手與自身分離,鮮血濺了周圍人一身。 “切割……” 見此,前方人全都沖了上去,掄起手中的刀,向少年劈去。 天空的烏雲密布,遮住了散發著微弱光線的月亮,似是不忍讓它看見這血腥的一幕。 隻聽少年嗤笑一聲,黑色袍袖一甩,無數絲線迸發,組成一道蛛網,朝著那些人蓋去。 那些人頓在空中,再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鮮血迸濺。 少年站在血泊中,周身細絲環繞,黑袍飄飄。 地上掉落的斷刃折射出少年那張白皙的臉,左眼角有顆深褐色的淚痣,而眼瞳卻如鮮血一般紅。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紅瞳轉瞬即逝,下一秒他露出燦爛的笑。 烏雲散去,月亮散發蒼白無力的光芒,它貌似被嚇著了。 隨即—— “那邊什麼人!” 有人在少年背後喊道。 沉默半晌,少年才道: “孟常安。” …… 一天的課程很快的結束了,許還生揉了揉眼睛,拿起書包就走。徐澤川悄咪咪湊到他旁邊:“許哥?” “又乾什麼?”許還生疑惑的看著他。 “許哥,晚上去我家吃飯唄?”胖子朝許還生擠了擠眼。 “不去。”鬼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行吧……”徐澤川悻悻的溜了。 這胖子想邀請我去他家吃飯有何居心?許還生想著,難不成想期末考試的時候要我告訴他答案? 他想著,路過了一家棺材鋪,老板在裡麵看報紙,餘光裡看見許還生走過來,隨手拿起一隻金色鈴鐺搖了搖。 那鈴鐺聲吸引了許還生的注意,他停下腳步朝棺材鋪老板看過來。 老板盯著他臉看了一會兒,許還生都有點頭皮發麻了,老板這才低頭繼續看報紙。 “……”許還生。 有點毛病。 許還生繼續朝家走去。 十三城區的老住民總是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