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自然不會白白浪費自己繼承到的中級刀工。 急忙抄起手頭邊的菜刀,隨手拿起一塊豆腐就作勢要切起來。 氣的胡師傅差點把手裡的棍子炫到許江的頭上。 但當他手裡的棍子剛剛舉到頭頂,就看到了許江的刀工速度。 每一刀的薄厚大小都完全一致,連下刀的動作都如同復製的一般,沒有半絲半毫的動搖和偏差。 小方還想勸許江趕緊走,別讓胡師傅把他真的打死。 誰知道胡師傅卻是一巴掌拍向小方的頭,訓道: “你懂什麼,這小子的刀工還真有兩下子……他現在切的這個叫文思豆腐。” “連酒樓裡麵的不少大廚,都不一定有這種刀工。” 文思豆腐,算是廚師行裡麵一個最有名的名菜。 用料和火候都沒什麼稀奇之處,唯一考究的便是廚師的刀工。 必須要將柔軟無比的豆腐切成最薄最細的絲,而且大小薄厚一致,中途不能斷開,還要細的能穿過針眼。 這道菜也被列為廚師炫技的名菜之一,沒有十年以上的刀工根本別想做好這道菜。 說實在的,胡師傅都自付在刀工上沒有這般老辣的火候。 當許江展示完自己的刀工後,胡師傅先是問道: “你家裡是哪家酒樓的大廚?” “我家鄰居是廚子出身,偶爾會教我些刀工技巧。” 許江將早已準備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我從小就對刀工感興趣,所以會自己一個人勤學苦練。” “行,往後你就留在後廚當切墩的。” 胡師傅爽快的答應了許江,扭頭就跟小方說道: “去告訴你王富哥一聲,往後他就不用來後廚幫忙了。” 小方聞言也是苦著一張臉。 這麼個麻煩事交給自己,那個幫廚的學徒得知自己被人搶了活,還不當場鬧將起來? 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兒,得知自己被趕出後廚的那個年長學徒王富便沖了過來。 他自然是不敢和胡師傅正麵叫板,隻是不甘心的詢問是否有轉圜的餘地。 在得知是被許江代替之後,隻得憤憤不平的離去,臨走之前還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許江。 弄得許江也是不由得暗嘆,自己隻想讓境遇好一些,卻沒想到會意外得罪對方。 但不管怎麼說,從此以後,許江便能每天抽出兩個時辰來後廚幫忙。 省去了一部分繁重的工作,還能讓自己的夥食上升一個檔次。 果不其然,在後廚的第一天工作結束後,胡師傅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你小子的刀工果然有些火候,真是個當廚子的好料子。” 當晚,許江的夥食不止多了兩個麵餅,甚至還在每人一碗的野菜粥羹裡麵看到了兩個荷包蛋。 這麼有營養的東西,許江自然是吃的開心不已,慶幸自己的選擇果然沒有錯。 再也不用擔心營養不良,身體被繁重的工作累垮了。 隻不過臨睡覺之前,許江看到小方似乎是被胡師傅叫了出去,不知道去做什麼。 直到第二天淩晨,許江從大通鋪醒來,才看到小方不知何時已經洗漱完畢,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院子。 “聽說了沒有,今天義莊貌似要對新一批的學徒進行測試。” “測試?測什麼?” 許江不免有些好奇,難道是像評書裡麵一樣,測什麼靈根天賦,看看眾人是不是可造之才? 直到那抽著煙袋的老頭範榮來到院子裡,也向眾人說明了今天要進行測試,因此可以讓眾人休息半日。 而根據測試的結果,義莊也會將剩下的學徒分成三類。 最上者,可進入內院,得到義莊的重點培養,前途無量。 位居中等者,也可以獲得養氣之法,以觀日後表現。 隻有最次的一批,才會繼續原樣不變,承擔最繁雜沉重的工作。 許江還特意跟其他消息靈通的學徒打聽了一番。 想要有機會擔任收屍人,前往外麵替別人收斂屍體,起碼也要達到中等的水平。 像最低的學徒,就隻有一輩子擔任最沉重的工作,永無翻身之日。 哪怕三年學徒期滿,也絕沒有希望擠入義莊的內圈,隻能在外圍乾些散碎零活。 聽到此處,許江也不免暗暗祈禱,至少也要讓自己被列入中等的水平。 眾人列隊走入內院,隻看到一名雙眼被針線密密麻麻封上的老者。 形容枯槁,頭發乾枯雜亂,如同一株老樹精化形,再配上其陰沉的麵容,堪稱詭異無比。 眾學徒都不免心生畏懼,不敢上前進行測試。 而在這老者身旁的人,正是昨日許江送去珍貴人參的趙管事。 第一眼看到對方,許江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咱也算是走過後門的人了,這還怕啥? “誰先來測試!?” 趙管事朗聲朝著眾學徒問道。 但嘴上雖然如此說,但其卻向許江使了個眼色。 許江琢磨了一瞬,大概明白趙管事是想讓自己趕緊上前。 正要邁出,卻看原本一瘸一拐的小方竟然一馬當先。 搶在眾人麵前,直接沖到了那枯瘦縫眼老者麵前。 許江也隻好緊隨其後,排在了第二。 老者聽著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倒是沒有多問,隻是搭手摸向了小方。 摸索片刻後,老者又將手指伸進一旁的紅色小碗裡蘸了些不知名的鮮血按在小方眉間處。 小方頓感胸口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 急忙扒開衣袍,眾人清晰的可以看到他胸口浮現了赤紅的三個小字。 三十五。 “嗯,中下根骨,三十五載,也算是有些膽氣,可列入中等。” 第一個人便是中等,讓許江也對這考驗的難度鬆了一口氣。 看著小方欣喜萬分的離去。 許江明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下來便是自己了。 將手伸了出來,老者摸過手掌,先是輕咦了一聲。 隨後又順著手掌往上撫去,似乎比摸前一個人的根骨還要仔細不少。 這倒是讓許江感到了一絲期待。 若是自己根骨特別廢柴,那老者也不會在自己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看來…… 隨著縫眼老者將手指按在許江眉心處,許江也感受到了胸口傳來的異樣。 掀開衣服看去,卻是泛著慘綠顏色的一個‘六’字。 “中上根骨,六季……可惜了,列入下等吧。” 此話一出,許江先是一怔,隨後顧不上失落便急忙問道: “什麼叫六季,為什麼我有中上根骨,還要被列入下等。” 一旁的趙管事忍不住嘆息: “想不到許大夫的兒子,竟然如此短壽。” “這以獸血探查生者壽元之法,不僅可測出人之根骨,更可探查其體內殘餘壽元。” “你隻剩六季之壽,一季便是一個季節,六季也就是十八個月的壽命。” 此話一出,頓時如五雷轟頂,讓許江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置信。 “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這麼簡單就能看出剩餘的壽元?會不會出現什麼誤差。” 趙管事急忙訓道: “不可胡說!” 縫眼老者卻是嘆息道: “無妨,誰遇到這種事情都難以接受。” “你之壽數的確隻剩六季,老夫建議你還是退出義莊,回家與父母相伴這最後一段人生吧。”
第4章 6季之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