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救了小露兩次的恩公?嗯……倒是我給想歪了,沒想到這麼年輕!” 老者目視於錦,布滿皺紋滄桑的老臉忽然露出一分笑意,略顯欣賞。 於錦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心想我剛才不是做過自我介紹了嗎,怎麼還問? 但也隻是心裡想想,明麵上,他還是恭恭敬敬,給裴慶安到了聲謝。 “進來坐吧。” 裴慶安說完,在宋仁的攙扶下一撅一拐回了屋子。 張露緊隨其後,臨走時對著於錦做了個“再敢亂說話就打死你”的動作,眼神兇兇,帶著警告。 可惜,或許是第一印象加持的原因,張露的警告在於錦這兒並沒有什麼威脅。 反而像個俏皮多動的小貓,活潑可愛,頗為有趣。 於錦對著她輕笑一番,言道:“放心,我有分寸。” “就你剛才那話……還有分寸?”張露嘴唇微微張開,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於錦在說什麼。 “我剛才……說什麼?”於錦有些不明所以。 “嘖,還說什麼了……”見他比如油鹽不進,張露朝他丟了個白眼,索性也不再理睬,甩甩袖子走了進去。 於錦依舊一臉蒙圈:“我說什麼了?” 他不懂,但還是邁起步子,跟進了屋子。 …… 小竹屋子不大,但敞亮的很,左右兩排椅子整齊擺放,一看就是用來待客的。 中間有幅水墨畫,內容是群毒物在沙海之上搶奪腐爛的屍體,驚艷,震撼,但更多的還是暴力血腥。 美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正因為每個人對美的定義不同,這才有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因此,對於眼前這幅畫,於錦不做過多評價。 這幅畫前放了個桌子,兩邊是比較高端的椅子,裴慶安就坐在其中一個上。 他笑的和藹,像是見到多年的老友般,朝著靠自己那側的一排椅子隨意招了招手。“坐。” 於錦順著他的意思坐下,但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那正中央的紅色木桌上,正赫然擺著兩樣東西。 書與木棒。 都是於錦的。 他是該慶幸張露幫自己把它們帶了回來,可用紅絲線纏著,還貼上符紙插香供著又是為何呢? 這玩意兒值錢? 於錦不能理解。 裴慶安像是發覺了於錦的詫異,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笑嗬嗬道:“小友,這翠木可是千年一生,百年一長,能找到這麼長一根,小友你功力不淺吶!” 聞言,於錦可謂一頭霧水。 “什麼翠木,什麼千年百年的?” 他滿臉寫著問號又掃了眼木條,還是不明所以。 “這不就是跟普通的木頭嗎?!” 當然,這話也就心裡想想就好了,人家畢竟是長輩,老眼昏花是常有的事,沒必要拆人家臺。 而且,這東西對於於錦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自然也沒了爭辯的意義。 於錦笑嗬嗬的朝裴慶安拱了拱手,客氣道:“老先生若是喜歡,便送你了!” 裴慶安眉中不可覺察的閃過一絲震驚,而後大喜,一瞬間感覺氣血都好了不少。 “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於錦說。 可不能當真嘛,這玩意都被你像個祖宗靈位一樣供起來了,我哪兒好意思拿走? “哎呦呦,於小友真是……真是老朽的……” 他太過激動,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仿佛再華麗的詞藻都無法比擬於錦的慷慨。 裴慶安說著忽然換了副麵孔,一邊說一邊起身朝著於錦那邊去,將他強行拉著坐上了中間的主坐。 “我就說於小友一眼看去怎麼那麼熟悉,現在想起來了,就跟我幾十年前闊別的摯友一模一樣!” “哈哈!來,別客氣,坐,隨便坐!” “你來這裡就跟自己家一樣就行了,不用太拘束!” “喏,就那兩個,一個我徒弟,一個我徒媳,都下人,隨便使喚!” “沒毛病!” …… 這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著實嚇到了於錦,他也不敢亂動,也不敢打斷,正襟危坐著,僵硬的點頭答是。 然後,他就看到了張露那惡狠狠的眼神,幽怨而深邃。 她就站在宋仁後麵,宋仁是坐著的,她就站著,一股怒意未消又來一起,惡狠狠瞪著於錦,仿佛再說。 “人家就跟你客氣客氣,別擱那洋洋得意。” “什麼檔次,也敢指揮我?” 不過,還是第一印象的原因,於錦對張露兇兇的樣子並不感冒。 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威脅可言。 不過即便是這樣,於錦還是老實的閉上了嘴,並沒有繼續接下去。 “老先生,聽聞你是藥王,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治療流血劃傷的藥?”於錦忽然問道。 他在想,既然是藥王的話,這點藥估計不在話下,小琳自然也就有救了。 還有就是,就剛剛裴慶安對自己的客氣程度來看,自己再耍耍嘴皮子心虛能直接跳過購買,白嫖草藥。 這樣一來,不僅小琳得到了治療,自己的書也不同賣了。 簡直兩全其美! 於錦想著又收起那點小心思,鄭重的將目光投向在了裴慶安身上。 而裴慶安卻是忽然一愣,茫然道:“小友就別拿老朽取樂……” 他話說一半再次卡住,猶豫半晌,又轉言道:“可。” “說來也巧,老朽最近研製出一款新藥,剛好就是你說的那種。” “雖然藥效是差了點,不急你那復靈草來的實在,但至少藥效沒問題,對於一般的皮外擦傷還是綽綽有餘的。” “三日見效,七日痊愈。” 裴慶安說完,略帶些謙遜的轉向於錦,倒像個求學問道的學生。“小友若是需要,我現在就去藥房給你拿一些過來?” 雖然還是有些不適,但能白嫖的時候於錦總是毫不客氣。 “那就有勞老先生了。”於錦說。 “小友哪裡的話,同行之間互相幫襯是常有的事,犯不著那麼客氣。” 裴慶安說完,硬拉著徒弟宋仁離開。 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教育,讓他平時對於錦客氣點。 看的於錦張露二人一愣一愣。 終於,於錦再也忍不了了,他坐立難安,在看不到裴慶安二人的身影後迅速站起。 然後像癲了一樣長舒一口氣,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知說的什麼。 “奈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奈斯!” “我就說在死亡到來之前再痛苦的絕望都不意味著結局吧!” “哈哈!有藥王相助,小琳有救了!” “嗬嗬…哈哈哈哈!!” 過了好一會兒於錦才終於慢慢緩了過來,他轉身看向張露,試問道:“哎,不過話又說回來,那老頭這裡……應該沒問題吧?” 於錦說話的時候刻意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明示道。 畢竟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藥王,而自己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臭小子。 於情於理,不管怎麼說他都沒道理對自己如此恭敬吧? 除非他真腦子秀逗了! 而此刻張露卻是另一副狀態。 她蜷縮著,後退半尺,與於錦隔得遠遠的,臉上寫滿了嫌棄與恐懼。 顯然,她是被於錦方才發癲似的表演給嚇到了。 於錦很聰明,立馬就找到了原因。 人嘛,總有些時候絕境逢生,喜極而泣,所以偶爾發發癲無可厚非。 並竟人這種生物,若是連最基本的情感都要隱藏起來的話,或許就真跟“活死人”沒多大差別了。 當然於錦也懶得解釋,他一向都是這種性格。索性後退幾步與其保持距離,這樣或許能讓她稍稍有點安全感。 “好了,放心吧,我沒瘋,就是突然腦子抽了一下而已,你多擔待擔待。”於錦說。 而張露,依然直勾勾的盯著他,謹慎再謹慎。 “呲……”於錦嘆了聲,又道,“那我可以問問題了嗎?” 張露想了一下,微微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