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徐山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起來。 他是被餓醒的。 昨天回來的時候被糜貞搞崩了心態,東西都忘了吃,肚子裡早空空如也了。 隨便翻了兩件衣服穿上,拿了枚銅錢放進兜裡,徐山疑惑地打開門。 他記得昨晚上自己好像沒關門來著,難道記錯了? 摳了摳腦袋,也懶得去想。 下了樓,糜貞早醒了,呆呆地站在窗子前,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興許是聽到聲音,她回頭看了徐山一眼,立馬埋下了頭。 咦,這女人臉怎麼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徐山不明所以,也沒想開口去問。 光棍了快三十年,家裡突然多了個女人,他還不太適應。 抬了抬手算是打過招呼,徐山直接鉆進了廚房。 昨天餓了一天,他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整了個雞兒,炒了個香腸,又做了倆小菜,米飯也沒忘多煮了些。 全部弄好已經將近中午了,剛好早飯午飯一起吃。 這次糜貞倒是不用徐山喊,老老實實地坐了過來,隻是那臉紅得厲害。 兩人都各自埋頭吃飯,誰也不說話。 過了會兒,徐山著實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率先開口。 “那啥,你叫糜貞是吧,以後有什麼打算?” 剛說完,徐山就感覺自己問了個屁話。 果然,糜貞抬頭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眸子裡閃爍的悲哀讓徐山也說不出趕她走的話來。 兩人又沒話了,空氣尷尬得能擰出水來。 徐山沒談過戀愛,不懂怎麼哄女孩子,思來想去,掏出手機,在自己的高中同學群裡發了條信息。 “請問,和女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該說點什麼?” 這個同學群徐山加好幾年了,一直沒說過話,群裡平時也不怎麼活躍。 沒想到他這個消息一發出去,瞬間炸了魚。 “我擦,老徐你這個家夥終於開竅了,竟然跟女人吃上飯了都。” “能跟你這個榆木疙瘩一起吃飯,那女的肯定對你有意思,還說啥說,就地正法,直接拿下。” “要我說你可以問三點。” “哪三點?”見有人要指導自己,徐山急忙問道。 這人卻是不說話了,隻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老林你這個色皮別把人老徐帶壞了,他哪懂得起你的意思。” “老林還是含蓄了,他一向都問四點的。” “他哪裡用的著問,都是直接探深淺的。” “滾滾滾,你們這群王八蛋,當老娘不存在是吧” “……” 眼看這些人越說越遠,徐山覺得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摁掉手機,抬頭剛好看見糜貞好奇地看向自己。 說的準確點,是看自己手裡的手機。 她是古代人,肯定沒見過這個。 反正也送不回去,普及下現代知識也好。 於是徐山舉起手機搖了搖說道:“這個叫手機,跟人通話用的。” 這麼解釋顯然不足以讓糜貞明白,一臉懵。 想了想,徐山又說道:“千裡傳音聽過沒,跟那個差不多,我在這兒說話,幾百裡外都能聽到。” 這下糜貞估計是懂了,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來的震驚神色,徐山心裡忽然生起一股身為現代人的驕傲。 古代的人,哪怕你再有錢,地位再高,都不一定有我這個老光棍過的舒服。 手機用過沒?電視看過沒?網絡遊戲玩過沒? 就說糜貞,還是劉備這個皇帝的老婆呢,不一樣跟鄉巴佬進城似的。 想到這兒,徐山猛地愣住了。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有老公的。 徐山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致,埋下頭,大口扒飯。 他不說話,糜貞自然也不可能說。 一頓飯吃到最後吃成了索然無味。 徐山也不知道自己腦袋裡亂七八糟在想什麼。 幾個飯菜照例被吃得乾乾凈凈,徐山正打算收拾,糜貞卻是站起身來,埋著頭,局促不安地說道:“恩公,讓我來吧。” 這個女人,倒是主動了一回。 徐山頓了下,也沒拒絕,他最煩洗碗了,有人代勞求之不得。 就是那個恩公的稱呼讓他渾身不自在。 將糜貞帶到廚房,簡單給她說了下怎麼開熱水,怎麼開冷水,碗筷又放哪裡。 這些都很簡單,糜貞一聽就懂了,隻是她眼裡的好奇之色卻愈發濃鬱。 徐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跟她解釋這是一千多年之後的世界,索性打算順其自然,躺到沙發上刷起了手機。 但平日裡丟都丟不掉的手機現在卻是完全不知道在放些什麼,眼神時不時瞄向糜貞的背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糜貞那邊收拾完了,轉過身來,剛好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徐山。 她身子一顫,急忙又轉過身去。 徐山一愣,順著女人剛剛的目光往身下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都快被撐破了。 瑪德,老光棍的威力這麼大的麼。 徐山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找過一件外套擋在身前,朝著糜貞那邊喊了一句。 “我出去辦點事,你別亂跑啊。” 說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不管糜貞有沒有聽見,急急忙忙地就往外麵跑。 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走在山路上,山間的冷風一吹,徐山的腦袋清醒了不少,餘火也是降了下去。 他開始正兒八經地考慮怎麼和糜貞相處。 對方是個女人,自己又是個老光棍,長期這麼處下去,自己早晚要犯錯誤。 可就這麼送走,說老實話徐山也有點舍不得。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往哪兒送。 要不學學曹操,反正劉備那老哥們都死了一千多年了,應該也不在乎多一頂帽子了吧。 …… 胡思亂想間,徐山走到一棟鄉間別墅外麵,看著牌匾上那個大大的“黎”字,猛然想起自己還真有點正事沒做。 “黎叔,黎叔!” 在院門口扯著嗓子喊了兩句。 “嚎喪呢,我耳朵又沒聾。” 坐在院子中躺椅上的一位老人掏了掏耳朵說道。 “嘿嘿,這不怕耽誤您老曬太陽麼?” 大門沒關,徐山推門走進去,搓著手說道。 曬太陽? 老人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沒好氣的瞪了徐山一眼。 “有事說事,沒事兒滾犢子。” “有事,有事。” 徐山急忙湊了過去,從兜裡掏出銅錢,蹲到老人跟前,雙手遞了過去。 “黎叔,前幾天在家瞎搗騰的時候翻出來這麼個東西,您老給掌掌眼,看看值錢不?” 老人也沒起身,扭頭朝徐山的手裡看了眼,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