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同無底的深淵,將天地間最後一絲光亮徹底吞噬,隻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這濃重的黑暗仿佛能夠觸摸得到,它無情地壓迫著每一寸空氣,也壓迫著人們的心靈。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和不安四處彌漫著,仿佛隨時都會被這黑暗吞噬。 “我回來了” 陸空巖輕輕的推開房門,風在窗外呼嘯,帶著淒厲而悲涼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惡魔在咆哮。盡管窗戶緊閉,但風聲的威脅似乎依然能穿透玻璃,讓室內的空氣也充滿了緊張和恐懼。家具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它們的輪廓變得模糊而詭異,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王阿姨?” 空巖感到不對勁,立馬轉頭想要返回門外,但當他觸碰到門的一瞬間,一麵青磚墻瞬間出現在了門前,焦躁不安的情緒又一次出現在了空巖的心中。 在這漆黑如墨的房間裡,空巖四處徘徊,焦急地尋找著那個相處了三個月的身影。他的雙手在空氣中盲目地揮舞,試圖觸摸到一絲溫暖的存在,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冷寂的黑暗和無盡的空虛。 腳下的地毯似乎在這黑夜中變得格外厚重,每一步都讓空巖感到沉重而無力。家具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如同幽靈般詭異而神秘,空巖無法分辨哪些角落可能藏著他要找的那個人。 他不斷地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卻被黑暗無情地吞噬,隻留下微弱的回聲在耳邊縈繞。空巖的心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絲希望和失望的交替。 空巖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聆聽周圍的聲響,試圖從中尋找到一絲線索。然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房間裡似乎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黑暗和寂靜吞噬了。 在這黑暗而寂靜的房間裡,空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他不知道那個人在哪裡,是否安好,這種未知讓他感到恐懼和絕望。他隻能繼續在這黑暗中摸索,希望能夠盡快找到那個人的身影,結束這無盡的尋找。 空巖在黑暗中摸索著,終於找到了臥室的房門。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忐忑不安。他的手指在門把手上輕輕滑過,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仿佛在給自己最後一絲勇氣。 他知道,一旦打開這扇門,就可能麵臨自己無法承受的結果。那個人是否還在房間裡?是否安好?又是否會像之前的養父母一樣…這些未知的疑問讓他的心頭如同懸著一塊巨石,隨時都可能砸落下來。 空巖閉上眼睛,默默地數到三,然後猛地推開門。隨著門板的“吱呀”一聲響起,他的心跳也驟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他快速地掃視著房間,試圖在黑暗中尋找到那個人的身影。然而,房間裡一片寂靜,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似乎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這種死一般的寂靜讓空巖的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夢境中,四周都是黑暗和未知。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地觀察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突然,他的目光落在窗邊的椅子上,那裡似乎有一個人影。 空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既有希望又有恐懼。他緩緩地走向椅子,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般艱難。 當他靠近椅子的瞬間,一坨黑影瞬間向他撲來。他沒有抵擋,任憑黑影啃噬著他左側的胸膛。 空巖靜靜地倒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他知道,生命的沙漏已經流逝到了盡頭,死亡正緩緩向他走來。 然而,他的內心卻出奇地平靜。沒有恐懼,沒有慌亂,隻有一種淡淡的從容和釋然。他仿佛已經超越了生死的界限,看透了世間的紛擾和虛妄。 [終於不必再傷害他人了呢,血液從身體中流出暖暖地,好像沉浸在父母的懷中,父親母親,我來找你們了] 空巖閉上眼睛,感受著生命的流逝。他想起了一生中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和淚水,那些挫折和成功,都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中。他明白,這些經歷隻是生命旅程中的一部分,而現在,他正踏上另一段未知的旅程。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由。沒有了身體的束縛,他的靈魂仿佛能夠飄向無盡的宇宙,與星辰對話,與萬物共鳴。這種與世界的融合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滿足和安寧。 空巖微笑著,迎接死亡的降臨。 “棢悾老師,這樣就可以了吧?” “對的,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還是得送到醫院” “那念靈怎麼辦?看樣子剛跑開不遠,我要去追嗎?” “你的執照還不能滅除念靈,你帶著他去醫院就好” 迷迷糊糊中,兩道人聲從空巖的耳邊掠過[這是黑白無常的聲音嗎?父親母親,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不出一會,空巖便昏迷在了禦黑手中。 “欸欸欸!!!老師不是說沒事嗎,怎麼業力突然沒了波動!!!”抱著空巖狂奔的禦黑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可惡啊你可別死了,那樣的話棢悾老師又要怪我了。艸,為什麼我會對她這麼上心。欸,不管了不管了,救人要緊。]禦黑隨即從胸前抓出微泛著些許亮光的石像掛墜。黑色的霧氣從其額頭上冒出,湧入了掛墜中。 “辛癸乙丁己,影虛之契”禦黑抓著掛墜,輕聲念出契言,發動契之技,攜影越。 地麵的影中裂開一道縫隙,禦黑抱著空巖徑直躍入,地麵上隻剩兩道影子快速向著前方突進。 影子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矢,疾馳在道路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每一次突進,都伴隨著一聲低沉而有力的腳步聲,仿佛是在向黑夜宣告自己的到來。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忽明忽暗,如同一隻兇猛的獵豹在夜色中潛行。 處於裂縫中的禦黑的目光堅定而銳利,直視前方,仿佛能夠穿透黑暗,看到未知的目標。他的呼吸與步伐保持著一種奇妙的節奏,每一次呼吸都為他注入了新的力量,推動他不斷向前。 周圍的風景在他眼前飛速掠過,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影子。他仿佛已經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成為了黑夜中的一部分。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向前,再向前! 他不知道終點在哪裡,也不在乎路途的艱辛和危險。他隻知道,自己必須不斷前進,不斷挑戰自己的極限。這種突進的感覺讓他感到興奮和滿足,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 深夜的醫院門口,孤獨的路燈投射出蒼白而冷漠的光線,勉強照亮著這片寂靜而肅穆的空間。偶爾有幾輛車匆匆駛過,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卻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禦黑抱著空巖從裂縫中躍出,越過院墻沖向契師協會分部的門前,沖開門把空巖放於擔架上。 禦黑站在昏暗的燈光下,幼小的身體因劇烈的喘息而微微顫抖。他仿佛一個剛從深淵邊緣掙紮回來的人,每一次的吸氣都帶著決絕,每一次呼氣都像是在擺脫束縛。他的胸膛如狂風中的海麵,起伏跌宕,伴隨著那粗重的喘息聲,在靜寂的夜裡尤為震撼。 “喲,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賣力地救人呢”棢悾左手抓著一個球狀生物,右手推開門。隨即將手中的生物扔給前臺的女生。 “綾,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這是襲擊他的生物,看樣子應該是毒係的。對了,記得順便幫我看看是不是天然產生的念靈。我和小黑就先在邊上等著了,加油啊”棢悾伸出左手,對著鈺綾比了個心。 “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有股迫切的念頭想要救活他。”禦黑坐於一旁,低沉地說道。 一旁的病房內,鈺綾用針管紮於球狀生物上,潔白的霧氣鉆入生物體內,右手發力從中提取出白色的絲狀物,淡灰的液體被倒吸入針管中。鈺綾拔下針管,將淡灰的業力注射入空巖的體內。 鈺綾從房間中走出,拿著絲狀物對著棢悾開口“從提取的性狀帶中來看,應該是人為製造的念靈,你需要再確認一遍嗎?” “不了,現在和那群已經被懦弱銹蝕了大腦的家夥說了也沒用。”棢悾靠於椅背上,擺了擺手隨意地說。 “明早應該就能醒了,你等在這嗎?”鈺綾走回了導診臺。 “當然了,有些事我想和他聊一下。” 星辰閃爍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仿佛點亮了無盡的宇宙。一輪殘月高懸,灑下淡淡的銀輝,為這靜謐的夜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時間在這寂靜中緩緩流逝,如同一條潺潺的小溪,無聲無息地奔向遠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漸漸淡去,天邊開始泛起一抹淡淡的藍。這藍色逐漸加深,擴散,像是晨曦的使者,在宣告著新的一天的到來。遠方的山巒輪廓逐漸清晰,樹木的剪影也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接著,東方天際開始泛起魚肚白,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將天邊染成一片金黃。這金光逐漸灑滿大地,驅散了夜晚的寒冷和黑暗。 空巖緩慢地張開雙眼,內心感到無邊無際地迷茫[我這是在哪?天堂嗎?應該能見到父母了吧。] “呦,你醒了啊。”在床邊守了一夜的棢悾,打趣地說道。 “我這是在哪?天堂嗎?”空巖轉過頭,空洞的雙眼看向棢悾。 “怎麼可能啊,你好歹可是碰巧碰到了我們。你的情況有點特殊,我們換個地方聊。” “目茨破碎,洞藏號令”棢悾單指指向地麵,釋放著虛磁之契的契之技,狹洞。 周圍的空間開始微微波動,宛如水麵的漣漪逐漸擴散。一股神秘的力量悄然降臨,它溫柔地觸碰著每一寸空間,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宇宙的秘密。漸漸地,空間開始碎裂。 “簡單介紹一下,我叫棢悾現在是業力學院的老師,這是我的契之技-狹洞,在這裡沒有人能監聽,有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大膽地問吧。” “那個,王阿姨她還好嗎?”空巖從床上坐起,嘴角強擠出一個微笑,但依舊掩蓋不住內心地失落。 “你是說當時在你邊上那個阿姨嗎?他現在很好,我用‘墟逆還復’已經治好了她,但是你現在還不能見到他。其一,‘墟逆還復’是以死者一年至兩年的記憶作為板材,修復肉身並固定靈魂的觸媒。你現在過多和她接觸,必然會引起他的回憶,‘墟逆還復’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來穩定精神與肉身。其二,你的體質十分特殊,你在12歲後會有源源不斷的念靈來找你麻煩。” “12歲嗎?”空巖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看來你的父親是一點都沒和你講啊。”棢悾抱著頭,略帶一些無語。 “你認識我的父親?”空巖眼底冒出光亮。 “我當然認識,你的父母都是契師,但按照契約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們的過往。” “這樣嗎。”空巖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隨後又堅定的問道“你能告訴我我怎樣才能有權利知道嗎?” “按照契約,首先是你的父母...算了還是直接說下一個吧,你需要實力達到暗級,並進入24乾支中的12天乾我才能告訴你。”棢悾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說道。 “好吧,你能告訴我暗級是什麼嗎,我該如何達到?”空巖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下定決定地問道。 “所有能滅除念靈或者加入契師協會的人都被稱作契師。而契師又劃為預備級初級中級高級暗級以及柱級。一般來說,預備級都是當做身份的證明,需要暗級以上的契師作為擔保者。初級則是8歲後通過體術考核得到,隻能接一些最簡單的任務。中級則是12歲後通過中級考核獲得,能接取滅除4級以下念靈的任務,大部分普通人窮盡一生都隻能止步於初級。高級是14歲後通過聯合試煉,業力達到4級後獲得,能接取8級以下的念靈任務。至於剩下的兩個嘛,先等你取得中級再說吧。”棢悾耐心地說道。 “你有石碶嗎?長得和這個差不多。”棢悾隨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約有半個手掌大小的掛件,整個掛件遠遠看去就如同破碎的箭頭一般。 “奧,我有。在我父母...地那一天,我嚇暈後醒來就在我手上了,這個是乾什麼用的啊?”空巖從緊貼於左胸地口袋中掏出一個日暈狀樣式的石像掛件。 “這個嘛,叫做石碶。人類目前所知其作用是作為常人的業力導出工具,並將業力轉化為可以主動發動的契之技,與被動的契之術。但是也有人認為這是人體在極端環境下,為保護自身主動與惡魔進行交易的見證。”棢悾突然拉下墨鏡,猛地伸出手臂,手掌張開,五指如鷹爪般彎曲,作勢要向空巖的肩膀抓去。這一動作突如其來,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嚇得空巖渾身一顫,本能地向後縮去。 然而,那隻大手卻並沒有真的觸碰到他,而是在距離他肩膀僅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棢悾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像是在為自己的惡作劇得逞而歡呼。 “哈哈哈,騙你玩的啦。” “啊啊啊啊啊!嚇死人了,快點告訴我該怎麼用石碶把我的實力提升到暗級!”空巖跳起來踩在了床上,雙眼冒著火指著棢悾生氣地說道。 “隻要你願意加入業力學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拜我為師我就教你。”棢悾雙手張開,擺出一副十分中二地動作看著空巖。 “不要!我可以加入夜裡學院,但絕不拜你為師!”空巖盤腿坐在床上,氣鼓鼓的把頭瞥向一邊。 [可惡,不愧是空信的兒子啊,看來得使出對付他的那招了。為什麼我還是這麼招人討厭,嗚嗚嗚]棢悾孤獨地蹲在地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隔膜與外界隔開。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眼睛裡淚如泉湧,一手抱著膝蓋,一手不停的在地上畫著圓圈,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掙紮和不安。 “那個...我拜你為師也沒事的,棢悾老師。”空巖看著突然痛哭的棢悾有點懵,隨後結結巴巴地安慰道。卻不知棢悾早已偷偷打開錄音筆,把這段話錄了下來。 “好嘞!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影煌之穹’班的第五位學生了!” 說罷,棢悾就解除了狹洞,掏出錄音筆開始循環播放剛才的語音,不知何時醒來的禦黑坐於墻角,手中鼓著掌,無語的看著棢悾“恭喜啊,棢悾老師又拐來一個同學。” 棢悾直接拎起禦黑,一記手刀劈在禦黑的頭頂,粉紅的大包從禦黑的頭頂冒出。 禦黑耷拉下眼皮,對著棢悾做了個鬼臉,隨後雙手抱著頭頂略帶眼淚,吃痛地說“你好啊,我叫禦黑,不出意外應該和你同為12歲。歡迎加入‘影煌之穹’班” “好了,空巖你收拾一下,禦黑你去導診臺和綾說一聲。我們一會就動身前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