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顯然著氣,一跺腳,便跨步走來,二話不說,就用手拿的折扇猛地敲了一下曉山額頭,憤憤地道:“就知道在敷衍本宮”。 “哪裡!曉山怎敢”曉山馬上賠不是,看公主著裝馬上提醒道“不過,公主,您這微服怎麼還拿著扇子?”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公主見曉山被挨了一下,竟轉頭說她的扇子,就以為他在不滿剛剛敲他的事兒。 曉山嗬嗬一笑,道:“公主,現下正值寒冬,哪有此季節還有人扇扇子的?”噗嗤,小晴暗地撚嘴偷笑,顯然也意識到公主的奇怪行為。 折扇輕搖,衣角飄飄,向來都是讀書人瀟灑的作風。公主此舉其實也是費了心思,卻沒想到曉山這深層的思維,因而一時有些醜·大了,不自覺地眼睛轉去一旁,仍不服氣地道:“不可以麼?本宮就喜歡這樣的”,說著還強耐著寒冷,扇了扇扇子。 曉山也就不再糾結於此,隻好道:“是,是,公主高興即可”。 將折扇合在手心,公主道:“好了,好了!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那群芳閣的美·人兒吧”。 一聽‘美·人兒’三字,小晴盡是疑問的眼光看向曉山,多的盡是醋意。曉山頭皮一麻,對著壞笑的公主道:“現在就去啊?是不是太草率了?” “怎麼會呢?你沒看本宮可是細心應備了”公主特意瞪大眼珠子,擺一擺書生長衫,言下之意,自己已經是整裝待發了。 於是,曉山在小晴的服侍下,換了一身黑色長衫,中等身材,說是小富家的公子也是,說是大戶高等下人也說得過去,總之絕不會超過公主的尊榮。 這樣,倆人便取步直走向群芳閣。 群芳閣一如往常,外層永遠那麼嘈亂露骨。曉山二人剛進得去,公主看到相擁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害羞地急忙用袖口擋住視線,還不忘暗地一聲“有傷風俗”。曉山見到這樣的情形也不算是初次,見到公主遮掩卻又偷看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小心提醒一下“公主,表情自然點兒,現在您是男的”。公主已經提醒,便強自鎮定一下,又擺足了身姿。 這時,招待的迎客姐兒,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笑著飄著媚眼道:“哎呀!公子您可來了,想死妾身了”,說著還手挽著公主的細手,顯得極為親切。 公主不自在地抽出手來,眼睛專目看去曉山,心中苦惱著這女子是誰,怎麼認識她的?曉山悄悄在她耳邊道:“她這是客道話!不用理會,記著您現在是男的,要自然點兒”。 公主一點即通,竟然大聲“哈哈”一笑,伸手學模學樣地攬了姐兒的細腰,作調笑狀道:“美·人兒啊,本宮,子,想死你了”。 跟在身後的曉山猛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驚,公主做的也太想了吧,難道公主本來就有這樣的癖好。看到公主的雙手,曉山又不自然的笑了,因為不見了折扇,敢情她在來的路上悄悄地丟去了。 這姐兒扭扭捏捏地道:“不知道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說著竟不知從哪裡拿來的畫冊。公主悉心地翻閱一邊,然後偷偷對曉山問道:“曉山,這裡麵那位是那姑娘”。 敢情公主是在從這畫冊裡找,曉山隻好擺出替主子問話的樣子,對著姐兒道:“俺家公子要見的是韓姑娘”,說著又肉痛地丟去一塊銀子。 這姐兒見得銀子,臉上笑開了花,殷勤地引領,“公子,您這邊請”,說著便向內堂行去。 此時,韓姑娘處雖然不如以前人聲鼎沸,但也算是川流不息。雖然那日,韓姑娘接待了第一位入幕之賓‘秦尚’,但仍然難以讓一些之士們割舍,可見韓姑娘之美可見一斑。公主與曉山二人進去時,堂內人也不太多,至少座位足夠了。其中竟然還有熟人,正是上次的封公子。這會兒,正愜意地喝著小酒的封公子一眼便看到跟一公子走進的‘孟三’,吃驚地坐起來,口吃地道:“孟,孟三兒”,快眼看那公子,見不是秦尚,心略有些安定。堂內聽得孟三兒之名,也算是如雷貫耳!誰人不知歪才孟三兒?而且正是他的主人成了韓姑娘的第一入幕之賓!誰是孟三兒?不認識的人都細眼尋找,認識的人滿懷期待。當然,韓姑娘也不例外,她早已不小心彈錯了一個音符,熄了聲響。 曉山大搖大擺跟在公主身後,在大家的目光下走了進去,見到好些個熟人,也算是笑臉相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到封公子更沒吝嗇,一聲贊揚“幾日不見,封公子越發英俊了”。然後就是做好本職工作,急忙給公主尋得一座處,細心擦拭一遍,尊道:“二爺,坐”。 公主被這麼多人注視著顯然不自在,也是,以前都是高高在上誰敢直視,而此時情況就不痛了。公主在強大地自控能力下,坐了下來,有低聲問道:“乾嘛叫本宮二爺?聽著怪別扭的”。 曉山小聲回道:“皇上來時,是爺。現下是公主,所以隻好稱作二爺”。 “嗯!也是這個理”公主這才不計較,“不過,你怎麼不坐下來”,說著指著身邊還空著的椅子,想讓曉山同坐。 “這個,現下我是您的下人,自然要有下位人的身份”曉山再次悄悄地回道,不管轉睛一看,發現堂內鴉雀無聲,俱都看向他二人。曉山背後一股大汗,然後嗬嗬一笑,對著大家道:“打攪了,諸位繼續”,公主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才安靜地閉著嘴。這會兒,堂內諸人這才各轉開目光,各做各事,各聊各天。而韓姑娘又是琵琶聲起,脆耳的歌聲唱起,細膩動聽,隻聽唱道:“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細思算、奇葩艷卉,惟是深紅淺白而已。爭如這多情,占得人間、、、、、、、” 正是曉山那日剽給皇上用的詞,此時被譜入曲,聽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公主此時忘記了尷尬,已經沉靜在這首詞中,甚至跟著低聲吟唱,偶爾仰頭鳳目注視一下曉山,心中多般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