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早晨確實很涼,不,應該說很冷。 孟曉山看向窗外,心中極不安寧地呆滯。看在外人眼裡,那分明就是走神。夏繼溫還沒睡著,但聽不到曉山外出推門聲,便奇地瞄了眼。見曉山那出生的樣子,搖搖頭,又睡去。 冷?為什麼會冷?時間很快給出了答案。自天明以來,就不見陽光,就好像早上的時間一直在延續般。這時,孟曉山才意識到,原來今天是個陰天。 說不出時間來,反正是半上午時,他才與夏叔叔在客棧叫了早餐。 而那時,外麵的天空正如曉山的心情一般糟糕,黑沉沉地堆滿了烏雲。很快雨滴便落了下來,滴答的雨聲馬上匯成了一片。雨勢越來越大,過不會兒便已傾盆而下,夾著一陣陣的電閃雷鳴,勢道嚇人。黃豆大的雨點打在地上,直濺到屋內。 小二兒麻利地關上木門,然後沖門縫外望了望。很快,門又被打開了。這時,外麵形形色色的人擠進來避雨,嘴上抱怨著倒沒,可臉上難得的笑容。 這時,小二便開始忙活起來了,添茶送水不斷,偶爾也是有些舍得的主兒,弄個小菜喝個小酒,還挺愜意的。 客棧老板嘆了口氣,然後又低頭查起了賬本。 有熟識的客人打趣道:“朱老板,這下雨了,店裡客人多了,不是該高興麼?咋個還嘆氣?” 這客棧朱老板,哭喪著臉道:“唉,喜憂參半啊!今年剛買的地,誰知道就這麼又給糟蹋了”。 “不至於吧,下個雨有這害處?” “亥,跟下雨沒個關係,你聽”朱老板,說著便指向那些聚在一起一邊喝茶一邊聊天的人群。 說不得,曉山二人也好奇地聽去。 隻聽有人道:“唉,現在到底咋了?怎麼成天打仗?”“是啊。咱們戧國剛剛一統,不是該和平個段時間麼,怎麼又和辛國打上了。”“唉,對了,你聽說了沒有,據說上次大仗死傷少說有二十萬人啊”。 ····· 這邊,朱老板又是一嘆息道:“知道了吧”。 他那熟友恍然道:“哦,你的地正在那戰場上。” “唉”···· ········ “戧國?”這不是魯荒建的非奴隸國家,而且也是曉山主導的一場奴隸解放的地方。他不禁又有些多加關注。 又聽那邊道“聽說了沒?這戰爭啊,不簡單?”“啥個不簡單?”“據說是上仙指導的”“是不是辛國的那個神仙?”“算是吧,說是就為找一個人,然後令辛國向周邊搜,這不,搜來搜去,搜到咱戧國了”“到咱國強搜,原來罪魁禍首是辛國。” “不好了”“不好了,····”“打過來了” 孟曉山正聽得出神,突然外麵慌慌張張地闖進一人。 便有人攔住他道:“咋了?峰子” 那似乎很著急,道:“辛國打過啦!馬上要從南城門殺進來了。我爹呢?” “我在這兒呢”便有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站了起來。 那人拽著老頭便朝外趕,還急著道:“咱快去逃命去吧”。 這邊兒瞬間炸開了。很多人臉上掛著吃驚,似乎是在強自鎮定。 孟曉山與夏繼溫對視一眼,便又默默地吃起飯來。 不一刻,店裡的人邊走光了。就連那小二兒也顫巍巍地向掌櫃領了工錢,打包離去了。 外麵的雨沒有停!反而下的更大了。 不知何時,掌櫃的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外麵傳來了喊殺,想是辛軍入了城,正與戧國的守軍在巷戰。曉山不禁想,不知道這個城的戧國守將是誰呢?這個地方是戧國北麵境地,而辛國在南麵。辛國打到這兒邊,說明戧國也就不復存在了。唉,想起當初與魯荒一起建業,那時的一番心血竟然又被暴雨所沒了。 外麵的殺聲很重! 隱隱聽到“將軍,怎麼辦?”“那兒,那有個客棧,沖進去”。 聲音一落,便見一群人闖進來。甲胄分明,但個個掛了傷。當先一人左臂纏著繃帶掛在脖子上,一臉的髯須,眼爬滿血絲。 “將軍,咱們投降吧!” “投降,你以為投降就能活了” “要不,咱找些百姓衣服換上,丟下武器,逃命去吧” ······ 生死麵前,見到平時威風嗬嗬的手下,一個個在提議如何報名,這位將軍不禁自嘲“哈哈哈”大笑,然後道:“懦夫!你們也都是老人了,當初咱們跟著陛下一起開疆擴土,大風大雨闖過來,怎麼如今這麼貪生怕死?” 見手下都低頭不再言語,他又道:“與其這樣卑微地活著,還不如英勇地戰死,還不玷汙咱的一世英名。” “是啊!要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們逃,我願意與將軍同赴死”便有士兵喊道。 “誰逃了,我寧願轟轟烈烈的,也不茍且偷生。” 很快,大家便有亢奮地一致了。這將軍很滿意這氣氛,雖然明知命將不久亦,但是軍心一致還很知足,他大聲道:“好!是男人,就要像男子漢一樣。一會兒,辛軍殺來,你們要打好精神,好好‘伺候’他們一番”。 “是”眾人齊聲領命,似乎是他們打了勝仗一般。 夏季溫添飲了杯酒,似乎對眼前的事兒很是贊賞。甚至朝曉山道:“這個將軍,不錯!可惜了,可惜了···” “是嗎?”曉山卻不以為然。 夏繼溫道:“一個軍人,為國家慷慨赴死,這樣的軍人如今到哪裡找啊?唉,可惜了,咱荊國不在了,不然老夫一定收納此人。”夏繼溫本是掌軍的左相,對軍人將軍本來就關注,所他惜才之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孟曉山道:“好是好,卻不懂得變通,白白送命。若是我,肯定先退了,先保住性命,他日復國也不是不可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啊是麼,那咱荊國是不是也可以復國了”夏繼溫蒼老的麵孔煥發著紅紫,激動地都要抓住曉山的手了。 曉山瞬間後悔了,想收回自己說過的話卻也來不及了。這個夏叔叔,一直來就想復國,即使入了仙道也還是常常念掛。 ······ “孟先生?” “孟先生,是你麼?” 一聲突兀的聲音闖來,夾著驚訝,又含著久別相逢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