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弗爾,洞裡老頭說的珠子是什麼?” 霍德爾跟著夥伴在林地裡穿梭,他們時不時還抬頭撇向後麵,看是否有老頭說的追兵。 “我不知道。” 似乎是注意到夥伴的疑心。 奔走的紀弗爾又補了一句:“你們要相信我,若是那什麼珠子真能幫你們獲得作業的答案,我怎麼會不幫你們,若我紀弗爾真是那樣的人,剛才在洞穴裡我早就一個人逃走了。” “......紀弗爾,你把我們想成什麼了。” 霍德爾一探頭,後麵的火光已經沒了影子。 “哎!珍娜呢?” 不知誰吆喝一句。 剛才還在奔跑的人群隨即停下腳步,最前頭的紀弗爾心裡一顫,他左右掃視周圍,卻沒有發現那個令他熟悉的身影。 “哼!我就知道珍娜是膽小鬼!” “我看.....” “夠了!珍娜她不會自己跑!” 紀弗爾怒吼一聲,他拽過一人手裡的火把,剛要朝洞口奔走,就被霍德爾一把拽住手腕。 “你瘋了!後麵說不定會有什麼邪教徒呢!我們還不如先去找村長爺爺,或者去找你哥哥!” “那早就晚了!!” “.........” 紀弗爾壓下心裡的煩躁,他轉過身子看向霍德爾,語氣隨著鼻孔噴湧的熱氣漸漸舒緩下來:“霍德爾,你告訴我,那個老頭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把過程都告訴我。” 紀弗爾並不熟悉洞穴的老頭,霍德爾他們的事情,還是珍娜擔心有問題才跟他說的。 其中一些消息,也隻是道聽途說。 “老頭好像叫....叫老索瑪。” “還有呢?” 紀弗爾時不時踮起腳尖望著遠方,因為外鄉人的身份,再加上家庭貧困的原因,紀弗爾的個子並沒有太高,在如今十六的年紀,也隻有一米七零,相比較於其他居住在北方的凜鴉境人,差距都有七八厘米。 “他...他好像跟蠻人有一腿,還總是愛讓我們帶著一些動物的屍體。嗯....他總是隨身帶著一個類似祭壇的東西,紀弗爾你知道的,修道院的修女每天都會往祭壇裡投擲酒水,我偷喝......” “祭壇?蠻人?那為什麼你們還要去找他?” 紀弗爾皺著眉頭,但隨即想到霍德爾他們將要麵臨的處境,便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過了。 他偷摸觀摩霍德爾的臉色,見他沒有變化,這才放心。 之後便在心裡暗想對策—— 霍德爾說老頭身上有祭壇,可蠻人從來不攜帶這些東西....... 難不成是異端? 對!對!隻有異端才會製造墮落者! 那珍娜是被老頭說的追兵給抓住了?可如今時間緊急,我又該怎麼去找她? 去找哥哥....太遠了。 【我可以幫你】 “誰?!!” 紀弗爾突然大吼一聲,這突然的一聲叫喊讓霍德爾等人身子驀的一顫。 紀弗爾沒有管他們的動靜,他舉著火把環顧四周。 空幽幽,黑黢黢。 無一人。 【不用猜測我在哪兒,孩子,你身上有我附著的力量,難不成,你不相信剛才在洞穴裡幫你的我嗎?】 紀弗爾沒有回話。 他望著周圍的夥伴,見他們都沒有出聲和驚訝,這才知道聲音的來源是在他腦子裡。 想到神父教導的東西,他心思一沉。 “開發大腦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獲得這般小術法的能力,其他器官也是如此,隻要開發到一定程度,都會出現些不一樣的變化。據說鴉矛騎士團的卡羅勒斯伯爵大人就能通過意識與別人交流,他甚至能足不出門,就能依靠高度開發的大腦得知每日發生的事情。” “當然,傳言中,擁有神力的人也能用意念交流。” 意念交流—— 紀弗爾試著將心裡的念頭放出,緊接著腦中不斷的話語聲驟然屏蔽,他也感到一絲電流的麻感傳遍全身。 “你是誰?” 【不要管我是誰,我能夠幫助你】 “你.....”紀弗爾剛要回話,一旁的霍德爾拽著他的衣袖,動作有些慌亂的朝後方指去:“林子裡有動靜!是不是那個邪教徒的同夥追上來了?!” “先跑!” 顧不得其他。 紀弗爾一邊領著人奔走,一邊在腦子裡回話。“你能怎麼幫我?我要付出什麼?” 【哈哈哈,你今年才多大?就已經熟知交易的本質了?】 “別廢話!” 紀弗爾在心裡怒吼著。 而他腦中傳來的聲音這時也沒了嬉戲的語氣,而是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語氣變的沉悶又沙啞。 【我要你幫我找到多出來的預言之子】 “什麼東西?” 腦中的聲音沒有理會紀弗爾。 【後麵一共三人,都是異端序列的二階非凡者,即便是我附身在你身上,也隻是去送死,但林地裡有你哥哥的朋友,你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的】 “可我哥哥也才二階,而且他的朋友會幫我嗎,這樣做不是把危險引給別人......” 【放心,他很強,而且他會幫你的】 “紀弗爾!躲開!” 後麵奔走的霍德爾突然叫喊一聲。 紀弗爾側過頭去,一根箭矢險之又險的從他絨毛邊擦去,隻此一下,便讓這個剛殺過人的少年手腳慌亂,他極力壓下恐懼,朝著腦中傳話道: “人在哪?” 【照我的指示走】 紀弗爾沒有辦法,他突然停下腳步,一手拽住霍德爾朝著周圍人叫喊著:“再跑下去隻會死!跟著我走!我在林子裡有朋友!他能幫我們!” “朝哪走?” 他眼睛不斷掃視,手裡火把的光搖曳不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直走,直到看見一間破舊的屋子在右拐】 “都跟我來!” 紀弗爾一招手。 旁邊的夥伴隨著他的腳步穿梭林地,他們後麵不斷有樹枝的斷裂聲,厚重的白雪被靴子壓實,穿梭間接二連三的震動,讓樹上的積雪簌簌而下。 終於,眼前出現一座破木屋。 【右拐一直走,人就在前麵】 紀弗爾踩著積雪上了斜坡,他乾脆脫去厚重的鹿皮襖子,隻穿一件帶毛的內襯。腳步朝右拐,木屋上明顯的“拉古之家”被刻印在上麵,而他們的視線轉瞬消逝,幾個呼吸間就往前方奔去。 沒有人懷疑他的路線對不對。 沒有人懷疑紀弗爾究竟有沒有他口中的朋友。 在這危機之中,一個人能說出解除危機的話語,就足夠讓這群歲數不大,沒什麼閱歷的少年相信了。 “大家跑快點!就快到了!” 紀弗爾抬起頭。 眼前插著無數雪鬆的山脈猶如背脊,灰色和棕色的乾枯灌木叢零散分布,沉積的雪花和結冰的水道一路延綿。 ................. 這群少年奔走的聲音尤為通透,被驚飛的烏鴉振翅離枝,一些黑色的羽毛隨風而落,恰好飄在一個持弓青年的腳下。 他仰起頭,立起的耳朵似乎在聆聽什麼。 “聽錯了?” “怎麼感覺有紀弗爾的聲音呢?” 紀合瑞搖搖頭。 他望著不遠處對著祭壇跳舞的黑衣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