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洛根的【災血病】,是安德森偽造的。 這個安德森是個挺有本事的煉金術師,在煉金這一行裡,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正所謂同行相妒,死在他手裡的煉金術師倒也有那麼幾個,且都是比較資深的老家夥。他很有信心可以應對這些自以為是的老煉金人,可他想不到的是,他今天遇到的,那算得上是他的祖師爺。 搞定了安德森之後,林奇跟老班德就去給克勞德看病了。 其過程嘛,主要是林奇在檢查克勞德身體各方麵的情況,並且將自己通過肉眼看到的問題說給在一邊旁觀的老班德聽。 這頗有一種帶徒弟現場出診的既視感。 藥呢,已經讓仆人去煎了。 “二位,我這身體……有辦法痊愈嗎?【災血病】,真的治不好嗎?”躺在病床上的克勞德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從昨天老班德摁住他的臉一頓“吸”之後,克勞德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明顯比之前要好多了,起碼他有了食欲,有了饑餓感,有了主動想吃東西的想法。 這是病狀逐漸消失身子轉好的信號之一。 克勞德不再像以往那般隻是為了果腹汲取人類生存必備的營養而機械性地進食,吃的還都是一些易吞咽消化但卻失去了美味的流食。 這種轉變,讓克勞德看到了希望。即便他知道【災血病】是無法治愈的絕癥,可老班德的出現,讓他認為自己抓住了溺水時冒出來的一根稻草。 “你得的不是【災血病】,這是誤診。”老班德說道。 “啊?不是【災血病】?那就是說……這不是絕癥?”克勞德整個人都怔住了。 “是的。因此,你的身體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逐漸恢復。前提是,你必須要聽從我的一切安排,包括你的飲食。”老班德給出肯定的回答。 “我當然會聽從老先生的安排!隻是,這居然……居然……不是絕癥。搞……錯了?”克勞德呆住了。他將這句話在口中自語咀嚼了好幾遍,仿佛在品嘗著生命在即將枯竭之際又恰逢一汪清泉入喉的甘甜。 最後,竟惹得兩行清淚潸然而下,同時又放聲大笑。 看他這樣,林奇心想,這狀如癲狂的模樣,恐怕就是那些名字早已經在生死簿上勾了圈的人卻在臨近鬼門關的時候名字又被劃掉的狀態吧。 在生死之間反復橫跳,最後被閻王爺一腳踢出了鬼門關。 大悲大喜,也就是如此了。 在得到了老班德肯定的回答之後,克勞德自然是大喜過望,他允諾隻要自己能夠痊愈,那麼就一定要好好地酬謝林奇跟老班德,以後在霍恩斯有什麼事兒,隻要他能幫得上忙的,就一定不會多言推辭。 這份人情呢,老班德自然是一點也不客氣地收下了,並且當場讓克勞德先拿5萬耶果幣來試試他的情誼到底真不真誠。 嗯,隻能說,克勞德的人情,貨真價實。 不一會兒,仆從端著藥進來讓克勞德服下,老班德又叮囑了幾句話之後,便與林奇離開了克勞德的臥室,不妨礙他休息了。 剛一出臥室,就被克勞德的大兒子給攔住了。 來的時候,林奇與老班德就遇到了克勞德的一家子人。昨天聽說了克勞德的病情有好轉,於是,克勞德的兩個兒子以及他的妻子在今早都過來打算看望一下,並且一起吃一頓久違的家庭早餐。 “我聽說是因為你們才讓我的父親把安德森先生給趕走的?他真是老糊塗了,也許是那可怕的疾病讓他的腦子不如以前那般清醒,讓他無法做出正確的抉擇,同時也變得更加頑固,連我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如同中了魔咒一般。” “但不管如何,我還是尊重我父親的選擇。噢,我的意思是,你們最好能夠治好他,否則,我保證你們在霍恩斯永無立足之地,又或者,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找到安德森先生,把他給請回來,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我提醒你們搞搞清楚,那可是【災血病】!” 克勞德的大兒子伊文·洛根,這個如同他的父親一樣擁有著一頭金發的年輕男人一臉傲慢地看著林奇與老班德,說話的時候習慣性地微微抬起下巴並且用手指在林奇跟老班德的臉上來回比劃,那趾高氣揚的態度實在是太符合一個紈絝子弟該有的樣子了。 “我們恐怕沒辦法把安德森先生給請回來了。”對於不知為何有些惱怒的伊文,林奇隻是微微一笑。 “那我奉勸你們在給我父親治病的同時,也順便向高貴的神明祈禱一下它能對我父親降下庇佑,也許,這虛無縹緲的來自於神明的祈禱,會比你們的醫術更加管用。當然,你們也得祈禱神明真的存在,至於向誰祈禱神明真的存在,鬼知道呢?那是你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伊文冷冷撂下話語之後,便扭頭離開了。 他這是對老班德一點兒都不信任啊。 “伊文的脾氣跟他的父親一樣,眼裡容不得一點兒沙子。噢,二位先生,我可不是質疑你們的能力,隻是我們對你們毫無了解,伊文也是擔心他父親的病才如此著急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請你們理解。” “既然我的丈夫把你們請來了,我想一定有他的道理。至少,你們的出現,讓他能夠與我們一起開開心心地吃一頓早餐。我好久都沒有看到他胃口大開的樣子了,他以前很喜歡我給他做的菜肴。” 克勞德的夫人接上了伊文的話茬,在為伊文解釋那莽撞言論的同時,也對老班德表示了感謝。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洛根夫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林奇說道。 “我能進去看看我的丈夫麼?我想問問他吃了藥之後有什麼感覺。”洛根夫人指了指臥室。 “當然可以。” 這位比克勞德還大上幾歲的中年婦女又沖著林奇與老班德微微一笑之後,這才走入了臥室。 “請原諒我哥哥的過激言論,他總是這樣,對我這個弟弟也時常沒什麼好臉色。謝謝你們讓我父親的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在我看來,你們的本事要比那個安德森厲害得多。” “我能請你們吃一頓晚餐嗎?就當做是我對你們的感謝,日後家父的病體,還免不了要多多麻煩二位先生。” 克勞德的二兒子安茲,這個才15歲的年輕小夥子非常恭敬地朝著林奇與老班德施了一禮,然後語態誠懇地邀請林奇與老班德共進晚餐。 “這是我們的榮幸。隻是,今晚不行。”林奇微笑表示拒絕。 “不一定是今晚,隨時都可以。”安茲立刻說道。 “好,有時間的話,我們一定赴約。” 今晚林奇有事兒做,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餐廳,而是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