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德這個家夥是個夜貓子,不管做什麼事兒,總是喜歡在夜裡行動。 昨天夜裡,他按照林奇的話去查了一下一個月前從霍恩斯運到耶蘭島的那批貨。 但,在耶蘭島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查清楚一件隱秘之事的難度很大。 老班德的調查手段比較簡單粗暴,他先是跟在碼頭工作的那些洛根家族的人套近乎,塞錢,大把大把地撒幣,旁敲側擊地詢問那批貨的事情。 但洛根家族的人雖然貪婪,可嘴巴很嚴,都說最近幾個月內從霍恩斯運過來的貨物隻是普通的物品,完全沒有什麼違禁品。 後來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才有人肯透露一些消息。隻不過,這人隻說上個月有一批從霍恩斯偷運過來的廢鐵被運到了耶蘭島上。 像什麼鐵鍋鐵爐子之類的,都是被淘汰掉的東西。這些鐵器運到耶蘭島之後,可以被當地的鐵匠回爐重鑄,做點小玩意出來,像匕首之類的。 耶蘭公國對鋼鐵用具管束得非常嚴格,別說匕首了,不少家庭連菜刀都沒有,很多人都是使用鋒利的石塊來代替刀具。 像鄉淪夫人的赫拉家族才配備著常用的鋼鐵用具,而那些用於收割農作物的工具,隻有在需要用的時候才會發放給勞工,平時都是赫拉家族的人掌管著。 這些東西不會讓勞工們私自持有,甚至要用的時候還得報備,得到主人家的許可才能使用。如果用完不歸還,那會坐牢的。 “隻是一些廢鐵麼?”聽到老班德的話,林奇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目前隻打聽到這個。我後來還抓了兩個洛根家族的人逼問,依然沒有得到其他的線索。我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們說,上個月洛根家族的商船在霍恩斯與耶蘭島之間往返的次數比以往要頻繁得多,而且有至少三次是動用了大型商船。” “我猜,安德森讓伊文運的東西,一次性還運不完,分了好幾次運。”老班德說道。 “繼續查吧,看看能不能挖出點什麼。噢,對了,那個萊昂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林奇問道。 “這個事兒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也不是什麼秘密,現在耶蘭島的人到處都在討論呢。” “耶蘭島上有一個角鬥場,你知道嗎?”老班德問道。 “知道啊,據說是10年前建立的,因為謝斯基領主喜歡看角鬥表演。”林奇回答。 “既然這個謝斯基領主喜歡觀看角鬥表演,那麼在他的生日宴會上,這種節目少得了麼?” “在我的那個時代,角鬥是非常血腥殘忍的,那通常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的奴隸或者是犯了重罪的惡徒的手段。” “在角鬥場上,必然要見血死人。角鬥雙方,隻能有一方能夠活著走出去。” “這次謝斯基的生日宴會上,耶蘭島的官員們也為他準備了角鬥表演。” “他們會從牢獄裡找出數名死囚,然後將他們送到角鬥場上以角鬥的名義殘忍地殺死。” “這是對他們的懲罰,同時也會讓當地觀看角鬥的民眾親眼看到罪犯被殺死的場麵,讓罪惡在眾人麵前以鮮血噴濺的方式被終結。” “而拿著審判之劍登上角鬥場的正義執法官,自然是要慎重選擇。” “到底讓誰來做呢?誰來成為這場角鬥的劊子手?成為這場誅殺罪惡的表演者?這個人會在當天親手殺死這些罪犯。” “這個人選,首先得是個高手,否則他在角鬥場上如果連這些罪犯都打不過,反而被殺死了,那可就違背了角鬥的意義,這會讓參與審判的觀眾覺得罪惡是不可戰勝的。” “其次,這個人得有一定的威望。選出這個人得符合民意,是大家都推崇的人,大家想要看到他在角鬥場上給所有人奉獻上一場對罪惡的審判盛宴。” “最後,這個人最好是民間的英雄,不要來自於貴族或者是軍隊。” “角鬥是公開的,也是給民眾看的,這在某種意義上也賦予了民眾執法權,讓他們自己選出一個人去親手殺死那些令人憤怒的罪犯。” “英雄懲戒罪惡,那不是大家都愛看的戲碼嗎?” “小主人,話我已經說到這兒了,你該明白這次耶蘭島會選誰去角鬥場上執行正義的審判了吧?”老班德笑道。 “你這麼一說,萊昂斯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想逃,是嗎?他不願意去成為這個英雄,不願意拿著審判之劍在角鬥場上斬殺那些犯人。”林奇也笑了,他立刻就懂了老班德的意思。 “是的。他想出海,想離開耶蘭島,可他走不了了。通過耶蘭島民眾的投票選舉,萊昂斯的票數一騎絕塵遙遙領先於其他人選,成為了當之無愧的角鬥英雄。” “在謝斯基生日當天,他將披甲上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手持鋒利的寶劍,將那些戴上腳鐐的犯人的腦袋統統砍掉。” “這個活兒,其實對於他來說算是一種榮譽。你不是說他是一個厲害的劍客麼?對付幾個戴著腳鐐的犯人,應該很輕鬆才是。” “他為什麼會想要逃呢?他是在害怕嗎?”老班德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說他在害怕,那我隻能認為他害怕謝斯基領主會在這場角鬥上針對他,因為他是鄉淪夫人心儀的男人。” “可……這事兒似乎跟謝斯基領主關係不大啊。他是耶蘭島的民眾選出來的,又不是謝斯基指定的。” “那些死囚也做不了假,畢竟觀看角鬥的人都是耶蘭島的民眾,他們可認得那些罪犯的臉。” “謝斯基如果想要整死萊昂斯,他有無數種手段,也早就該動手了,可鄉淪夫人嫁給他6年了,萊昂斯卻活得好好的。” “鄉淪夫人說她跟萊昂斯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也許謝斯基領主根本就不在乎萊昂斯這個人,又或者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這說來說去,是挺怪異的。萊昂斯在害怕什麼?他這麼愛出風頭的人,不主動爭取這個機會就已經很奇怪了,現在居然還想逃?”林奇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小主人,現在,似乎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你是說……他連幾個戴著腳鐐的死囚都打不過?他害怕自己會死在角鬥場上?” “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到其它的理由嗎?” 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似乎,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