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人(1 / 1)

篤篤——   獵人的小木屋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我能進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擁抱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立馬分開,獵人的妻子有些慌亂的給他整理好襯衫,吊床上的安娜迅速把麵包放在肚子上捂住。   “請進!”   門緩緩推開。   “給您女兒安娜的一些草藥。”施泰因邁爾踏入溫馨的小屋,拿出胳膊下夾著的一個紙袋遞給獵人。   “打擾你們了。”黑袍主教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不不不。”獵人感動地握著主教的手,“怎麼是您親自來了!”   “我有些話想問安娜。”主教溫和的說,“可以嗎?”   “沒問題,主教先生。”獵人的妻子連忙扶著吊床上的女孩坐起身。   “安娜。”主教走過來對女孩問道:“還是不願發終身誓嗎?今晚子爵就要征收了。”   “我想結婚。”安娜搖搖頭。   “那您的愛人?”主教問道。   女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施泰因邁爾輕嘆一聲,有些替她難過。   “想一想再告訴我。”他看著女孩說,“如果你願意,我會在子爵的聖洗日舉行你的終身誓言。”   “施泰因邁爾主教,我不用再想了。”安娜咬咬嘴唇,看向父母,眼中帶著懇求,“我想親自寫一封信。”   “安娜。”主教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你的信就算送到西摩爾,也沒辦法找到他。”   “施泰因邁爾主教,我知道。”安娜的聲音十分堅定,“我想借用一張您的教會信紙,我必須,我必須知道我的愛人收到了我的消息……”   “哪怕他……不!”病床上的女孩近乎絕望,她顫抖的說:“他不回信,我就發終身誓侍奉神。”   “想好信的內容就來教堂找我。”施泰因邁爾主教不忍心再聽了,他點點頭,轉身向獵人夫婦告別,“午安,希望我最好的小修女早日康復。”   黑袍主教將門輕輕合上,沉穩的腳步聲遠去,小屋內恢復了寧靜。   獵人和他的妻子圍在安娜床邊,輕聲安慰著她。   吊床上瘦弱的女孩捂著臉啜泣。   淚水一滴滴落在塗了果醬的麵包上。   新出爐的白麵包正在被海倫一塊一塊放進嘴裡,她可不管是送往城堡還是教堂。   櫃臺後麵的馬弗裡稅務官快要哭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海倫這樣霸道的人。   “從櫃臺給我拿三個銀幣。”海倫重復了一遍要求,“順便提醒,我還能吃很多。”   “海倫團長!您這樣是強盜的行徑!騎士的美德和戒律要求我們……”馬弗裡騎士決定換種方法。   “戒律和美德?”海倫拍拍手上的麵包屑,“聽不懂,忘記了。”   “您會還嗎?”稅務官擦擦冷汗翻開賬本,另一隻手慢慢打開抽屜。   海倫翻了個白眼,把手伸向了櫃臺後更珍貴的一小罐奶油。   “我這就給您拿。”馬弗裡騎士投降了。   “明天就還給你。”接過欲哭無淚的老稅務官遞上的三個銀幣,海倫拿起最後的幾塊麵包泡進一小罐奶油轉身走出稅務廳。   “那可是給亞爾子爵的,海倫團長。”稅務官聽到回復底氣足了一點,立刻質疑道。   “我現在去幫你給他,閉嘴。”女騎士頭也不回。   咚!   雜貨店的被外麵的人猛地向內推開,闖進來的身影急速沖櫃臺而來,但在碰到海倫之前就被她劍柄推住胸口擠開。   “海倫團長?”被擠開的城堡傳令官一臉驚喜,“我正在找您呢。”   “怎麼了?”海倫放下劍柄,用雙手抱著奶油罐。   “還有馬弗裡騎士……稅務官。”傳令官揉揉胸口,“快來海邊的騎士團駐地,護林隊的一名騎士剛從類似老子爵遇到過的刺殺中生還。”   海倫藍色的瞳孔猛地收縮。   騎士團駐地十分吵鬧,今天奴隸們做完了上午的工作,被給予了一個難得的假期,此刻都在帳篷四周露天躺著打鬧閑聊。   一匹灰色駿馬停在駐地門口,更多的騎士隨後趕到。   躺著的奴隸們迅速臉朝下躺好。   海倫走進插著寓意奉獻鮮血的紅色旗幟的帳篷,帳篷裡的人們簇擁著一位躺在行軍床上的騎士。   戴林地草帽的年輕騎士左肩纏上了繃帶,烏黑的斷肢已經截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教堂的黑袍牧師蹲在行軍床前,釋放著聖光治愈消除殘餘的魔法,   “三階的黑暗魔法,再晚一點截肢就死定了。”海倫看了一眼斷臂,問向到場的所有騎士,“在哪裡發生的?”   “黑鬆林,護林隊巡邏遇到了一小隊的野蠻人襲擊。”斷臂騎士的同伴走出答復。“我們幾乎殺死了全部,隻剩下一個不使用武器的詭異敵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卡薩騎士追擊他的時候被魔法偷襲。”   “你做的很好,休息吧。”海倫和行軍床上的騎士對視一眼,“相信我。”   “我,相信您。”斷臂騎士忍著劇痛點點頭。   騎士們讓開一條路,海倫拿起武器架上的戰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出帳篷,騎上戰馬。   “留下三位騎士看守戰俘。”   諾頓的騎士團隨著她的命令,如同一道洪流般洶湧而出。   安娜換上乾凈,整潔的套裙,上身穿著一件父親的短外套走出充滿燉肉香味獵人小木屋。   “我要去教堂!晚上回來再吃!”   她躲開門前奔馳而過的騎士團,沿著小道低頭快步走到聖洗教堂。   當教堂穹頂熟悉的反光出現在她腳下,安娜抬起頭,施泰因邁爾主教正好帶著十一個女孩走出教堂。   “去寫信吧,安娜,不要去騎士偏廳。”黑袍主教走過來拍拍安娜的肩膀,“我先帶著她們去城堡。”   “謝謝您!主教!”安娜跑進大廳,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主教專用的信紙和筆就放在領座。   她已經想了很多遍,抓起來就寫,但還是寫了整整一個下午。   對於愛人的思念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當黃昏灑在教堂的窗戶,安娜才急匆匆在信的最後寫上自己的名字。   她漲紅了臉,想了想,用嘴上的果醬在信紙角落簽名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痕。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折疊起來用筆壓好放在座位上,就急匆匆地朝著城堡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