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中呼喚著瑪爾斯的名諱,在祈禱中感受祂帶來的力量;作為神明,瑪爾斯可謂如日中天,自從帝國開始征服戰爭到現如今經歷“大災變”,帝國各地的戰士們都在向祂祈禱,那嗜血的感情和充斥著怒火的渴望讓祂的神力與日俱增,帝國四處都樹立起祂的神像。 就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下,瑪爾斯向凡人大主教許諾,英勇戰死,手握武器的勇士將會步入祂的血池,與祂一同狂歡,最終獲得轉世為神選者的機會。 希瓦則是血池的常客。 當她每次瀕死時,或者像現在這樣和瑪爾斯達成協議後,她都會來到這裡,而引發一次轟動。 血池,顧名思義,是由鮮血和骸骨組成的一片池塘,現如今在瑪爾斯的神碑之下一共有四片血池,每個池子都能容下戰死的所有信仰者,所有人帶著生前的所有傷痕繼續在血池當中為轉世的神選者而戰——當然,也是為了取悅他們的戰神,瑪爾斯。 可她的父親還有哥哥卻沒在其中。倒不如說不在其中是一件好事。 每一座血池裡,一場又一場大規模廝殺從不停息,懦弱者會變成血池的一部分,勇猛者會抓住自己的仇敵或生前的好友互相捉殺;也有兩支軍團在血池裡了結現世恩怨的。所有人都沉醉在砍殺與被砍殺的極端復雜情緒之中,所有人也因此受到瑪爾斯的神力影響。 瘋狂永不停息。 當希瓦來到這座王庭時,她永遠會是一身血紅色的尊貴長裙,踏著過膝長靴,手裡攥著瑪爾斯之劍的模樣,她從瑪爾斯的神座上走下,走向那四片血池中的一片。 “看吶!是那個女人!”死亡的將士們被一聲吼叫吸引了目光,“是希瓦!我們的統帥!” 那是希瓦在現世所率領的教廷騎士團和曾經的羅德利亞龍騎兵團。 男人們用劍敲擊盾牌,振臂高呼她的名字:“希瓦!希瓦!希瓦!”其他零散的戰士則乘機攻入他們的陣型之中,卻被更邊緣的戰士敲碎,剁爛。 “諸位同袍,”希瓦舉起雙手,閉上眼睛,高聲宣布,“讓我們再一次,一同戰鬥吧!”說罷,一頭紅色戰馬踏血而出;所有戰士都空前的狂熱起來,他們踏著血池裡遍地的屍骸,騎上了與自己浴血奮戰而死的戰馬。 希瓦跨上戰馬:“隨我沖鋒!以瑪爾斯之名!踐踏我們的敵人!” 眾將士狂呼酣戰,在她的帶領下殺進一片又一片處於混戰的地帶,沖鋒永遠不會停息,沒有任何人可以攔住這一支可怖的軍隊;就在希瓦沖殺於血池之際,瑪爾斯從現世完事歸來,坐在祂的神座上休息,乾涉一次現世消耗巨大,還從來沒有哪個神選者能夠和祂達成協議,讓祂去現世施展神威的。 不過這個交易對瑪爾斯非常劃算,祂雖然會累一點,但希瓦在這裡可以燃起血池裡所有人的戰意,不至於無人在血池中起舞;在那瘋狂的地方,希瓦的劍刃隨心而動,帶領著她曾率領的軍隊來回沖殺,一時間竟無人敢靠近她,當然,不敢靠近者便會被她的戰馬踐踏,或被血池認定為懦弱者,成為那骸骨中的一員,永世不得翻身。 戰神感受著每一片血池中情緒的劇烈波動,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放在祂的身旁,隨時任祂享用,不顧得疲憊,戰神騰飛起來,來到陷入鏖戰的希瓦身邊:因為她們肆意的沖殺,引來更多的仇視,零散的戰士們集合起來拿起長槍和戰斧組成一條又一條步兵線,對希瓦的騎兵造成有效的減員;現在他們一擁而上,與騎士團的將士們戰作一團,戰馬被成堆的屍體攔住了去路,騎士們被迫拔出佩劍抗敵,但他們依舊被陸續從馬上抓扯下來,而落馬迎接他們的就是無數的長槍和戰刀。 希瓦也不例外,她盡全力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斬斷襲來的長槍和拉扯她的手,慘叫聲和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她卻顯得特別疲憊,似乎隻有她沒有受到戰神影響;最終她還是招架不住,數根長槍刺穿了她的身體,鮮血如注,她緩緩停下手中的劍,任它掉落進血池之中,直到瑪爾斯將其拾起。 “能再次見到你,我很榮幸。”希瓦向外噴吐著鮮血,卻絲毫不影響她與戰神言語。 “是的,希瓦,”瑪爾斯湊到希瓦身旁,用手指勾起她的短發放在祂的鼻子邊嗅了嗅,“嗯……甜美的血腥味,你我的大計劃何時才能實現?” “我答應你,我會讓整個帝國分崩離析,但現在時候未到,相信我,我會為你帶來最大的戰爭……想想吧,皇帝一旦死去,都會有什麼人去爭奪皇位。”希瓦拔出那一根又一根長槍,“到時候你可能就得再多修幾座池子了。” “可你還遲遲沒有進入帝國內部,你現在甚至被趕去了荒野之中,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說過了,時機未到。”希瓦的身體恢復如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接過瑪爾斯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邊的血漬,“我遇到一個小子,你曾經為他駐足過幾秒,他叫阿特拉斯?芬裡爾,你還有印象嗎?” “我無時不刻都在賜福我的信徒們,你會記住一群向你祈禱的螞蟻的名字嗎?”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這個芬裡爾好像和現在南方那條紅色巨龍有仇,在你的幫助下,他勉強活了下來。” “啊……沒印象。” “總之,贖罪軍團的目標正是那條紅龍,如果我能獵殺那頭龍的話,我就能回到大維利亞領了。”希瓦說到,“我也是要交差的。” “很好!”瑪爾斯勉強認同了她的說辭,“今天都在血池裡泡著吧,好好享受!” 希瓦沒有理會祂。 “所以說我們拿走這些金幣又有什麼意義呢?”卡特爾抱怨到,“現在市麵上有沒有流動這些貨幣,商會的人真的會開通兌換嗎?” 一行人抬著一箱古金幣在回到了神廟之外的馬車上,沃特背著已入睡的曉,懷裡抱著一直沒有醒來希瓦,艱難地騰出手來向卡特爾比了個收聲的動作。瑪姬、芬裡爾和卡特爾正在搬運。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又回不去德蘭,怎麼交差?”芬裡爾拍拍手,直起腰桿子看向眾人,沃特將二人放在馬車上休息:“怎麼回不去,我們是被驅逐了,但有成果和城裡人交換的話,為什麼不讓我們回去。” “諸位不用回去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森林暗處傳來,從陰影中現身的,正是那域外異教徒,“德蘭現在被巨龍的大軍圍得水泄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