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教治療所。 布瑟斯緩緩蘇醒,他的腦海中一片迷茫,隻是隱約記得剛剛自己被一道雷霆擊中的畫麵。 “額。”布瑟斯想要坐起身卻被身邊的男人攔住,他看了過去,隻見自己的父親巴伯對自己搖搖頭說道:“布瑟斯,你的身體剛剛被治療,先不要有什麼動作。” 布瑟斯緩緩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他並不想見到眼前的男人,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心中根本沒有他和自己母親的位置。 他的眼中隻有神教的利益以及發明創造。 “我的兒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當然是要過來照顧的。”巴伯說道。 “嗬,那我可真的是要謝謝你,用給您付照顧我的費用嗎?”布瑟斯把頭偏到另一邊,嘴裡挖苦著。 巴伯冷漠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兒子,眼神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 仿佛一個機器一般。 “布瑟斯,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巴伯看著布瑟斯,開口說道。 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似乎對於處理與兒子的關係並不擅長,或者說並不上心。 布瑟斯看著天花板沒有理會巴伯。 房間隻剩打開的窗戶中吹來還帶著幾分寒意的風在呼呼作響。 巴伯看著布瑟斯繼續說道:“我希望以後無論誰問起你的遭遇,你都要說明這一切都是瀆神者聯盟的手筆。” 布瑟斯猛的坐起身,拿起身邊一個盛滿水的杯子摔向墻壁。 “不可能!” 盛滿水的杯子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破碎成碎片。 巴伯依舊盯著布瑟斯,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在他的家鄉,所有人都稱呼巴伯為鐵一般的男人,這是一種榮譽,但是在布瑟斯眼中這隻是一種病。 一種侵染靈魂、深入骨髓,讓人拋棄情感如同機械般活下去的病。 可人們卻叫這種病名為信仰? 多麼可笑。 “布瑟斯,這關乎神教的利益,我希望你能明白。”巴伯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冷冽。 “我已經縱容你很多事了,我希望你這次不要不講道理。”巴伯的語氣根本不是商量,而更像一種威脅。 布瑟斯深呼一口氣,似乎恢復了一絲理智。 “我有一個條件。”布瑟斯抬起眼睛,緊盯著巴伯的眼眸。 “說。”巴伯點著頭,眸子裡不帶有任何情緒的看著布瑟斯。 “我希望我可以親自參與到這件事的調查中去。”布瑟斯說道。 “好,我會把你的名字添進工匠神教對於這件事的名單中。”巴伯點了點頭。 “不!我要參與到光明神教對於此事的調查中。”布瑟斯說道。 巴伯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他看著布瑟斯,最後點了點頭:“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你知道我的意思,否則會壞了我的計劃。” 布瑟斯露出一絲冷笑。 他閉上眼睛,躺回到了床上說道:“我會的,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巴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臉上除了長久如同焊在臉上一般的嚴肅外沒有其他表情。 布瑟斯睜開眼睛,嘴裡自言自語著:“希望不會給組織帶來什麼麻煩啊。” “神明,多麼偉大的存在啊。” “我真的是,恨死你們了。” …………………………………………… 巨大房間的座椅上,教皇閉著自己的眼睛,如同已經沉睡了一般。 “吱嘎……”巨大的門門被推開了,身穿一襲黑衣的沃利走了進來。 他的表情明顯疲倦了下去,麵容不似昨天一般的堅毅。 “教皇大人,我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沃利說道,同時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很好沃利騎士長,你沒有辜負光明神的期待。”教皇睜開眼睛,慈祥的笑了起來。 “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之後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你隻需要安心的享受生活就好了,沃利騎士長,享受這美好的假期吧。”教皇說道。 “好的,那我先行告退了。”沃利點了點頭,他很疲憊,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 或者說精神上的疲憊更加強烈。 他親自關閉了永恒之墻的一節。 在不遠的將來,這件事會害死無數人,而自己就是這個持刀的劊子手。 他很疲憊。 如今他的行為真的正確嗎? 他不知道。 他隻是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念誦光明神的聖途時的心情。 【救贖苦難,照徹黑暗,希望之光,終將來臨!】 他那時一心想要拯救他人,將希望的光照徹在所有人身上。 現在的心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抵是變了。 他走出巨大的門,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 “多麼可憐的孩子。”儒雅的年輕人從椅子的陰影處走出,看著沃利離開的背影。 “【魔術師】,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如今的情況可是和你說的並不一樣啊。”教皇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似乎沒有在意這個突然出現的儒雅的年輕人。 “是的,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儒雅年輕人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說著。 “命運總會生出很多枝叉,而我們命運鐘聲專門負責修剪。” “所以放心吧,教皇大人,一切都將按照命運的劇本上演,我保證。”【魔術師】抬頭看著頭頂的光明神雕像,打了一個響指。 “那麼就先告辭了,教皇先生,我確實要去好好修剪一下了,要不然過不了多久這顆樹就會長得亂七八糟的。” 【魔術師】回頭看去,卻發現教皇已經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就像是陷入了睡眠。 他聳聳肩,下一秒,他消失在原地,而在他消失的地方隻留下了一頂屬於他的帽子。 許久後,教皇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頂留下的帽子。 他做了一個祈禱手勢,手緩緩從頭上落到胸口。 “偉大的救贖與希望之神,請您保佑您的信徒。” “願您,早日來臨!” 頭頂的神像微微顫動了一下。 片刻後,巨大的房間歸於寧靜。 這座龐大的城市似乎沒有發生一點變化。 隻是在某些人心中,他們知道,此時此地,硝煙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