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在被軍官毫不吝嗇的誇獎範海和海因裡希擦洗的甲板,就如同老手那般乾凈和熟練後。此刻臉皮薄的二世老實人範海的臉頰已經掛不住了。 範海較高的個人道德,和其數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生活讓他實在是無法像海因裡希先生那麼“狡猾”。 而在後廚端來兩份漂亮的魚排時,大部分士兵都詫異於為什麼食堂會給這兩個人開小灶。 而海因裡希執著於為什麼範海的魚比他大。男人就是這樣的,“大小”,和“長短”,比所謂的麵子和榮譽更重要。 當一位帝國傳奇領主和他的衛兵比試長短大小時,他們就可以拋棄身份。不過在領主知道士兵比他的大後,那個士兵會怎麼樣,我們還是按下不表。 而“大”的範海用刀叉切開肥厚的魚排,大小的差距,也導致了產卵期肥大的魚肉味道上的甘甜差異。這樣的美味讓範海忍不住瞇著眼,並想著昨天的乾紅搭配這個應該多麼美味。 當豐滿的魚子沙拉,也就是用卷心菜和醬料搭配生魚子混合的沙拉,被後廚拿出來時。那種鮮紅色的顆粒狀美食更讓人欲罷不能。 範海是沒想過軍旅生涯可以變成海鮮自助,海因裡希也沒想到,自己肆無忌憚的作風在行省軍團這樣的龐大組織中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因為軍官和水手,廚房和士兵都是兩個體係的人。你海因裡希在軍隊是罪人,但是在水手眼裡是客人。他們那種活在水上的家夥,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本質上,海因裡希比範海過的更好的原因還是,帝國金幣。在帝國有句俗話這樣說。 王座幣,王座幣,金閃閃,轉不停,迷人魂,竊其靈,讓諸神,都著迷。 可總的來說,海因裡希是範海的貴人,範海何嘗不是海因裡希的貴人? 他們相互扶持,兩個兄弟就能讓枯燥乏味的15-30天航行變得有趣。 到了夜晚睡覺時間,感受著船舶的搖擺。範海忍不住向海因裡希問。 “我們的敵人是……野獸人把?” 他成為軍隊,本質上是因為有了敵人,帝國之敵很多。多的數不清,綠皮獸人,吸血鬼,北方人,不死族,等等,如果仔細的數,他能說一天。 海因裡希當過海員,算作見多識廣,也回答。“應該是,帝國在冬季就容易受到饑餓的北方人,獸人,野獸人襲擊。” 範海不安的說。“野獸人,聽說都是人類變得。” 海因裡希沒有回答,隻是發出細微的嗯聲,基本上默認了這件事。 這在帝國內部不算秘密,隻是官方不願意承認。野獸人是被魔法之風汙染的婦女,誕下的扭曲孩子。他們的人類父母恐懼它們,因此便將那些東西拋棄。 帶著對於帝國的仇恨和厭惡,那些生著巨角,披著皮毛的變異人類。以部落和戰爭幫派的組織規模向人類發起戰爭。 帝國內部的陸地被它們撕的四分五裂,行省軍總不可能天天維護道路。但是野獸人無處不在。 它們以自己的仇恨分裂了帝國,讓人類互相無法組成堅固的紐帶。它們是邪惡力量對於人類的先鋒,也是帝國無法復刻帝皇還在人間行走時,那般偉大文明的原因。 而在前幾天還是木匠的範海如今就要麵對那些存在,用有點遲鈍的長劍和木頭鑲皮的單手圓盾來殺死那些“同胞”。 因此與其說他和海因裡希是如同旅行那般的享受這次出門,不如說他們並沒有想自己可以安全回來。 一夜無言,睡醒再忙,釣魚,訓練戰鬥,重復的日子過的又快又忙。當範海乾凈的下巴長出大概一厘米的胡須,他們不知不覺已經過了20天。 當河麵的風吹到發膩了,當曬下的陽光讓巴托羅亞的小白臉海員都黑了幾個度。他們的船舶也還有一段時間就要到達了其目的地,米登領。 米登領是帝國的邊界,它沿著北方荒野的邊境而建立。再向外就是基斯科夫,類似於這個世界的俄羅斯,也就是毛子們的地盤了。 這裡的民風就和奧特斯特那般狂野,因為其常年麵臨野獸人和北方人的入侵,和惡劣的氣候讓人們必須堅強。 同時米登領也是帝國出名的工業領,每年都有大量鋼鐵被米登領最大礦山中開采,然後被運輸到鍛造爐融化。 鋼鐵,火藥,槍械,就是米登領的代言詞。至此從還未到港口的甲板上看去,一陣一陣白煙就從遠處開始出現。 像巨龍吐出的餘熱在寒冷的北方升起,仿佛這個世界所有的雲朵都是在這裡鍛造的,跟著煙囪升到天空,化作無數天氣。 同時米登領曾經是矮人的地盤,這裡最早的人類就是矮人的幫工們。在帝皇和矮人剛剛簽下同盟合約,矮人將鍛造金屬的技術教給人類開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米登領就在燃燒礦物了。 這裡是帝國的盾牌,也是帝國的礦脈。如果米登領被野獸人踏平,那麼帝國在接下來的時間將失去鑄造板甲和槍械所需的大量資源,即鐵。 而從甲板向港口那裡看去,如今的米登領看不出戰爭的氣氛,甚至看起來相當和平。因為野獸人缺乏攻城武器,雖然包圍了這座城市,卻依然無法撕開帝皇時代就由矮人鑄造的墻壁。 那些重型的磚墻被人類維護了一千年,就像特修斯之船那般,早已沒有磚頭還是矮人製作的了。但是那種精妙的防禦智慧和結構依然存在。 而這裡也將是範海的新開始,他如今換了一套厚衣服。在奧特斯特領才入秋的時間,這裡的溫度就讓人可以吐出白色的霧氣了。 如果他們的支援再晚一段時間,野獸人會讓米登領錯過秋收,這裡的數萬居民將被活活餓死。 當奧特斯特領的船舶入港,被重型城墻環繞的城市中,那用金屬鍛造的重型工廠冒出的煙霧使每一個外鄉人都驚嘆。 和奧特斯特類似的房屋構造,但是搭配的不再是金色的麥田,而是沖天的大型煙囪和傲立在大地上的墻壁。 同時無數渴求勝利的民眾聚集在港口附近,用木牌寫著各種標語。也不乏說自己可以為士兵提供住宿和食物的人。 而這就是帝國,一個用鋼鐵,火藥,死亡,犧牲。茍延殘喘在充滿敵人的世界中,爬著向前的龐大文明。 一個從千年前就開始不斷衰落,至今隻能蜷縮在曾經的榮譽之下,祈求帝皇庇佑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