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並沒有多麼顛簸,鑒於帝國在手工藝水平上已經脫離了所謂的中世紀範圍,這樣的體驗不算讓人驚奇。 馬兒們踏著石板路,啪嗒啪嗒馬蹄聲不斷,帶著節奏從耳邊順風而過。 在這個世界,範海還是第一次有閑情逸致停下,目睹這嘈雜又繁華的都市。 有人穿的像戲子,黑白紅三色條紋相間,戴著寬大可笑的帽子,在道路之間夾著豎琴。 在樂曲聲中,歌唱著帝國的歷史。 【混亂邪惡現世間,眼前微光悄然浮現,帝皇意識入凡塵。 山間郊野白雪皚皚,古堡石室寒風戚戚,基斯科夫來惡鄰,老城犄角隱死靈。 馬格納斯誕此世,天生便持矮人錘,敲打扭砸好一場,至此窗外曙光暖,墻角陰霾猙獰已不再。 神錘砸得天太平,壁爐柴薪響不停,微光爐火終不滅,帝國新誕,諸神熄!】 他弄得一陣熱鬧,一陣歡呼,把帽子放下,人們投擲銅幣,那寬大的帽簷才顯得有用,就像個鬥,把那些來之不易的貨幣都列進。 而範海的馬車不停息,緩緩向前慢慢進,穿過老宅和工廠,越過居住區,一路到邊界。 範海看著那高聳城墻,詫異的問。“師傅,再向前就要出城門了,那些法師在那?” 諾登斯回答。“城門外啊!”他說的理所當然,而範海也意識到不對。 如是他想的那種法師,怎麼會在城門外? 諾登斯說。“哦,奧特斯特沒有法師,你也才20歲出頭。那我解釋一下把。” “帝國英雄,虔誠者馬格納斯在被叫做諸神漩渦的邪惡力量大入侵時,也就是30年前的絕望日子裡獨自拯救帝國的英雄。” “可邪惡力量那時已撕裂了我們的鄰居基斯科夫,和帝國大部分行省。” “那時帝國依然茍延殘喘的領地隻有米登領,瑞克領,奧特斯特領,海格力斯領。” “少有的有生力量下,現任帝國攝政王卡爾.弗蘭茲宣布,至帝國歷990年開始,帝國的法師將不再被視作邪惡和不可控。” “甚至可以說,帝國是依靠那些曾被當做黑暗力量的法師們的魔力才活到現在的。” “之後帝國開設法師學院,第一批學徒以最快時間加入戰爭,但是因為法師的瘋狂和不可控,八風學院被要求隻能建立在城市之外。” “同時他們卻不享受各領公民權利,如果發瘋,那可以隨時隨地的,無視法律的被其他人殺死。” “至此之後,所有在帝國內部發現魔法潛力的人一概會被送入最近的魔法學院,學院按照魔法之風的八個派係分別,依次是。” “紫晶,天堂,烈焰,暗影,生命,黃金,野獸,光明,總共八風。” “而無數事實證明,凡人終其一生隻能學會一種魔風,如今的帝國法師情況也就是這樣的了。” 範海此刻腦袋嗡嗡,也不是因為信息量太大的問題,更多是他意識到,法爺不是上等人了? 範海忍不住問。“可是法師很強,不是嗎?” 諾登斯回答。“大部分人在掌握那些力量前,腦袋就會爆開,或者發瘋,用魔力把自己殺死。” “真正的可以控製魔力的法師數量很少,大部分的法師,其力量再強大也就是被一發弩箭殺死的瘋子而已。” 範海低著頭,想自己居然想成為法師,如果真的有人會完成他的願望,他希望自己能反悔。 他隻能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因為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在馬車來去的很快,馬蹄好像知道了他的尷尬,啪嗒啪嗒的向前,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前方,大概還有600來米的地方。 六百米很遠了,不仔細看應該看不見太多矮小的建築物,可範海到了那才意識到,法師學院原來是那麼晃眼的東西。 可比他的眼更快感覺到目的地的是鼻子,木柴,木炭,金屬甚至是血肉的味道混著而來,諾登斯捂著鼻子說。“我們要到了。” 而範海探出頭,從馬車窗中向外看去,那是一片如同火山似的硫磺地,不正常的出現在鬆樹林和平原組成的米登領土地上。 漆黑的乾裂泥土,冒著煙霧的樹木,還有那高聳的,用漆黑色的大理石打造的巨型高塔。 比起一座學校它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鍛爐,高聳的巨塔不斷地向外噴灑火花,遍布建築頂端的煙囪也不住地冒出黑煙。 馬車一如既往的向前,走在乾裂發黑的石板路上,到了學院門前,在漆黑高塔下方的大入口。 那是扇高大的雙開青銅門,上麵雕刻著火焰之風的徽章,一團栩栩如生的燃燒烈焰。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符號右下方突兀的嵌入了幾把柄有紅寶石的鑰匙的標誌。 而範海跟著諾登斯走下馬車,第一時間就感覺到炎熱,青銅門前,諾登斯向內部大喊。 “我是海登.諾登斯,米登領第一工程部隊指揮官!” 青銅大門緩緩地打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熱浪撲麵,感覺像目睹那高爐在你的麵前將金屬融化成鐵水的溫度。 縱然此刻已經接近秋天,在大門打開後,範海還是忍不住因為高溫而褪去自己的外套,露出單薄的襯衣。 而接下來映入眼簾的不是什麼高尚或宏大的畫麵,反而是群乾瘦,瘋狂,留著誇張發型,腦袋上像一團團炸開火焰似的,穿著紅褐色長袍的人。 他們看著諾登斯,其中少有幾位手持著一人高的法杖,或者看起來更像個在燃燒的鐵籠。 其中一位腰間有黃銅色鑰匙的中年人走出人群,他赤著腳,頭發炸起,手臂從長袍裡麵赤裸出來,他聞起來像用汗水調味的三分熟肉排…… 他看著範海,又用粗糙的聲音向諾登斯說。 “你找到了,朋友,太好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找不到。” 諾登斯回答。“把你的詛咒留著吧,你和我約定好巫師學徒在那,帶我們去見她。” 那位巫師突然笑出來。“好好,來吧,伊洛娜,看看你的工程師同伴!”他幾乎是喊出來的,那動靜讓範海回憶起船廠的工頭。 接下來一位紅色頭發,身材熱辣如火焰那般,穿著相對貼身長袍,手中法杖看起來更簡陋,甚至可以說簡單的女人走出。 她的麵孔顯得消瘦,略微有點骨乾,但是赤紅的瞳孔又相當邪魅。 她開口,聲音帶著那種被燒傷似的嘶啞。“你就是,接下來要和我過日子的家夥嗎?” 她看著範海,問出一個最致命的問題。“那你怕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