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先一步走入休息室中,喊道:“都安靜,都安靜,有警司過來調查昨天的事情了。” 休息室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裡麵的礦工全都齊刷刷地看過來,見到餘躍東身上的製服,紛紛臉色一變。 易明帶二人來到了昨天櫃子前,說道:“就是這裡了,這是王海的櫃子。” 餘躍東走近彎下腰,向鎖孔看去,觀察了十多秒,肯定地說道:“鎖沒有被撬過,除非小偷的手法極高,不對鎖造成一點破壞。” 映白卉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事情很明了了,作案的人是非凡者,也沒有想到,剛剛過來就找到了線索。 不管如何,有線索肯定比沒有好。 很多時候一條看上去不起眼的線索,沿著根摸過去,就能找到大魚。 “那可能是我們要找的目標。”映白卉說道。 易明估摸著餘躍東動用了某種能力,才能在短時間內看出鎖沒有被撬過。 不過,他也沒有看到餘躍東施展能力的跡象。 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並不是所有的能力施展的時候,都能明顯看到。 “需要我找人來把鎖打開嗎?”易明詢問道。 餘躍東搖了搖頭:“不用了。” 隻見他用手輕輕的在鎖孔處一拍,聽見鎖心轉動的聲音,櫃子就被打開了。 這是開鎖的能力? 易明一愣,覺得餘躍東的能力或許和小偷是類似的,都能夠開鎖。 那小偷的能力更加玄妙,在他的眼前偷東西,都沒讓他發現。 餘躍東將櫃子打開,瞟了一眼裡麵的東西,雜七雜八的,都是些不值錢的雜物以及礦場裝備。 餘躍東觀察了一番櫃子的內部,然後又反手將櫃子關上:“沒有其他線索,想要找到小偷的話,恐怕有點困難,隻能一個一個的排查。” 映白卉轉頭看向易明詢問:“小偷偷了些什麼?” 易明知曉這事兒和非凡者有關,所以後麵去專門了解了一下,說道:“偷的是錢。” 映白卉微微一笑,篤定的說道:“小偷知道櫃子裡有錢,所以大概是這個休息室的礦工。” 此話一出,休息室內的礦工都左望望右看看,相互懷疑。 易明見到李二正在門外圍觀,對他揮了揮手:“進來。” 李二心領神會,從門外擠了進來。 易明說道:“王海呢?還在礦場嗎?” 李二點點頭:“還在,我這就去叫他。” 不一會兒,李二就將櫃子的主人,王海帶了過來,是個身材乾瘦的男人,臉上帶著欲哭無淚的表情,聽到警司專門找他,被嚇得不行。 “兩位長官,我可什麼都沒有乾,是受害者。”王海見到餘躍東,立刻說道。 餘躍東撇了撇嘴說道:“隻是來找你問問情況,知道是誰偷你的東西嗎?” 王海搖了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休息室中每天來往的人不少,應該是在那天下午下工的時候被偷的。” 餘躍東又問道:“在那之前,誰知道你櫃子裡麵有錢?” 王海略微思考,然後搖頭:“我誰都沒有告訴,應該是誰無意之間看到了,真是該死,那可是我好幾天的工資,就這麼白忙活了,也是倒黴的不行。” 想起被偷掉的錢,他一陣心痛,也忍不住抱怨。 這時,王海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孫雷知道!他知道我櫃子裡麵有錢,那天我放東西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 被點到名字,休息室中,靠著墻角而坐的礦工喊道:“王海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關係,我會偷你的東西嗎?” 王海臉色脹紅,嘀咕道:“誰知道呢。” 雖然這麼說,但其他人也覺得應該不是孫雷,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而這點錢又不多。 “長官,我知道是誰了。”李二舉手,發聲說道。 餘躍東饒有興致地看去:“說說看。” 李二臉上露出笑容,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得意:“既然鎖沒有被撬過,那麼肯定就是用鑰匙打開的,小偷肯定是先拿到了鑰匙將櫃子打開,後麵又將鑰匙放了回去。” “能夠做到這些的,就隻有和王海關係好的孫雷了。” “你就是小偷,孫雷!” 孫雷一臉憤怒:“李二,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易明不由汗顏,還以為李二真的推測出了什麼,聰明了一回,偷鑰匙開門再放回去,這種操作聽上去合理,可要實施起來太難了,畢竟櫃子的鑰匙都是礦工隨身攜帶的。 餘躍東沉默片刻,還算客氣道:“那個,你別隨便說話了。” 李二尷尬地笑了笑:“好的,長官。” 緊接著。 休息室內的礦工,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相互的指責,看誰不順眼,就覺得誰是小偷,把平時的仇怨都發泄了出來。 映白卉二人在一旁冷眼觀看,也不插話,或許能從這些人的話語以及表情找到些破綻。 映白卉咳嗽了一聲,輕聲說道:“都安靜。” 房間中,討論聲戛然而止,驟然變得寂靜。 她在幾個人身上環視了一圈,說道:“餘躍東,把那幾個嫌疑大的人都帶回警署審問。” 餘躍東將孫雷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沉默片刻,低聲道:“不行啊,我們現在沒有搜查令,我們這麼搞,指定會被人給抓住把柄。” 映白卉一愣,也才想起這個事情,說道:“那就在這裡審問吧。” 餘躍東看著眼前的十多個人,隻覺得一陣頭大,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而且小偷也不一定就在這些之中。 審問看似是腦力活,實際是個體力活。 “行吧,我試一試。”餘躍東無聲地嘆了口氣,覺得他們這些警司比起礦工還不如,至少這些礦工不加班。 易明望向這些“嫌疑人”眉頭不由一挑,對於當時的細節記不清,但也意識到,這些人當時應該都沒有靠近王海的櫃子。 另有其人,這人他不熟悉。 他在屋內環視了一圈,下意識向門外看去,看到了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沒有什麼特色,眼角有一顆黑痣,應該是才進入礦場不久的礦工,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名字。 那名礦工接著便從人群中轉身離開。 就是他! 易明直覺頓時強烈,向門外走去大喊:“別走!” 那名礦工的腳步加快,易明以更快的速度走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先等一下,我那天過來的時候是不是看到過你。” 極具壓迫性的話語,似乎就認定對方是小偷。 真正的小偷心理往往處於弱勢地位,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受到壓迫,很容易露出破綻。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易明就感覺手裡一滑,那明礦工掙脫開,不是用蠻力,就好像在某個瞬間,手與對方的肩膀脫節了。 易明反倒是被對方用手肘推開,順著力就倒在了地上,皺著眉頭,假裝很痛的樣子,大喊:“映警督,他就是小偷!抓住他!” 聽到易明的喊聲,那礦工頓時不淡定了,猛地跑了出去,帶起風聲,將擋在前麵的人推開。 餘躍東也緊跟著沖過去,速度比那名礦工更快。 易明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跟了上去,遠遠地就看到,那礦工還沒有跑出大門,就被餘躍東一腳踢到了地上,並且用鐐銬靠住了雙手,製服。 “這小子還挺能跑的。”餘躍東拖著小偷來到了映白卉的麵前,滿臉笑容。 映白卉臉上也跟著露出笑容,轉頭看向易明,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兇手。” 易明心裡咯噔一跳,當時也沒有想這麼多,腦子快速轉動,說道: “當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看向門外,這家夥和我對視了一眼,就準備離開。” “我就覺得他是小偷,哈,是蒙的。” 映白卉點點頭,也不懷疑易明的話,贊道:“直覺很準,省了我們很多事,幫了大忙。” 易明連連搖頭:“哈,我可什麼都沒乾,隻是說了句話。” 餘躍東開口說道:“你這句話就很重要,不然今天就有得我忙活的。” 映白卉幽幽道:“覺得累你可以先回去。” 餘躍東咳嗽一聲:“其實也不是很累。” 很快,映白卉二人就帶著,剛抓到的小偷離開,易明一直跟著走到了大門處。 映白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直白道:“我們正在抓捕一夥……密教徒,你如果有什麼可能相關的消息,可以直接來警署告知警員,讓其轉告我。” 易明一愣,頓時滿頭大汗,還以為映白卉懷疑上了他,所以才這麼說:“我?我對密教什麼的可一點都不了解。” 餘暉照耀,映白卉揮了揮手,輕飄飄道:“我說如果啊,有機會再見咯。” “嗯,再見。” 易明看著映白卉在光裡格外挺拔的背影,鬆了口氣,也陷入久久的沉默。 來自於映白卉的壓迫感讓他一直處於幾乎窒息的狀態,就仿佛近在咫尺的烈陽,絲毫不加掩飾。 他肯定映白卉是極為強大的非凡者,強大到讓他生不起任何壞心思,就如同在陽光之下無處遁形。 “應該沒有看出來吧。”他又有些懷疑,獨自一人向下走去,走出餘暉,走入陰影之中。
第27章 直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