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陽漸暖,冰雪消融。 房頂、樹梢、地麵積累了一整個冬天的冰雪開始消融,讓整個丹桂山充滿了泥土的清新氣息。 “呼呼呼~” 直升機從聲音遙遙傳來,吳非知道是時候出發了。 將所有的東西收入一個小小的手提箱裡,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東西。 摸了一把紮手的寸頭,告別了以往的形象。 這是正一道長今天早晨剛剛幫他剪的,很短很精神。 隻是吳非臉上的肉瘤還沒有完全消退,頂著一張癩子臉,讓他看起來非常兇悍。 按照最開始的想法,吳非是要等到身體完全恢復後再下山的。 但他現在有點等不及了,安東市這攤渾水,怎麼可以少了他! 再加上有久哥留下的麵具,現在下山也沒有任何問題。 提著箱子,吳非來到三清殿。 典崖道長一如往常,麵向卦象盤膝打坐。 吳非跪坐在典崖道長身後的蒲團上,“典崖道長,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一別,前路未知,請典崖道長保重!” 說完,吳非伏地磕了三個頭。 典崖道長轉過身,安靜地接受了吳非的三叩首。 吳非雖然並沒有拜師,但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典崖道長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並不比兩個徒弟少。 “天飛,你日夜聽我誦讀經典,雖然你對經典的深刻含義一知半解,但謹記常常誦念,對你的精神恢復有莫大好處。” “我記住了!” 見典崖道長沒有別的交代,吳非便起身離開了三清殿。 “呼呼呼~” 直升機的轟鳴聲漸漸遠去。 典崖道長站起身走出三清殿,站在院中看著被直升機攪亂的雲朵怔怔出神。 一陣山風吹過,典崖道長的白發根根脫落,片刻間竟稀疏了不少,壽元虧損可見一斑。 “活得越久,越是惜命。隻有看到你們,才明白展露崢嶸方為丈夫所為,隻是我已經晚了,晚了~” 典崖道長無盡嘆息。 這是吳非第一次坐直升飛機,上山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自然是算不得數的。 好奇地對著耳麥的話筒“喂喂喂”了幾聲。 “別喂了,能聽到。” 專心駕駛直升機的正二阻止了吳非這種行為。 此刻直升飛機上隻有三個人,正一、正二、吳非。 吳非一上飛機便戴好了麵具,化作了寇天飛。 “正二師兄,真是不好意思還勞煩你親自來接我。” “說的什麼話,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兄,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況且這件事如此重大,不能讓別人知道。” 吳非點點頭,感激的話不用說太多,記在心裡就行了。 在這直升機上,吳非完成了從吳非到寇天飛的身份轉變。 很快,直升飛機便降落在了安東市東邊的一個軍營裡。 吳非新的征程便從這裡開始。 飛機一落地,便有警衛連的士兵上前迎接。 “虎子,這是寇天飛,來執行特殊任務,在咱們團過下水,暫時先掛在你們連下麵,過兩天他就離開了。記住,這件事是絕密,你親自辦!” “大哥,這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警衛連連長王虎沒有直接稱呼正二的職位,這種明顯超出常規流程的事,隻是上下級關係的話,正二是不敢交給他的。 而這聲“大哥”他叫了有將近十年,這兩個字代表了過命的交情,代表了王虎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正二交代的任務。 “天飛,這是警衛連的連長王虎,是我的兄弟,你的手續他來辦理,過兩天開學了讓他送你去。” 安排好任務後,正二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最近山裡不是很安穩,他手頭的事比較棘手。 要不是吳非的事太過重大,他根本脫不開身去接。 “虎哥好,這幾天就仰仗您的照顧了!” 吳非很上道,沒有稱呼王虎的職位,而是直接以私交的方式去相處。 這讓王虎非常受用,對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大眾臉的小兄弟有了不少好感。 正二大哥的交代他會拚命完成,但吳非這麼上道,他也樂意跟吳非交這個朋友。 王虎領著吳非到了辦公室,將吳非的手續全都盯著辦好。 當然,並不是用吳非這個名字,而是用早就已經定下的寇天飛這個名字。 這也是吳非思來想去的一環。 既然要正大光明回到安東市,那必須有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 而正二的職位,讓吳非想到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辦法。 軍方! 軍方歷來都超脫於地方,軍方的身份地方也根本無從查起。 這就給了吳非可以操作的空間。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首先就是借用正二在安東市巨大的影響力,獲取一個軍方的身份。 這件事如果放在酸雨事件之前,肯定是存在一定難度的。 但在現在,雖然依舊存在困難,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這就不得不提到安東市的勢力格局,安東市西邊駐紮著一個旅。 但由於各種原因,駐紮在安東市的統帥軍第十三旅隻有三個團,而正二正是第二團的團長。 還真是與二有緣。 正二作為第二團的團長,雖然隻是團級乾部,但在統帥軍第十三旅的話語權可不低,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安排吳非的身份對他來說隻是小小一件事。 在王虎的辦理下,吳非終於有了另外一個合法身份——統帥軍第十三旅二團警衛連警衛員寇天飛。 可別小看這個身份,作為第二團的警衛員,這個身份在安東市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畢竟以現在的製度,地方除了警署,是不可以擁有武裝力量的,熱武器的管控是相當嚴格的。 辦理好各種手續,王虎也貼心的為吳非安排了一個單人宿舍,這並不是很難,況且吳非隻是住兩三天而已。 就在吳非百無聊賴地在宿舍躺了兩天後,終於迎來了安東大學開學的日子。 一輛威武霸氣的軍車呼嘯著橫向駛過整個安東市,沒有任何一個紅燈可以阻攔這輛軍車。 也沒人敢擋這輛軍車的路。 連安東大學的門衛,看到這輛軍車也不敢阻攔分毫。 誰要是找死才去阻攔軍車。 當軍車在安東大學橫沖直撞,徑直開到操場的時候,整個開學儀式才剛開始。 作為春季學期,本來是不會阻止開學儀式的,但因為教育改革的原因,很多並不屬於安東大學的人來到了安東大學,開始他們不一樣的學習生涯。 這個開學儀式正是為此而舉行。 吳非下了軍車,在主席臺上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尤其是坐在校長右手邊的薑書宇。 他認得薑書宇,而薑書宇並不認得他。 看著薑書宇額頭的白發,吳非內心不由吶喊了一句: 小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