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生辰(下)(1 / 1)

最後,歐老二終於吃不動了,對著小粉團子道:“丫頭,這菜式哪裡淘換來的?這也太好吃了。”其實早在一聽是冬月做的,宇文戟就知道是小團子手筆了,他慢慢地吃著小粉團子精心準備的菜肴,仿佛要把這個味道記進心裡。   “好吃嗎?很好吃嗎?”小粉團子支楞著腦袋問。   諸葛寒點頭稱贊道:“這菜式就是齋樓有沒有,今日得嘗,難得啊。”   “要是開個店咋樣?”小粉團子笑著問道。   “那當然好了,肯定客滿。”諸葛寒道,接著他反應過來了,“小姐,要開個齋樓?”   “廚師我來培訓,地方至少要和齋樓差不多大的,選好了告訴我一聲,回頭裝飾的圖紙我讓紫英給您送過去。”歪著頭想了一下,“老規矩還是我六,這次讓曾祖父三,寒祖父一吧。”   宇文戟一聽她又要操勞,手裡筷子一停,小粉團子秒接著說:“我不摻和啊,寒祖父有事和祖父商量就行,廚師我讓冬月去安排,她都明白。圖紙清明前就畫好了,晚上紫英就拿給您。”宇文戟睨了她一眼,小團子還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待到酒足飯飽後,菜品撤去,下人把茶端了上來,此時太陽漸漸落下,湖麵上的清風吹得人心神愉悅。小粉團子拿著棋盤考著諸葛逸的密碼算法。宇文闊和歐老二、諸葛寒回味著晚膳,聊著菜品的口感。宇文戟和夕雲大師品著茶,看著小人鬼精鬼精地算計著諸葛逸。   夕雲大師一擺手讓人抬來了一個箱子,箱子放在幾案上,夕雲大師將它打開了,宇文父子一看全是銀票。夕雲大師對著宇文戟道:“今日侯爺生辰,小姐為表心意,將這二百一十八萬兩投赤羽軍做軍費。”聽完這話,宇文闊宇文戟愣在當場。轉頭再看,小粉團子一臉得逞地看著被算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諸葛逸,口裡還叨叨念念地說:“基礎不牢,趁我不在你偷懶了吧。”   宇文父子知道小粉團子有錢,可就這麼扔進軍費裡了不就等於打水漂了,這些日子他們爺倆一直在朝堂上據理力爭赤羽軍的軍費,宣德帝的推脫,兵部的冷眼,他們都不見怪了。這麼一大筆錢如果加上每年撥付軍費,至少三年赤羽軍都會過得舒服,不愁軍餉不愁補給,不用三年,哪怕隻有一年,就能恢復到戰前赤羽軍最好的狀態。   夕雲低聲道:“小姐的銀錢全都在這了,她一分沒留,還望兩位侯爺不要推脫,傷了小姐的心。”宇文戟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心裡波濤洶湧。   小粉團子終於對諸葛逸放手了,笑著對著他說:“諸葛逸,我很感謝你建的皇都信息網,乾的不錯,回頭你去找我師父,以後皇都的花樓你負責,要做到事無巨細,每三日給我個呈報,可以嗎?缺人你就去山穀裡挑,從綠色和黃色營裡挑能用的,第一批三十人左右吧。”諸葛逸抱拳應了。   宇文瀾跑到祖父身邊,滿臉神秘地對他說:“祖父,想不想看我送你的生辰禮物。”   “嗯?你還有?”宇文戟挑眉問道。   小人咧嘴一笑,回身向紫英招了下手。不久,紫英捧著一個長條禮盒走來,將盒子放下就退出去了。“諸葛逸,幫我打開”小粉團子招呼著諸葛逸幫忙。   待盒子打開,是一副裱好的畫軸,夕雲大師和諸葛逸輕輕把他展開,裡麵的背景是宣國的萬裡河山,夕陽的餘暉落在山河上,映著一片鎏金般的眩光,圖中一身姿清瘦,眉目清冷,手腕如玉骨,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他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的鬥篷隨風飄逸。畫側的題字是:“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沒有落款。   “山璟大師,丫頭,你什麼時候買的山璟大師的畫?”歐老二驚嘆道,“不可能啊,存世的我都知道啊,我現在拿這麼多錢都買不到啊。可這筆法絕對是山璟大師的作品,不會錯,丫頭,你到底哪來的?”   “確實是山璟大師的畫法,可他畫山水多,不曾有人物麵世啊!”夕雲大師看完應和著。   “山璟?老寒,是那個畫畫的嗎?”宇文闊嚷道,“得有小三十年了吧,當時老子在前線殺敵,銀錢上捉襟見肘的,整個皇都都在搶那家夥的畫,一幅難求,多少銀子來著?我當年就說這錢要是充了軍費,得護多少江山,卻便宜那小子了。”   “是,當時轟動皇都,不過好像兩年後就人間消失了,有傳言江郎才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有說歲數大了離世了。”諸葛寒應著。   “他活著好著呢,一直都好好的,你們再說我急了。”小粉團子冷臉了。   “誒?小姐認識?這畫你從他手裡買的?”諸葛寒詫異道。   “是啊,你那裡搞到的,還有沒有,毆祖父手裡有錢,能不能賣給我。”歐老二討好地說。   “他很好,沒有江郎才盡,也沒多大的歲數,曾祖父,他的畫錢,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入了您的軍費。”小粉團子站在水榭裡,受傷的右手被掛在脖子上,左手負背,朗聲地說。她站的很直,仿佛要把天頂起來一樣。   “瀾兒!”完全沉浸在這幅畫的震撼裡的宇文戟輕聲呼喚小粉團子。   小人剛到身邊,就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一直摟著沒有說話。這幅畫真的是他當年的樣子,他辭別母親前往南境時的樣子,他從小學習,擅長打仗,並不代表他喜歡打仗,有些事是責任、是不得不扛在肩上的使命。   他守不住山河,他身後的國要破,他背後的家要亡。   夕雲大師眼前一閃,全明白了,做了個手勢,悄悄地帶著一眾撤出了水榭,在湖邊站定,凝神看著水榭裡祖孫倆。   小人就任由著他摟著他,後來沒傷的小手慢慢地拍著他的後背,慢慢地說:“祖父,我一直沒有家,直到這一世遇見您,我才歡喜的知道我也有家了。您若不嫌棄,一直陪著我可好?我願守著您,也替您守護好您想要守著的山河,您想要護著的眾生。”   “瀾兒!”宇文戟哽咽道。   “祖父,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