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特鬱悶至極，隻好在餐桌上喝著口味辛辣的矮人烈酒。 　　當然！ 　　喝酒對傑洛特來講隻是消遣時光，而不是追求買醉。 　　獵魔人身上發生的突變會使他們這類人對酒精免疫。 　　換句話說——千杯不醉。 　　“吱呀”一聲！ 　　旅店的屋門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 　　布萊恩徑直走向傑洛特，坐在對麵。 　　傑洛特輕抬倦怠的眼簾，金黃璀璨的豎瞳中閃過一絲訝然。 　　“我還以為你被黑衣佬切成雜碎當成了晚餐。” 　　布萊恩翻了一個白眼。 　　“我記得自己說過要請你喝一杯黑麥伏特加！” 　　傑洛特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竟然破天荒地擠出一絲不太難看的笑容。 　　布萊恩掏出一些零碎的銅幣放在桌上，大手一揮。 　　“老板娘，先來一杯黑麥伏特加，再來一杯白葡萄酒！” 　　囊中羞澀。 　　布萊恩隻能為自己要了一杯由葡萄果皮和枝莖發酵的最廉價的白葡萄酒。 　　這種白葡萄酒由橄欖油封裝，上麵還飄著一層惡心的油滴，算是窮人標配。 　　傑洛特看出了布萊恩心中所想，乾“咳”一聲。 　　“算了！” 　　“這杯我請。” 　　“老板娘，兩杯黑麥伏特加就好。” 　　布萊恩一臉羞澀地搓搓手。 　　“哎呀！” 　　“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許久。 　　老板娘端來兩杯黑麥伏特加，隻是雙眼紅腫，似乎剛剛哭過一般。 　　沒有別的原因，隻因她經商的表親下午在路上被獅鷲殺害。 　　得到消息的老板娘沒忍住就哭了出來。 　　說來奇怪。 　　獅鷲一開始隻吃牲口，後來開始吃人肉，甚至開始在村子、田地和大路上襲擊人。 　　嚇得老百姓們不敢出門。 　　格外反常！ 　　“布萊恩，還有獵魔人閣下，你們請慢用！” 　　老板娘放下酒杯，轉身偷偷摸摸地擦了擦眼淚，傷心欲絕地離開。 　　傑洛特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說服冷酷無情的黑衣佬放過你的？” 　　布萊恩飲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黑麥伏特加。 　　“黑衣佬可沒有大發慈悲地放過我，我隻是和他們簽訂了一個契約。” 　　傑洛特成功被勾起了興趣。 　　“契約？” 　　布萊恩放下裝有黑麥伏特加的陶杯，神秘一笑。 　　“我隻是一個白果園的臭馬夫，卻因一次押送稅糧失敗而被惡毒的黑衣佬懷恨在心。” 　　“村民對我百般刁難，朋友對我冷嘲熱諷。”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布萊恩豎起一根食指，鳴鳴自得。 　　“再來一品脫的啤酒，傾聽我絕處逢生的故事！” 　　麵對布萊恩無恥的敲竹杠。 　　傑洛特無奈又要了一品脫啤酒。 　　布萊恩開始娓娓道來自己在城堡中發生的一切。 　　“其實，我當時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往軍營。” 　　“一個可憐巴巴的納稅人就在我的親眼目睹下被彼得打得皮開肉綻。” 　　“守備軍的巡邏隊對獅鷲的提及一下子給了我一個從未設想的思路。” 　　“……” 　　酒酣耳熱。 　　布萊恩齜著牙喝下僅剩的一口黑麥伏特加，握著長柄勺刮著杯底的酒液。 　　“放在我麵前的路隻有這一條可走，我不得不簽下殺死獅鷲的契約。” 　　傑洛特聽得腦袋都大。 　　獅鷲？ 　　傑洛特不是很能理解布萊恩奇葩的腦回路。 　　皮肉之苦和赴死兩個選擇。 　　布萊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居然選擇了後者。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傑洛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誇贊布萊恩的勇氣？ 　　還是…… 　　嘲笑布萊恩的弱智？ 　　難以評價！ 　　“傑洛特，獵魔人這個行當怎麼樣？” 　　考慮到自己即將為成為一名獵魔人而努力。 　　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和傑洛特打聽一波獵魔人的相關事宜。 　　傑洛特根本不會想到布萊恩的心中所想，隻是當成了一句八卦，乾脆閑聊起來。 　　“不怎麼樣。” 　　“獵魔人教團分崩離析，以致於獵魔人這個職業遊離在消亡的邊緣。” 　　一想到獵魔人在這數百年間的遭遇。 　　傑洛特不由感慨萬分。 　　“揮舞鋼劍多過銀劍的貓學派獵魔人丟掉了作為自己流動居所的大篷車，並死於一支軍隊。” 　　“僥幸活下來的貓學派獵魔人就像下水溝裡的老鼠一樣茍延殘喘。” 　　傑洛特晃動著陶杯的握柄。 　　清澈的漿液映照著傑洛特一張稍加感懷的臉龐。 　　“獅鷲學派的大本營被一場人為製造的雪崩而掩埋。” 　　“擅長使用毒素和短兵器的蝮蛇學派被黑衣佬摧毀，從而學派衰落。” 　　“熊學派在阿梅爾山脈中的城堡隻剩下了一座空城。” 　　聽得正打算步入這個行業的布萊恩連連叫苦。 　　這麼淒慘？ 　　傑洛特感嘆一聲。 　　“獵魔人行業凜冬將至啊！” 　　布萊恩在潛意識裡不停地安慰自己，順帶接茬道：“起碼比我在馬廄中撿馬糞有前途！” 　　傑洛特抬起眼簾，瞇縫著金黃豎瞳死死盯住布萊恩。 　　“獵魔人的工作可不比你在馬廄中撿馬糞來得舒服！” 　　布萊恩滿不在乎地“咕咚”一口，喝下近半杯泡沫豐富的啤酒。找書苑 www.ｚhａｏshuyuan．com 　　“唉！” 　　“成為一名斬妖除魔的獵魔人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唯一夢想。” 　　傑洛特笑“嗬嗬”地給布萊恩打了一劑預防針。 　　“恐怕你的願景要落空了。” 　　“你的年齡適不適合當獵魔人咱先不急著討論。” 　　“各大獵魔人學院已經絕跡，要塞也是人走樓空。” 　　“沒有任何已知的團體在培養獵魔人。” 　　“據我所知！” 　　“整個行業隻剩下寥寥幾個居無定所的流浪獵魔人。” 　　傑洛特帶著一種規勸的態度想讓布萊恩打消自己這個不現實的念頭。 　　“哼！” 　　“你若是執意當獵魔人，就連馬糞都沒得撿。” 　　布萊恩懷揣著僅有的期望，希冀地問道：“從你佩戴的獵魔人徽章來看。” 　　“閣下應該是狼學派的獵魔人。” 　　“你們狼學派大本營凱爾·莫罕就不再招收獵魔人了嗎？” 　　布萊恩諂媚地獻著殷勤。 　　“如果可以，我願意成為閣下身邊打雜的一個小學徒！” 　　沉默半晌。 　　傑洛特聲音平靜。 　　“我常年為了生計滿世界奔波，你要我身邊再帶著一個累贅？” 　　“我可不收學徒！” 　　言簡意賅。 　　傑洛特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布萊恩。 　　布萊恩頓時一臉尷尬。 　　“啊這……” 　　正當布萊恩猶豫著思考自己怎麼憑借一份青草煎藥的煉金配方成為獵魔人而苦惱之時…… 　　傑洛特繼續“神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