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籠罩了雙武城的夜晚,披上輕紗,朦朧了美夢,皎潔的時間在此停格。 沒有夜晚是平靜美麗的,就像浮華碧波的水麵之下,隻是一團團骯臟的爛泥。 武城的月光之下,冰冷高樓之上,一個男人抱著一柄金色長劍,紋絲不動地麵對著天光之下的世界。 男人戴著奇異的金色紋路的鬼麵,身著金紋黑袍,隨風微動,氣質不凡。 長劍劍柄之上,紋路似乎連接護腕內衣袖,與身上衣袍上的符文紋路自成一體,最後如同小河匯海一般匯聚連接上麵部詭異的的金紋鬼麵,再連接上那金色的鬼麵兇眼。 麵似亡魂之神,金紋卻又帶著無與倫比金色的霸道正氣,甚是怪異。 “此間五惡人,功不抵罪,皆可食之。” 聲音可怖,似九幽地獄的鬼麵羅剎,令人顫栗。 ...... 易清一覺睡得渾渾噩噩,睜眼,還是酒店的房間。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個小時?一天? 他依稀記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酒店下出現了許多警笛聲,然後是人們的呼喊與一些人的哭泣,無比嘈雜。 可能是做夢吧。 這幾天,他很閑,天天宅在家裡玩手環。 倒不是他不想下去,而是他對這個世界並不熟悉,他必須在手環上學習一些常識,不然容易讓這個世界的人看出端倪......雖然更可能是被當做小地方來的鄉巴佬。 易清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從床頭掏出符琴的信封,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手環上的時間: 8:07 易清早就發現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世界的太陽上升與日落仍然是24小時製的。 其中緣由他更是不願多想,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出門。 他要去找線人接他去神衛院報到了。 當然,在報道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這都要等到見到線人。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出門逛過,一是因為自己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另外就是怕迷路,也沒人帶著他,怪尷尬的。 走到門口時,易清的肚子一陣咕咕聲響起。 “嗬嗬......” 易清自嘲地笑了笑,他響起符琴走之前對他說的話......符琴說他是生長的心臟,是世界最關鍵的轉折點。 今天沒有漂亮女仆送飯,所以易清現在卻隻想乾飯,感覺不乾飯就要死了。 真是笑話,自己能被餓死......他要是被餓死了,他就能在這個世界的萬千生長之心中一枝獨秀了。 說出去就是說生長之心居然被餓死了,這讓這個世界為了這種災難付出了一切的人類作何感想? 來到酒店一樓,看了一眼布置......白毯排桌,水晶琉璃燈,還有乾凈透亮的玻璃...... 簡直跟以前的地球上的酒店一模一樣......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下樓後,一旁一對小聲吵架的夫妻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西裝革履,但是是個地中海,一副領導的模樣,女人則是貴婦打扮,經典的夫妻配。 不愧是高檔酒店,夫妻吵架都特意壓低聲音,素質真高啊...... 心裡嘀咕幾句,易清就繞過吵架的夫妻,易清隨便夾了點吃的,然後接了杯牛奶就找了個位子坐下悶頭乾飯了。 吃的是一些饅頭包子還有炒粉米麵啥的,這些平常的食物,令他似乎產生了一些自己還在原來世界的錯覺。 而且,來到酒店下吃了免費提供的早餐後,易清越發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凡體,凡胎,不吃飯會餓,頭磕著床角會痛...... 但是,符琴的身份,以及對他說過的話又絕不會是兒戲。 這又讓易清有些難以拿捏自己。 這個世界不是能修煉麼?是不是自己的修煉天賦跟別人不太一樣?就跟那些網絡小說裡的主角一樣? 雖然符琴沒有教他怎麼修煉,但是自己以後如果要進入神衛軍,自己肯定會學到這些東西的,畢竟這些聽說好像也是常識...... 他當然也直接用手環搜索過修煉方法,但異世界的網上卻沒有任何相關資料,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就在易清一邊乾飯一邊神遊天外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 “老公啊,你怎麼了啊!你不要丟下我啊!!!” 餐廳一側,那個西裝革履的地中海躺在地上,手捂著胸口,嘴裡不時湧出鮮紅;而那個打扮貴氣的中年婦女則是趴在了那個地中海的中年人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刺耳的聲音令易清難受地腳趾扣地,不過他很快注意到,聲音就是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貴婦發出的。 易清見狀,感覺自己也做不了什麼,所以隻能默默吃瓜。 地中海的中年人倒在地上,雙眼翻白,眼神中布滿著血絲,手捂著胸口,看那猙獰的表情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這位夫人,先生這是怎麼了?” 酒店餐廳裡的服務員見狀,連忙的走了過來焦急的問道。 “我......我的老公,他忽然就不動了啊!” 貴婦扯著嗓子哭泣道。 “請......請稍等!” 服務員連忙舉起手,扣動手環打起了電話。 “喂,是武城醫療急救中心嗎?我們這裡有一個客人忽然就......忽然就倒在地上了......我現在在......” 還沒等小姑娘說完,那個貴婦忽然抓住小姑娘佩戴手環的手一陣拉扯,並且大喊道:“肯定是你們酒店!肯定是你們酒店裡的人在早餐裡下毒了!是不是你?” “啊?下毒,我沒有啊!” 服務員小姑娘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這算什麼無妄之災?早知道她躲著讓其他人過來了。 或許是扯到手環了,隻聽嘟的一聲,急救電話就被掛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有意為之,那婦人見電話掛了之後直接拉起服務員戴著手環的那隻手一陣拉扯。 “肯定是你們!嗚嗚啊啊啊......” 婦人扯著嗓子叫喊道。 “我......我......這......這......” 麵對婦人的貌似的崩潰,服務員不知所措。 “嘖嘖嘖,這個貴婦有點東西......” 易清一邊吃飯一邊吃瓜,津津樂道。 就在兩人扯皮的時候,周圍人也開始議論。 “這事不簡單啊......” “這已經是第六個了吧......” “是啊,昨晚死了五個,加上這個確實是六個了。” “這一下死這麼多人,這裡也太恐怖了吧......看來不能住這家了,不太吉利,得趕緊換一家!” “是啊......當初還聽說這家酒店是武城最好的酒店我才來的,看樣子治安方麵也不過如此。” “等會,我認識這個人,他好像是雙武城的神武館第六分館的副館主!” “什麼?第六分館的副館主?那可是尺圓級的厲害人物啊,怎麼會死在這裡?” “聽說昨天晚上死的也都是一些當官的,看樣子有人有預謀啊......” 周圍人的話語提醒,易清這才想到之前睡覺的時候遇到的警笛與嘈雜聲。 看來不是夢啊...... 一晚上就死這麼多? 易清脊背一陣發寒,一來就碰到這種連環殺人大命案,死的還是官員...... 不過同時也生出一絲僥幸,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看樣子,這女的不是很喜歡這個地中海館主啊......” 易清看著貴婦略顯做作的哭泣聲,喃喃自語說道。 這個中年婦女的哭泣實在是太假了,細節都不到位,誰死了老公哭的時候眼神還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啊? 評價完就悶頭乾飯了,畢竟與他不相關,而且......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兄弟,你怎麼看?” 一個年輕人忽然端著盤子,靠著易清這邊坐了過來。 “什麼怎麼看?” 易清抬頭看向那個過來的年輕人。 年輕人皮膚白皙,劍眉星目,硬朗帥氣,穿著黑色西裝,氣質非凡。 差點就把“不是一般人”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當然是用眼睛看咯。” 易清撇了他一眼,雖然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些特別,但是可能是最近見過的特別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並沒有太在意。 “哈哈哈,兄弟真幽默,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塵,是一名浪子。” 自稱白塵的年輕人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後對著易清伸出手說道。 “嗯......我叫易清,一個......普通人。” 易清也伸出手,畢竟人家都這麼熱情了,易清也不方便對人家不於理睬。 不過,浪子不就是流浪漢的意思麼?看這人穿著與氣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並不太像易清想象中的那種人。 況且誰家流浪漢住這麼好的酒店,還穿西裝打領帶的。 “易兄弟真是自謙啊,你可是從那麼大的戰艦上下來的,還是天神將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啊,哈哈哈......” 聞言,收手正準備繼續乾飯的易清一愣,不過很快就恢復自然。 畢竟,那次下來這麼招搖,被人盯上了也正常。 “不過昨天官方發布通告,天神將大人已經走了,嗐,可惜了......” 青年搖了搖頭說道。 易清眼中也是出現了幾絲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辯解道:“我隻是誤入了一片災厄而已,天神將大人給我救出來的,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哦,這樣嗎......” 白塵說完盯著易清一陣打量。 青年銳利的目光看得易清有些發毛,不過白塵也就打量了一小會就收回了目光。 “兄弟,你一定看出來了對嗎,那個婦人的眼神。” 白塵沒有繼續天神將的話題,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易清身旁,摟著易清的肩膀指著那個扯著服務員袖口的正號啕大哭的貴婦悄悄說道。 “看出來了什麼?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啊......” 易清裝傻道。 “你沒看出來?” 白塵一臉不信,不過沒持續幾秒鐘,他忽然一笑,然後瞇著眼睛湊近易清的耳朵說道: “那個地中海副館主,就是他老婆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