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扭動自己僵硬的脖子和手腕，罵道：“那些老教授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我的腰疼死了。” 　　和往常一樣艾倫又被國立大學煉金學院的教授們擺布了一天，那些老家夥雙手發抖老眼昏花。 　　艾倫一個上午就被要求操縱煉金矩陣雕刻機瘋狂雕刻煉金文字。 　　在一段隻有米粒粗細的進線上刻畫著奇怪的盧恩符文，一開始的兩個小時艾倫勉強能用組合放大鏡看清文字，後麵眼前隻能看到各種重影。 　　“你的空間感知就這點水平？”卡爾那充滿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 　　艾倫回頭一看，卡爾正倒掛在天花板的吊燈上做著高難度體操動作。 　　幸好隻有自己能看見卡爾，否則這些實驗室裡的老家夥不得氣得血壓升高。 　　經過卡爾這一提醒，艾倫索性閉上雙眼，集中精神調動自己的感知能力聚焦到麵前的工作臺上。 　　瞬間就感覺前方有一股流體沖刷在桌子上的精密雕刻機上，艾倫仿佛能看清楚雕刻機的每個細節。 　　自己的雙手握著操縱桿好像和機體連成一體。 　　精密的齒輪結構就像長在自己身上的器官。自己對於操控機械的手感一下子上升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雕刻機末端細長的機械爪飛速移動著，把一旁整理耗材的教授眼睛都看直了。 　　現在的耗材報廢率直線下降，速度比原來快了兩倍多，當中午休息的時候，艾倫才發現自己已經累的快虛脫了。 　　他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將近三個小時，放鬆的那一刻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教授們看他臉色發青就趕緊讓他下午請假休息一下， 　　雖說那些老東西們平時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是比郊外區工廠雇傭童工得黑心老板們強了一萬倍。 　　看著眼前流油的牛排，艾倫恨不得一口吞掉。但他努力忍著，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弗利茨教授，我很高興您在今天寶貴的午餐時間能過來聆聽我絮叨。”艾倫彬彬有禮地說。 　　“是這樣的我有個熱愛美術的朋友想進一步探尋奧妙，但現在卻因為一些原因被拒之門外。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宮廷派就是喜歡色彩艷麗，細節繁雜的壁畫風格。” 　　艾倫：“但我那位朋友始終堅持自己對繪畫求真務實的態度，因此他的作品無法被主考官看上眼。” 　　今天這次和弗利茨教授的午餐會麵還是實驗室的那群老家夥在其中牽線搭橋。 　　他們拍著胸脯保證艾倫這小子絕對不是那種隻想著風光權勢的虛偽之徒，和皇室那群那群有權有勢的大老爺們完全不一樣。他的朋友想必也是純粹的，正值的藝術工作者。 　　聽到那群老頭這樣描述自己，艾倫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此他不忘在內心腹誹“權勢這種東西我可想要的不得了。這群老頭子還算有良心沒把自己當牲畜使喚，等自己哪天飛黃騰達了肯定忘不了他們。” 　　說話間艾倫遞上兩張湯米的作品，其中一副令艾倫印象深刻。 　　這是一副鳥瞰視角的畫，畫的是倫迪尼亞國王十字車站人來人往的景象，在這幅畫裡人們來去匆匆神色疲憊。 　　畫麵的下方三分之一處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與上半部分豐富的細節不同的是，下麵三分之一處隻有一個在鍋爐旁添柴火的童工，寥寥幾筆勾畫出那孩子空洞麻木的眼神” 　　教授的眼睛都直了，他出身中城區的工薪家庭，年輕的時候因為卓越的繪畫技術被皇室看中。 　　畢業後被破格聘用為宮廷專職畫師。 　　可是幾年過去他天天為皇室畫些歌功頌德的壁畫還有各種供奉鬼神的宗教畫卷，早就脫離了當年以畫筆為刀以畫布為盾的理想。 　　按照教授的話來說“再繼續畫這種華而不實的垃圾，我很快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虛偽可憎” 　　經過慎重思考後弗利茨教授決定放棄優厚的薪水，辭去皇室專職畫師的工作。回到倫迪尼亞國立大學任教。 　　他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變現在藝術界虛偽浮誇的風氣，艾倫看準時機遞上湯米的親筆信。 　　教授看罷對艾倫說“這樣吧，待會我寫一封邀請函，讓湯米這周準備一下，下周六來我辦公室我要現場考核他” 　　艾倫吃完午飯拿著弗利茨教授的邀請函回到人魚港，將信件給到湯米並囑咐他下周六去參加麵試。 　　湯米激動地摟住艾倫激動地說:“兄弟你可算幫了我一個大忙，臨近年底了我店裡的夥計有不少辭工回鄉下了。” 　　“那正好，我還有一些以前的朋友生計沒什麼著落，他們吃得少力氣大做事也老練得很，最主要的是這幾個家夥為人誠實沒什麼小算盤。” 　　向湯米告辭後艾倫徑直走向斯芬克斯街附近的舊貨市場。 　　這裡因為靠近西城區邊緣，有很多中城區工人會相互將自己閑置的舊貨賣給西城區的貧民。 　　漸漸的這裡就形成了一個二手貨市場，艾倫這次來是要置辦一身西城區中央貧民窟的行頭。 　　現在自己的衣裳隻是陳舊，走在西城區中央貧民窟大概率被人搶得一個子都不剩。 　　走進市場的一間二手衣服店，艾倫翻找好一陣終於找到一件破舊的大衣。 　　上麵有不少補丁，還混雜了一股劣質煙草味，結賬時老板還送給艾倫一頂破舊的報童帽。 　　出了衣服店艾倫又跑到一間雜貨店裡。這家店門庫的招牌上寫著“本店出售上等燃煤。” 　　門口還擺了幾個大鐵桶，聞著味像是煤油。艾倫進去買了一袋煤和兩罐子煤油。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ｃom 　　回到房間，艾倫不忘幫艾琳太太準備好晚餐。 　　艾琳太太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正在和街區的牌友們打牌。 　　弄好晚餐，艾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舊睡衣把它丟進煤渣裡狠狠搓揉。 　　片刻後一件滿是劃痕的骯臟衣服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然後艾倫繼續如法炮製，把自己壓箱底的碼頭工裝褲用剪刀剪碎褲腿。 　　這套衣服是它之前在湯米店裡要來的。 　　片刻後長褲立刻變成七分褲，艾倫又把兩隻腳伸到煤灰裡一頓亂踩，看著自己漆黑的雙腳艾倫非常滿意。 　　看到鏡中自己蒼白瘦削的上半身，艾倫搖搖頭舀出一勺煤油直接對著自己的頭頂澆下去。 　　然後躺進燃煤袋子，在裡麵滾了三圈。 　　看著自己的頭發因為煤油劣質的浮渣和漆黑的煤灰擰成一縷一縷的，上半身也全是油汙。 　　就和剛從礦井地下鉆出來的童工別無二致。 　　最後把衣服店老板送的破洞報童帽套在頭頂，掩蓋住自己一頭黑發。 　　在維多利亞王國黑發可是非常罕見的發色。 　　現在的艾倫出現在鄰居們麵前，鄰居們隻會覺得這是某一個穿著拖地大衣光腳亂跑的礦井童工。 　　看著自己這身裝扮艾倫嘴角上翹消失在原地。 　　“這身皮穿在你身上倒是意外的合適”卡爾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艾倫:“要你管，要不你幫我調查我給你錢。” 　　卡爾：“本大爺隻負責吃喝玩樂”。 　　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