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破，以少年的能耐，完全可以一腳踹開。 　　可他並沒有那麼多，而是讓青年主動敲門，這又增加了他心中的安定。 　　門打開後，兩人走了進去。 　　門關上。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去床底下找到什麼了嗎？你是誰！” 　　屋子裡還有五個人，一個中年女人，四個衣衫破爛赤著腳的青年。 　　桌上放著提燈，一堆銅子，他們正洋溢著笑容在打牌。 　　中年女人用赫斐斯的爐灶和鍋子，正在煮著什麼。 　　包括自己才買沒多久、還剩大半袋的麵粉。 　　當五個人意識到陌生人到來時，紛紛警惕起來。 　　“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拿我東西吧？”赫斐斯問道。 　　男青年搖搖頭：“很抱歉，您看到了，我們也很窮，隻是……”他尷尬笑著，抬起手向著同伴道：“你們別緊張，這位大人隻是想把東西拿回去。” 　　“我們憑本事拿的，為什麼要還回去？！” 　　“你是不是傻？” 　　“白癡……不過你做得很好，帶來了一頭肥羊。” 　　角落裡正在做吃的中年女人，悄悄拿出了刀子。 　　隻是，赫斐斯的身影，下一刻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快，太快了，就像是一隻忽然飛來飛去的蝴蝶。 　　不等眾人意識到危險，便眼前一黑，全都昏死了過去。 　　赫斐斯的頭頂浮現暗紅色騎士紋章，他漆黑眸子底部，暗紅色湧動。 　　迅捷劍放在地上，扔下背包，脫下鬥篷。 　　他走上前，抬手，掌心紅黑色噴湧，化為紅黑巨劍。 　　把被打暈的六個人，一一擺好。 　　接著，就像是做肉菜一樣，把每一個人從中間劃開，剝掉皮肉，拆掉骨頭，分成三堆，再用皮囊把這些包起來，人頭係在中間，形成一個大體上的船型。 　　沒有絲毫鮮血噴出，所有血液被紅黑巨劍吸走。 　　地麵，乾乾凈凈。 　　於是，一個“全人大湯餃”就做好了。 　　六個全人大湯餃做好後，他拿著紅黑巨劍，如同敕封爵位的王者，在每一個左右以及頭頂點一下，然後雙手持劍，豎劍身前，稍稍閉目。 　　這是他受到諸神詛咒的後果，必須要進行“淩遲儀式”。 　　再睜開眼時，眸底暗紅色明顯多了一分。 　　直到第五個人時，他眼睛已完全變成了暗紅色。 　　暗紅色爆發，暗紅色褪去。 　　頭頂騎士紋章中間的數字，從“一”變成了“二”。 　　騎士紋章增大了一些，變得更縝密了些。 　　與此同時，暗紅色的力量爆發般遊走全身，洗滌全身。 　　回過神來時，赫斐斯皮膚上出了層細密汗珠。 　　這時內心底對“淩遲”的渴望已經沒有了那麼強，他已然清醒。 　　還覺得挺惡心的。 　　有些無法想象，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他懷疑剛剛做這件事的不是自己。 　　可是，他又清醒記得每個步驟，每個細節。 　　“我這是被力量給駕馭了？草！” 　　赫斐斯忍著惡心，堅持做完最後一道淩遲儀式，這才拿走屋子裡所有錢財。 　　一共六千三百二十一銬珀，還有些許銀器和廉價首飾。 　　可他丟失四千三百十九銬珀。 　　這到頭來還賺了些。 　　“殺人放火金腰帶，吃苦老實無屍骸。” 　　他放了一把火後，快速回到了住處。 　　此刻淩晨四點不滿，貧民窟都是木頂房，加上天微微亮，太陽開始升起，天地間冷熱開始出現變化，風湧了出來，火勢蔓延很快。 　　貧民窟五條街組成一個街區。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燒了足足兩條街。 　　溫徹斯特鎮治安總督華特林穿著軍服，戴著桶帽，佩劍騎馬帶穿著鐵甲、佩劍擎著長矛的巡邏兵跑步趕來，一股帶著水汽的焦味撲麵而來，還有各種哭天喊地的聲響。 　　對於貧民窟的平民來說，房子是他們最後的退路。 　　沒了這個他們就是流民乞丐。 　　雖然撲救及時，沒有一個死人，但人隻有活著才能感受到絕望。 　　華特林下馬往前走，因為焦煙與霧氣，有些看不清路。 　　沒走幾步便提到了一個人。 　　走過去看，原來是個衣衫襤褸的黑發少年。 　　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隻剩殘垣斷壁的房子。 　　“你叫什麼名字。”華特林問道。 　　少年道：“赫斐斯。” 　　“赫斐斯，你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家沒了，被燒沒了，突然冒起的大火，淩晨四點左右……”少年身形搖搖晃晃，有些像是自言自語：“這個點該睡的基本都睡著，我們這兒都是窮人，能看清絕不點燈……這是有人在縱火……一定是……一定是……” 　　看著少年神神叨叨的樣子，周圍巡邏兵都投來可憐的目光。 　　房子沒了，又在睡得正熟時經歷大火，估計人被嚇得不輕。 　　可是華特林卻覺得很有道理。 　　他繼續問道：“你怎麼確定，一定有人蓄意縱火？難道不能是意外？” 　　赫斐斯指著這片隻剩冒煙殘軀的街道說道：“您看這裡，發現了什麼。” 　　華特林沉默了下，搖頭。 　　“貧民窟的房子都是老式平民屋。因為在海邊，會遭遇臺風，又需要穩定和廉價，通常都會在底層搭建一圈石頭，在石頭上樹立梁柱，蓋上屋頂。” 　　華特林嘆道：“是啊，草木屋頂很容易著火，加上風吹……” 　　“所以誰會把油燈之類往屋頂扔？” 　　華特林愕然，所有聽到這話的巡邏兵們也麵麵相覷。 　　可作為成年人，他就算再愚蠢，也能想到一些基本的邏輯。 　　“可是……縱火……總得有目的吧？” 　　赫斐斯道：“半年前就傳出，古斯特幫想要購買這裡的地皮，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沒了聲音……抱歉，我也隻是亂猜……可總得找個人出來負責吧？” 　　他說話聲有點大，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com 人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盡管巡邏兵們非常能夠理解。 　　可畢竟尊卑有別。 　　他這樣沖撞華特林大人，還是得被拉開才行。 　　隻不過，巡邏兵們才將人拉開，周圍大量房屋被毀壞的平民便圍了過來。 　　他們紛紛看著華特林，想要一個說法。 　　華特林抬抬手道：“我對你們的遭遇表示十二分的同情，這件事我們也會徹查到底。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這逃不掉，還請放心。” 　　也就是說，溫徹斯特市政沒有責任。 　　他們最大的職責，就是查清和安撫，僅此而已。 　　赫斐斯抽泣著道：“我們本就貧窮，這是我們最後的倚靠。沒了房子，我們去哪裡？我們哪裡都去不了，隻能遊蕩在街頭巷尾。各位大人，到時候還請高抬貴手，在我們向來往旅人與富商要飯時，不要驅趕我們。我們已經活不下去啦，嗚嗚嗚嗚……” 　　本就是貧民，沒了房屋，隻能在街頭巷尾遊蕩了。 　　溫徹斯特鎮有碼頭，有列車站，風景優美，特產豐富，來往旅人與富商很多。 　　這也是城鎮稅收大頭之一。 　　似乎要飯是個好選擇，也是唯一選擇。 　　但這無疑會對治安和鎮子形象造成巨大困擾。 　　更重要的是，會對城鎮收入有影響。 　　看著不過是燒了兩條街，抓抓縱火犯，抓不到找個替死鬼的事而已，實際上，卻對整個鎮子的收益有著很大掛鉤。 　　經過這麼一說，華特林也想起了一段重要“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