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工頭道：“立刻賠償三百銬珀，這事就算了，否則你再多嘴，我就以鬥毆滋事、擾亂治安的罪名將你拘留。” 　　工頭肉疼地拿出了三百銬珀給旁邊年輕人，低聲道：“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赫斐斯善意提醒道：“工頭先生，威脅人可視作脅迫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哦。” 　　工頭臉色一變，明明很憤怒，卻也隻能轉頭微笑著點頭。 　　這話讓莫裡斯臉色微微變了下。 　　他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懂法律。 　　“作為巡邏兵，你隻要清楚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就可以了。”莫裡斯帶著少年進入了碼頭治安公署，這裡的入口有很多工位，旁邊還有一間間房。 　　這些房間有集體開會的房間，也有按班分配的休息室。 　　赫斐斯被分配到了其中一間休息室，這裡有辦公桌，有椅子，有沙發。 　　還有一個黃發雀斑臉的年輕人，看著也才二十左右。 　　他叫“萊格裡”。 　　兩人互相認識後，赫斐斯就由萊格裡帶著了。 　　或許是年紀相仿的緣故，兩人聊得特別投緣。 　　萊格裡立刻帶著赫斐斯去碼頭巡邏起來。 　　但所謂巡邏，其實更像是沿著西海長堤走馬觀花。 　　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幫一把，遇到問路的人給予答案。 　　看到可疑的人，要上前盤問。 　　什麼是可疑的人？ 　　“正常人會來這裡乾嘛，會在這裡乾嘛？” 　　對於這個問題，在碼頭工作了兩年左右的赫斐斯顯然有發言權。 　　“沒錯，那麼除了這些人以外呢？” 　　這個他就有點回答不上來了，畢竟作為裝卸工，遇到的事有限。 　　萊格裡就對此補充了起來。 　　“搶劫，跟蹤，偷盜，綁架，勒索，踩點……” 　　這些人要麼覬覦碼頭的貨物，要麼覬覦碼頭的人。 　　既然有目的，那麼在這裡表現就會不同。 　　作為巡邏兵，不光要上前進行盤查，但還要找恰當的時機進行盤查。 　　有些時候，與其盤查，不如抓現行。 　　“送你了。” 　　萊格裡把一樣東西給赫斐斯，這個是溫徹斯特鎮的地圖。 　　作為巡邏兵必須具備空間感和對地圖地理的現實環境熟悉。 　　這可以幫助到不少人。 　　“想不到你年紀沒比我大多少，可是職業技能竟然這麼強，太厲害了。” 　　這話之中，赫斐斯倒是有七分都是真實誇贊。 　　萊格裡得意道：“要不然我怎麼能是班長呢？” 　　“班長？”赫斐斯驚訝到了。 　　見習巡邏兵，巡邏兵，班長，副隊長，小隊長，小隊書記，中隊長，中隊書記，署長秘書，署長兼大隊長，大隊長，大隊書記，總督秘書，總督。 　　盡管班長職位不是很高，可想要升職幾乎不可能。 　　這麼年紀輕輕就能當班長了，這未免有些離譜。 　　“我祖上三代都是巡邏兵啊，我小時候就跟著爺爺巡邏過，後來跟著我爹。要不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爹可以當小隊長。那我也至少是小隊長了。” 　　萊格裡說到這裡一陣嘆息，也讓赫斐斯了然。 　　果然，這種鐵飯碗基本是靠著傳承關係。 　　不管怎麼說，萊格裡業務嫻熟，從小跟著爺爺、父親巡邏，知道的事，參與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他的經驗比很多剛入職的巡邏兵不知豐富多少個層次。 　　赫斐斯跟著他，也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裡麵有些東西，剛好和福爾斯日記相互應證。 　　如果說萊格裡是“反犯罪”，那麼福爾斯就是“如何犯罪”，兩者邏輯在一條線上。 　　相較之下，福爾斯的行為甚至有些粗糙。 　　因為他前期犯罪，的確靠著觀察總結，但後期有了實力後，殺掉一組三個巡邏兵都是輕輕鬆鬆的，隻要找準時機，根本不需要什麼腦子。 　　萊格裡就不一樣，作為普通人想要防止犯罪，就得從細節入手。 　　上班兩小時，準時打開下班。 　　這時下午一點。 　　赫斐斯來到了十七號街，快速解決了租房子的事。 　　十七號街是一條老街。 　　石磚路麵坑坑窪窪的，兩旁房屋不像貧民窟一樣破敗，但也比較陳舊。 　　基本是二層平樓，或者三層尖頂這樣的。 　　他租了個樓上樓下五室二廳帶地窖和馬廄的老房子，在給房東臨時銅紋藍卡後，很爽快地支付了一個季度的房租——兩千銬珀。 　　這樣好的房子，這個價格已經非常便宜。 　　也是房東老太太看他穿著巡邏兵的鎧甲，這才便宜租的。 　　屋子都乾凈，不用進行打掃。 　　就是需要一些床上用品，這個赫斐斯暫時不進行采買。 　　拿了鑰匙之後，他直接去附近街道的車行，訂購了一輛全新木板車，又在附近雜貨店買了鍋碗瓢盆、麵粉、煤炭等等東西。 　　全部折騰好，他立刻放下盔甲，鎖門離開。 　　十七號街治安非常好，根本不用擔心小偷。 　　他向萊格裡打聽後才確定這裡。 　　因為這裡正好介於碼頭治安公署和翠波鳥大學中間不說，距離布瑞斯特街還很近。 　　這意味著這裡已經是溫徹斯特鎮的繁華中心帶附近了。 　　零零總總，一共花了三千多。 　　盡管很肉疼，可他如今錢財十足，對生活也開始充滿信心。 　　隻是如今他有一大筆錢，卻不能隨意使用，這還真是夠難受的。 　　必須想辦法把這些錢盡快變得合理…… 　　不管如何合理，最終都繞不過銅紋藍卡，這還真夠頭疼的。 　　來到學校體育館時正是下午，太陽熾烈。 　　這是他上的第一節搏殺課。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ｃom 　　有很多學生，男男女女，正在打靶練習，講師則坐在座位上看著。 　　有看到不對的才起身過來指導幾句。 　　“您好老師，我是赫斐斯，新來的，塞西女士應該與您說過了。” 　　他走上前熱切地打招呼。 　　講師隻是冷冷道：“排課表。” 　　他把排課表拿出，放在旁邊桌上，隨後起身帶著赫斐斯來到空靶點。 　　“飛刀，分為直飛和旋飛兩種，直飛有準度，旋飛有力度。” 　　“說白了，直飛缺少力度，距離有限，旋飛缺少準度。” 　　“兩種釋放方式都要選，要在不同情況下靈活使用。” 　　“我隻教一遍，接下來你自己練。” 　　“到時候的一段考試標準隻要打中十米靶即可。” 　　“自己練的時候想辦法調準姿勢，來獲取更大精準度和爆發。” 　　學校這種輔導班，隻包通過一段。 　　有天分的，努力的，其實三段也有過的記錄。 　　一段隻要十米靶十投九中就行。 　　二段十米靶十投九中，九中必須在八環以內，這難度直接暴增。 　　三段要求則是移動靶，十投九中。 　　四段要求移動靶十投九中八環以內，這事兒一般人就做不到。 　　可見三四段之間就有了一道分水嶺。 　　往後一段段往上，除了對精準度有更高要求外，還對穿透與距離有更高要求。 　　比如，九段考核之一，就是二十五米外射殺一隻灰蒼蠅並擊穿雙掌厚鬆木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