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您誤會了，現在問題是——”莫裡斯把剛剛從赫斐斯這裡聽來的所有分析，又快速說了一遍，然後問懷斯特道：“對嗎？” 　　懷斯特有些驚訝地看著莫裡斯：“沒想到你清楚得這麼細……不過，你當了這麼多年署長，這點能力應該有，不稀奇。” 　　“不，這些話是赫斐斯說的。你們的人找到我們時，赫斐斯剛被華特林總督叫過去。他一回來，看了眼事情，不到三分鐘就看出了端倪。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華特林總督會把他安排到碼頭治安公署這裡來，這裡的事就和布瑞斯特街、列車站一樣多，是個能夠鍛煉人的地方。這小子年紀輕輕，很有潛力，但需要磨練和……一些機會。” 　　懷斯特無比驚訝道：“那個十六歲小子？” 　　“人家快滿十七歲了，發現了嗎，他身上穿的還是機鎧。” 　　懷斯特又驚了下，連忙微微側目用餘光打量過去，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的“緊身”風格一體式鎧甲，確實和其他人有些大鐵罐子般臃腫的國王鎧甲不同。 　　他可是非常清楚什麼叫“機鎧”。 　　一般成年人都穿不了，這小子才十六歲，竟然就能穿戴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生神力”。 　　“赫斐斯現在還在上學，每天都要去翠波鳥大學上幾節課，不過短短兩三天，他的職位就從見習巡邏兵，被提拔為了正式巡邏兵，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不管如何，懷斯特最終是滿意了。 　　看到他滿意，莫裡斯也總算鬆了口氣。 　　以他這樣的老狐貍又怎能看不出這件事的端倪呢？ 　　眼下這麼做，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反正，不論出什麼事，赫斐斯背後的華特林會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尤薩烏斯家族和普溫特家族也是同位的。 　　“古斯特幫最早打地盤的元老之一就是普溫特。” 　　“後來古斯特幫靠著血脈傳下，普溫特離開了古斯特幫，利用人脈做起了自己的生意。布瑞斯特街知道吧？” 　　“布瑞斯特街的劃分，是兩條四十米寬的大路，十字交成布瑞斯特南路、北路、東路、西路，每條路沿街建築，一共四大片區域，這就是布瑞斯特街。” 　　“雖然比不上特萊斯家族的老街和三大商會的新街，但也絕對日進鬥金。” 　　“普溫特家族就是布瑞斯特街的大股東，還有……”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小聲道：“普溫特家族和整個溫徹斯特鎮所有人交好，五年前普溫特三世去世，整個溫徹斯特市政上議院，眾議會，去了百分之七十。沒去的都是普通人。有句話叫做‘普溫特家族沒有敵人’。很多人需要普溫特家族當紅手套，還有很多人，需要普溫特家族充當黑手套。普溫特家族一直在做白手套的事，其實是灰手套。” 　　紅代表血，代表融合，代表調解，紅手套就是中間調解人的意思。 　　黑手套，就是專門乾臟活的，比如暗殺。 　　白手套就是明麵上替某些大人物賺錢。 　　灰手套，就是遊走在不法邊緣，但依靠著強有力的運營手段和對法律的熟悉，還有人脈，可以輕而易舉洗脫罪名鉆空子。 　　整個溫徹斯特鎮，普溫特家族是唯一做全手套的。 　　萊格裡小聲和赫斐斯說著其來歷。 　　但是，今天之前，赫斐斯是真沒聽過“普溫特”這個詞。 　　“沒錯，這就是普溫特的厲害之處，無處不在，你卻意識不到。” 　　猛一下，赫斐斯恍然大悟，暗罵莫裡斯老狐貍。 　　這明擺著用職權加上兩頭堵，擺了一道，偏偏萊格裡這傻缺還撞上去。 　　沒辦法了，眼下這事兒隻能接了。 　　巡邏兵這樣的好差事，要是弄丟了可不好。 　　他很清楚，自己和華特林沒半毛錢關係。 　　懷斯特走過來，微笑道：“兩位，我與署長先生聊了聊，他贊同我跟著兩位協助調查，希望可以幫到你們早日破案，那麼——什麼時候開始？” 　　萊格裡興致沖沖道：“現在就開始。” 　　說萊格裡傻，他確實不聰明。 　　但要說他沒能力，不見得。 　　萊格裡上前就以巡邏兵的身份，直接要了排班表——整個碼頭很大很長，這塊地方是三大商會的倉庫，排班表也是獵人公會派遣安保的工作表。 　　表格上有經理簽字，備注裡沒有任何說明，說明沒有調班。 　　他先是把經理叫過來問了一遍，接著又讓經理把所有安保人員叫過來，分開做筆錄，最後找到了“貨主”詢問，錄口供。 　　之所以最後找貨主，是因為赫斐斯與他商量了下，分開行動。 　　赫斐斯去調查貨物囤放點，這需要貨主指引。 　　“貨主先生，懷斯特先生，以普溫特的能力，想來很容易找到丟失的貨物，但因為某些原因，卻隻能找治安署，我猜這和不能說的貨物有關，對吧？” 　　赫斐斯突然間的問話，把本就無比忐忑的“貨主”嚇得一哆嗦。 　　就連懷斯特都怔了下。 　　“沒錯——”懷斯特微笑：“赫斐斯先生這樣專業，我更有信心了。” 　　沿著海邊一圈碼頭，碼頭後麵是平地，渡輪客人直接在這裡下來，也是待客區。 　　平地後麵是西海岸沿海馬路——西海長堤，越過馬路會看到一大片倉庫園，倉庫外設立圍墻，圍墻頂端有玻璃渣和鐵絲網。 　　這樣的倉庫園沿海有很多，但這一片區域都是三大商會的。 　　倉庫園入口有門衛，也就是安保，出入都需要審核證件。 　　待客區不能存放貨物，也不允許，這是常識。找書苑 www.zhaoshｕyｕan.com 　　不論特萊斯還是三大商會，都會設立臨時區。 　　臨時區肯定不會是靠近門口的地方，這樣方便取送的地方，都是貴賓區。 　　臨時區都在最裡麵。 　　所以三人一行走了很長一段路，就在即將走到底時，一道魁梧身影走了出來。 　　“你們是乾什麼的，前麵不許過去。” 　　強壯的漢子，兩米高，鐵塔一般，胳膊都和一般人大腿粗。 　　手中還拿著條棍子。 　　他穿著普通，脖子上掛著銘牌，那是獵人證。 　　獵人證按照材質，分別為木，銅，鐵，精鋼，花紋鋼，黑鋼，白銀，黃金八個等級，這個漢子脖子上的銘牌花紋很多，還沒全黑，屬於第五級花紋鋼。 　　這個級別的獵人，已經很少見。 　　“巡邏兵，案件調查，煩請配合。”赫斐斯道。 　　“倉庫園區，私人領地，除非有經理許可，外人無權介入。”對方沉聲道。 　　赫斐斯看向身後的懷斯特。 　　懷斯特道：“他說得是對的，帝國法律尊重個人財產，財產所有者捍衛帝國法律。沒有本地主人許可，除非拿到手令，不然我們沒法調查。我建議，先去找經理，然後再過來，回頭補個手令，去哪裡都方便。” 　　赫斐斯點頭，轉頭看向這個大個子。 　　“我們要檢查臨時區，可以嗎？就一會會兒。” 　　大塊頭沉聲道：“不行。” 　　“你這樣我可要來硬的了。” 　　大塊頭挺挺胸：“老子不是嚇大的，退一步就是你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