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斐斯目光始終盯在靶位上。 　　這種人際交往對他來說沒什麼必要，畢竟都是不同世界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翠波鳥大學雖然是誰都可以來上的，但不是誰都有錢能上的。 　　大部分工薪家庭，並不能供養一個每年要花費至少三萬銬珀的大學生。 　　所以，有誰能拒絕白嫖呢。 　　打完了鞭子，赫斐斯洗洗手，快速離開學校 　　他回到租房裡，又開始一陣折騰，然後推著木餐車來到了三街口。 　　“餃咂，餃咂嘞~” 　　天逐漸黑了，路上行人也慢慢增多。 　　伴隨著第一個人過來吃他的餃咂，接下來人越來越多。 　　很快，餃咂隻剩一小碗了。 　　“老板，再來一碗。”客人吃得開心，停不下來。 　　赫斐斯眼角掃到不遠處巷口，一道臟兮兮的瘦小身影。 　　“抱歉，已經賣完。”赫斐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售罄”牌子掛起，開始整理。 　　“下次都準備點啊，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你這樣多虧啊。”客人嘟囔著有些不滿，畢竟這東西確實便宜又好吃，裡麵的料也是真的好。 　　待客人走乾凈，他開始收拾的時候，這才把最後一碗小餃咂下了。 　　“過來吧。” 　　喊了聲，小姑娘怯生生地從巷口出來了。 　　赫斐斯指著熱騰騰的小餃咂道：“剩下的邊角料，趕緊吃。” 　　一下午，小姑娘餓壞了，立馬吃了起來。 　　吃完後，一如既往把碗給舔乾凈。 　　赫斐斯拿走碗，揮揮手，小姑娘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生意不錯啊，小咂。” 　　快收拾好時，三道身影圍了上來。 　　看著他們手背上的魚鉤刺青，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他連忙道：“規矩我懂，我懂。” 　　說著，他就把今天的營業額一百二十全拿了出來。 　　“就這麼點？”對方狐疑道：“當我們傻逼嘛！” 　　“我一共賣了……”赫斐斯當場就和這些人算了起來，算完之後，他道：“你今天把我攤位砸了，我頂多明天不來，你們也收不到錢。客氣一點，我有生意做，你們有保護費收，這不是都好麼？但我建議，還是收三十就行。我做這東西本錢太高，賺得不多。你們把錢都收走，我今天一天下來全都虧了。” 　　三人互相看看，突然一巴掌抽在赫斐斯臉上。 　　“呸！教老子做事？！這是警告你，沒有下次！讓你給錢就給錢，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是是……” 　　三人看著唯唯諾諾的擺攤小子，大搖大擺、誌得意滿地離開了。 　　赫斐斯吹著口哨，回到租住處，又跑過去給達芙妮女士幫忙，聊聊天，看了看已經不早的天色，這才動身沒入夜色之中。 　　黑夜深處，一陣紅光閃耀。 　　緊接著，整個鎮子各處又有無數黑影攢動。 　　待來到事發地時，看到的景象就如先前一模一樣，令人很不舒服。 　　“這個瘋子……”很多人罵罵咧咧離開了。 　　不過這次也並非一無所獲，那個兇手終於留下了一點額外的東西。 　　一個標記——用黑色木炭與紅色鮮血畫的眼睛。 　　這個眼睛標記很獨特，上麵一筆下彎弧比較長，下麵一筆上彎弧比較短，中間代表瞳仁的圓圈是用血畫的，圓圈中間的瞳孔則是筆直的長長一筆，穿過眼睛，穿過上下弧，甚至與上下弧配合，乍一看有點像朝天射的弓箭。 　　然而，多看兩眼，就會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仿佛是一個人耷拉著眼皮，目光愣愣朝前凝視，飽含殺意。 　　“這是在警告。”赫斐斯說道。 　　早上，他又被總督華特林叫過來處理屍體。 　　華特林對於屍體所在地上出現的標記尤為疑惑。 　　於是赫斐斯對他做了解釋。 　　既然是警告，那就是被招惹了。 　　“警告？” 　　華特林不解，這一個馬飛亞帶著三個沃斯夫，是怎麼惹到人家的。 　　而且，又是整整齊齊四個，正好是古斯特幫的一個小組。 　　赫斐斯頓了頓道：“總督大人，我有個發現，不知道該說不說。” 　　“想說就說。”華特林不耐煩道。 　　“在三街口附近，也有一個這樣的‘弓眼’標記，我聽說，布瑞斯特街的後街角落，也出現了這樣的標記，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帶我去看看。”華特林聽了直皺眉頭。 　　赫斐斯帶著他先去了三街口，果然看到了那個標記。 　　可是，一個巡邏兵正拿著白色油漆在抹刷。 　　“白癡。”華特林暗罵了他一句，然後對身旁跟隨道：“回頭給這個人升職，最大程度上升職，就說他工作敬業，回去快點把他文件做好。” 　　“是。” 　　隔天過來，這個巡邏兵被人發現的時候，已被做成了船型屍體，人頭擺在屍包中間，門前還有一個紅黑交錯的“弓眼標記”。 　　這人才升職，就死亡，華特林忍痛對其進行撫恤。 　　撫恤，自然是有撫恤金的。 　　華特林特地給了他批了雙倍撫恤金，這遇害的巡邏兵家裡對華特林感恩戴德。 　　至於三街口等地方，那個被塗抹掉的弓眼標記上，又重新出現了弓眼標記，古斯特幫不再派任何人過來。 　　巡邏兵沒了，古斯特幫嘍囉沒了，本地人皆大歡喜，開心不已。 　　賣餃咂的少年，則每天下班後，安安心心賣起了餃咂，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n.com 也很開心。 　　他開始從每天下班後一直賣到深夜，日賺三百銬珀。 　　這種穩定賺錢、每天數錢的日子雖然很開心，可白天正差的活卻讓人頭大。 　　調查開始的第二天，赫斐斯便查到了一處別墅。 　　在這別墅裡兜兜轉轉一大圈後，才發現了些許蹤跡，指向下一個地方。 　　第三天，赫斐斯和懷斯特已經查到了整個溫徹斯特鎮的北麵盡頭。 　　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痕跡。 　　這些痕跡之外，就是出鎮子後的野路和茫茫大山了。 　　赫斐斯把一路走來的線索和點位，標記在地圖上，連成一條線，形成完整路徑。 　　懷斯特看過後，不用多言，也明白人家是跑進了深山老林。 　　這麼一來，尋找就相當於是有了結果。 　　“赫斐斯先生，很感謝你提供的幫助……” 　　懷斯特伸出手，想要與之握手，了結此事。 　　但赫斐斯臉色沉著，似乎在想什麼，根本就沒管他。 　　是的，他盯著地圖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總覺得有什麼遺漏了。 　　“赫斐斯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懷斯特見他良久沒出聲，忍不住問道。 　　赫斐斯抬起頭，看向他：“我們被耍了。” 　　“被耍了？” 　　“是的，被耍了，這條路徑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懷斯特一驚，可還是無法理解。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赫斐斯先生，你有什麼證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