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醒來,在一張不是自己的床的床上。 潔白的床單,如一場寒冷後的雪花,傾瀉在眼眸之中。 “你想到了什麼?”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輕盈、溫柔,仿佛從遙遠的彼岸穿越而來,卻又剛好能夠穿透耳蝸。 我,恍惚,有一種抽離感。 窗外,風,呼嘯。 仿佛,這是一個叢林,而非水泥鋼筋鑄就的文明城市。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風呢? 是想吹去車水馬龍的汙濁嗎?還是隻是想讓人們不再覺得這個冬天是暖洋洋的懶洋洋的。 隻是,不該在這時再想這些。 “我怎麼睡著了?”手在一片光滑處摩挲。 “我還挺喜歡你沉睡的樣子。有節奏的呼吸,和落地窗的玻璃上漸起的水霧,共振,然後滑落。你看,窗外的雪越來越大。你還有印象這樣的如掌雪片是什麼時候見到過嗎?” 被,輕晃。 凝脂,滑落。 “冷……” 剛想說出口,卻忽然想到溫暖的氣流已經在這房間裡流動了多時。 “你也來……”聲音還是那麼動聽,如同鶯鶯燕語。 “抱著我。”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士兵,最重要的是執行,而非去分辨。 緊緊相擁。 如果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夜,長長的路燈下,偶有的車輛匆匆,你會喜歡上這個深夜寧靜的小城。 隻是今日,稚子期待已久的大雪如期而至。昏黃的路燈下,雪花紛紛。往日的行人早已卸下一天的疲憊,昏昏地進入夢鄉。 “你在想什麼?”我問。 “你猜。”咯咯地笑。 “你猜我猜不猜。” 不老實的小手忽然出現,接著是止不住的笑聲。 “你知道我最怕癢了。” “誰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哼。” “額,好像是我在問你喲。” “哼,不理你了。” ………… “我在想如果我有一間這樣的房子該多好,有這樣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這個城市,可以看到這條河流,可以看到你和我的影子映在這暖和卻也寒冷的玻璃上。” “會有的。” “我知道。” 緊擁,抱起。 寒冷已阻擋不了熱情。 “親愛的,請你熱烈的愛我吧。” 燕語鶯啼,終究驚擾了一片涼意。 風停雨住。 煙,裊裊升起, 繞梁餘音。 “你為什麼喜歡抽煙?” “所有的事並不一定總需要一個理由,正如我愛你。” “狡辯。” “需要理由的才叫狡辯,不需要理由的隻會是一個行為,有時堅定,有時隨機。”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討厭抽煙的人,可是此刻的你卻讓我討厭不起來。”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這樣做呢?” “因為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額,你在跟我背歌詞嗎?” “你總是不直麵我對你的問題。” 朱唇輕啟,如應季的櫻桃,可愛、可餐。 “你看,雪停了。疾風驟雨,雪應該慢慢地下才好。” “你會不會討厭我這樣的喋喋不休。” “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總是我一個人在說……”一直歡快的聲音忽然有一絲輕微的惆悵。 “因為,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我會害羞的。” “我知道。” “那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請用力的愛我’。” 嘴角彎起。 “哼,明明是熱烈……” 夜,從此刻,已無眠。 我叫魚小蟲,我在愛著我的人。 ----------------- 開始,並堅持。 你會成為你想成為的人。